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妖魔般,懾人心魂詭異,以至於有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染血的長鞭席卷了生命。涯並沒有理會那個問話的隊長,而是仍騎著馬慢悠悠的朝大門內走去。才進大門,立刻有兩人迎了上來,並客氣地將他請進大堂。而大堂中央,依舊戴著麵具的墨溪斷,早已懶洋洋的坐在鋪著皮草的檀椅上,一頭及膝的暗金長發如絲般垂落,讓人有種妖嬈的錯覺。隻是那原本帶著玩味的表情,在看到到涯臉上的傷痕時,當場就陰沉了下來。“怎麼弄的?”墨溪斷的動作太快,以至於涯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身形就已到了麵前,修長的手指更是不容閃避地直接撫向涯的臉頰。“……”涯皺了皺眉,拉開了墨溪斷的手,對方卻順勢用掌心托住了他的後腦,雙眼死死的盯著他的傷口,有些嚴厲的道:“很嚴重,為什麼不上藥?”涯沒有表情的抬頭看著他,頓了頓,而後出手如閃電,在對方有所動作之前已然將那手扯開:“我來找你談事,不是來讓你管的。”“……”墨溪斷沉默了,靜靜的看著涯,雙眼深沉得讓人無法讀懂他在想什麼。隨後,他笑了笑,緩緩的後退了幾步,道:“請說。”沒有馬上回答,涯轉身找了位置坐下。旁邊侍女連忙恭謹的端上沏好的茶,不過他並沒有理會,而是沉默了一會,才淡淡的道:“聽說你們現在緊缺黑鋼木。”黑綱木,一種非常堅固卻重量並不沉的木材,造船的上品選擇,本身的產量非常的稀少。其中幾處來源,更是死死的控製在各大勢力手中。墨溪斷點了點頭,沒否認。整個人比起以往,沉默了很多。隻是雙眼,卻始終沒有從男人的身上離開過半分。就在他靜待男人接下來的話,卻愣然的發現對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神了。那雙灰色的眼明明看著他,卻沒有任何焦距……“……”墨溪斷暗金的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掙紮著什麼,卻又很快壓製了下去。隻是嘶啞的提醒道:“涯?”“……”涯將焦距對準他,仿佛還沒回神一般靜了好一會,才道:“我用三十噸,換你一瓶‘回生。”看著男人仿佛隻剩一些本能的機械摸樣,墨溪斷過了好久,才緩緩的出聲道:“可以。”“……”而墨溪斷的乾脆讓涯微微愣然,因為按他預計,最少得給墨溪斷七十噸木材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拆料才能換到。不過,既然能這樣就換到,那也甚好。“現在就交易吧。”點了點頭,墨溪斷轉頭的對旁邊的侍衛吩咐道:“去讓唐零把回生拿過來。”隨後,他又看向男人:“還有其他需要麼?”“……”涯搖了搖頭。“你並非給自己用的對麼?”沉默了一會,墨溪斷忽然問道。雖沒有確切依據,但是墨溪斷卻還是憑直覺肯定了答案。涯點了點頭,也沒否認。這讓墨溪斷又沉默了好一會,以至於大堂有種死般的寂靜,直至藥被小心的拿了上來。隨後,兩人很順利的達成了協議。木材約在五天內送到,而藥物則是涯先拿走。到他們這個地位,因為協議而說出去的承諾,基本都不會違背,所以也不必害怕違約。當然,交易歸交易,敵對的關係並不會應此而改變。所謂的和平,也僅僅隻是短暫的存在於互相索取利益前提下。若之後在戰場,誰都不會因此而留手。涯前腳才離開,唐零後腳已經迫不及待的從屏風後衝了出來,看著墨溪斷雙眼濕潤的大聲喊道:“墨哥哥你瘋了麼!?回生我們自己原本隻有三瓶,上次用掉一瓶,現在就兩瓶了你怎麼能拿它來這樣交換?”回生不是一般的藥,它的材料可遇不可求,又是絕佳的保命靈藥,怎麼能拿來換一些拆料,而且分量還那麼少,跟送有什麼區彆?何況那個人上次還燒了黑域閣的總部!不光是那些建築跟其他的重要資料!她的藥材也全毀在了那次火災中。“下去。”冰冷得毫無溫度的聲音,從墨溪斷的嘴裡緩緩傳出。伴隨著讓人心底發寒的威壓,無生息的遍布整個大堂。“都給我滾。”“……”唐零傷心又畏懼的看著他,眼淚幾乎當場就溢了出來。隨後,跟其他人一起,默默退出了大堂。一時間,寬敞而雅致黑色大堂,僅僅隻有墨溪斷一個人站著。過了一會,他忽然猛的一拳打向桌子,單手一橫直接將上麵的東西儘數掃落。隨著器具的破碎聲,按著桌子的墨溪斷開始劇烈的顫抖雙瞳,猶如一頭負傷的野獸,呼吸急促而頻亂。焦躁的腦子裡,更是反反複複回想著那人毫無光澤的雙眼。像一潭即將乾渴的湖水,毫不波瀾的死寂。連他都懷疑他快撐不住了……那人卻像是沒有絲毫自覺一樣,隻機械地猶如平常一般,依舊做著他‘該’做的事情。仿佛一具隻憑本能行走的軀殼,看起來很強大,卻分明就要碎了。可諷刺的時,讓那人走到如今的這一步的,卻是自己。他明明知道那人有多在意另一個男人,卻還是殘忍的用計謀,將他一步步推向絕境……殘忍的剝去他所有的牽掛,用血讓他認清其實本沒有那麼殘酷的事實……可是那人現在的摸樣,卻讓他,怎麼都不忍心再繼續下去了……就在剛才,他有好幾次,好幾次都差點克製不住要將那人狠狠的摟進懷裡,再也不要放開。甚至,懷疑這樣到最後,他得到的男人,真的,還是原來的他麼…可是,到了這一步,他卻已經停不下了。隻能在男人有要求的時候,補償一般,儘量的滿足。“嚴淩楓……”黑暗中,墨溪斷嘶啞而低沉的聲音,仿佛至地獄深處傳來,一字一句,都冷得懾人,沉得驚人:“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最重要的東西,是自己親手摧毀的……”他幾乎可以肯定的推測出,涯臉上的傷,來自誰……“你已經沒資格了……”“沒資格再擁有他了……”*****月光透過枯枝,無聲的灑落在森林裡騎著馬,獨自行走的男人身上。周圍很靜,連風都沒有。隻有馬蹄踩在枯葉上時,少許的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