…“涯,你還會記得我麼……”“記得那個曾一無是處,被人任意欺淩的肮臟小孩麼……”墨溪斷摸著自己的麵具,用一種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的說……沒有人知道墨溪斷麵具下的長相。那其實是一張非常俊雅的麵孔,隻是上麵卻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幾乎斜誇整個鼻梁。而那個傷,是涯所造成的……並不深,卻深深的,割在了男子的心口上……*****玉珠般優雅的琴音從竹簾後傳了出來,環繞著整間素雅的閣樓。此刻,一個灰發的男人正獨自坐在窗邊,淺飲著手裡的陳釀。一雙灰色的眼,安靜的看著窗外,輕微的茫然。他回到自己所管轄的都城,已經三天了,卻始終沒有辦法直接回到曇劍山莊。他……不敢……生怕嚴淩楓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麼……甚至,連那些前來找尋他的影衛,他都不允許靠近。他無法想象,那人若知道他曾被彆的男人奸汙過,會怎麼樣看他,怎麼樣……嫌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嚴淩楓的潔癖。若他知道,他恐怕覺得看自己一眼,都嫌臟了眼睛……那是他無法忍受的……同時,他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冷笑……他有必要回去麼……回去乾什麼?看他跟小白兔相親相愛麼?涯輕笑,仰頭將手裡的酒儘數飲入,眼裡的疲憊越發明顯。離開黑域閣的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是在做著噩夢。一閉上眼,便是被墨溪斷強迫的畫麵……根本就無法入睡…可涯卻不知道,他在外耽擱獨自飲酒不歸,消息傳回嚴淩楓的耳中,卻是另一翻說法……******曇劍山莊“哦?他不願回來?”嚴淩楓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影衛,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涯副閣主不許我們靠近他,讓我們離開。”單膝跪下的影衛沉著聲如實交代:“隻是屬下發現,附近有黑域閣的人出現。”“……”嚴淩楓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涯跟他們有見麵麼?”“屬下不知,除非涯副閣主自己出現在醉仙樓,否則屬下無法掌控他的行蹤。”涯不願意的話,誰都無法知道他在那裡,乾什麼。早期,他也偶爾會消失一段時間,至於是做了什麼,沒人知道。“下去吧。”一個手勢讓人退下,嚴淩楓沒再說什麼,隻是臉色,明顯的陰沉下來。讓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看著,就有種發寒的感覺。一天後,涯還是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嚴淩楓正在房間裡,抱著城水悅喂他吃藥。事實上,嚴淩楓昨天就已經想直接出去找涯了。想問他什麼還不回來,這樣獨自在外麵到底是什麼意思。可城水悅的狀態卻一直都不穩定。他一離開,就會讓他的情緒波動很大,殘存的毒素也會再度反噬。不過嚴淩楓已經決定了,喂完這副藥,他就出去抓人。藥,也不是普通的藥,是他花費了很大的心血派人弄到的。整整煎煮兩天才得出一碗。而這一碗,足以將城水悅體內的殘毒,徹底的化解。“楓……你要出去麼……”臉色已經恢複紅潤的城水悅虛弱的輕聲問道。纖細的手,也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角。“你先喝藥。”將藥遞到城水悅的嘴邊,嚴淩楓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還是讓人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情很糟。“嗯。”城水悅似乎知道了什麼,乖巧的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喝了藥後,我體內的毒應該就不會發作了。”停頓了下,他又有些歉意的看向嚴淩楓:“你等下就去找涯叔吧,我已經沒關係了……耽誤了你那麼長時間,真的很抱歉,我下次一定會更小心一些,不再耽誤任何人……”“……”嚴淩楓沒說話,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喝藥。這時,門被推開,已經梳洗過的涯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外,冰冷的盯著眼前相擁的兩人。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對待眼前的畫麵……真是溫馨,真是美好,真是……礙眼。看著城水悅裹著鬆軟的被子,麵色紅潤的偎在嚴淩楓懷裡,涯不難想象,這個人在這幾天裡,被照顧得多麼舒適,多麼無微不至……讓他不由自主的,想笑……而另一頭,床上的嚴淩楓,看著眼前毫發無傷,卻故意拖延時間動身返回的涯。原本的擔憂,突然化為了一股怒火,連說出的話,也徹底變了味道:“那麼晚回來?是跟人玩得太開心了?”“……”這句話,問得很輕,聽起來沒什麼分量。可涯卻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整個,都控製不住的抽搐。淡色的雙唇,微微顫抖,半響,才幽幽的笑出聲,嘶啞道“是……”涯在笑,真的在笑,眼睛彎彎的,閃著什麼東西,一下就沒了。“玩得很開心……”被人像對待妓女一般玩弄……………說完這句話,涯慢慢的走到有些發愣的嚴淩楓旁邊。忽然,一巴掌扇將城水悅連同他手裡的藥,都儘數扇到了床角。藥水濺了三人一身。下一刻,嚴淩楓的巴掌,便直接扇到了涯的臉上。隻聽到轟的一聲,隨著桌椅的殘骸四濺,絲毫沒有防備的涯,整個人被這股力道扇向了地麵,重重砸在了地板上。一時間,空氣仿佛停滯一般。死般的寂靜。就連嚴淩楓,都如同僵住一般,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微微抽搐著發紅的手掌。地板上的灰發男人動了動,側著身似乎想坐起來,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