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幾艘兵船,顯然在沒有任何收獲的情形之下離去。這更證明那架飛機,是R國的特務飛機。而另一方麵的情報則報導R國的情報首長,曾經嚴厲地處分了好幾十人,卻不宣布原因。“兄弟姐妹號”在以極高的速度,駛離了本市的海岸之後,立時潛進了海底,然後,固體燃料推動強力的引擎,使“兄弟姐妹號”放水而出,以超音速的速度,飛向目的地。到了目的地的上空,正是黑夜,“兄弟姐妹號”又潛進了水中,那一帶,海底的暗流相當洶湧,長程電視攝像管伸出去,前後左右,海底的情形,全分彆在螢光屏上現出來,安妮負責看守螢光屏。雲五風坐在安妮對麵,他注視的,是雷達波探射儀的反應。根據他們所得的資料,這裡,已正是那架飛機失機墮海的地點。高翔和雲四風在駕駛艙中,緊張地操作著,儀器探測的結果,海底大峽穀的深度,達到一千五百呎,如果飛機直沉進大峽穀的話,他們是無法發現的。“兄弟姐妹號”的潛水能力,已在世界上許多潛艇之上,但是潛水的極限,也不過是一千兩百呎。超過了這個極限,整艘“兄弟姐妹號”可能被強大得不可思議的海水壓力,壓成一塊廢鐵!這時,“兄弟姐妹號”離海麵,已經是一千呎了,還在繼續下沉。超過了一千呎的深度,在深度表上,已經是紅色,那表示隨時可以發生危險,但是他們還必須向下沉去,他們的行動,還不算是危險,最危險的是穆秀珍,她已經檢查妥當潛水設備,如果發現了那架飛機,她就要離開“兄弟姐妹號”!穆秀珍是一個具有世界第一流潛水技術的潛水家,可是在一千兩百呎左右潛水,那是人類連想也不能想的一件事!穆秀珍所持的,是一件合金鋼的潛水衣,實際上等於一個圓桶,穆秀珍人藏在潛水衣中,希望可以憑著堅硬而具有韌力的合金鋼,來抵禦強大的海水壓力。穆秀珍的手,腳都不能暴露在海水中,而隻能在潛水衣中,操作儀器,來代替動作。“兄弟姐妹號”在繼續向下沉,到了一千一百呎時,紅燈閃亮,安妮的視線,在幾個螢光屏,掃來掃去,電視攝像管,可以將一千碼之內的情形,顯示在螢光屏之上,但是,安妮卻看不到什麼。“兄弟姐妹號”繼續在向下沉著,每一個人,都緊張得屏住了氣息。雲五風最先出聲,打破了難堪的沉寂,他道:“雷達波有反應了,轉左十五度。”高翔忙糾正著潛航的方向,轉左十五度,向前駛去,一麵,仍然緩緩地下沉。雲五風又道:“反應來自前麵八百碼處,安妮,調整電視攝像管的角度,我們應該可以看清那是什麼金屬物體的了。”安妮忙旋轉一個鈕掣,海底是漆黑的,在那樣的海底,幾乎沒有任何生物,螢光屏中所看到的,水是漆黑得可怕的,岩石就是一片灰色的沙。雲五風不斷指示著方向,突然之間,安妮叫了起來,道:“看,這是什麼?”螢光屏上,可以看一個金屬體,尖梭型,擱在一塊極大的岩石上。高翔忙停止了前進,那尖梭型的金屬物體,在螢光屏上,已經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架飛機!他們是為了搜尋那架飛機而來的,當雲五風說雷達波有了金屬物體的反應之際,每一個人都以為,他們找到了那架飛機!可是,他們卻發現了這樣的一種怪物件!穆秀珍首先道:“那是什麼?”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隻有安妮低聲道:“它離開我們的距離是五百碼。”雲四風道:“能將距離再縮短麼?”安妮又按下了幾個掣,螢光屏上,那物體看來,已近了許多,也就在這時,隻見目的物物體的左側,突然有一段鐵鏈落了下來,一直向下落著,鐵鏈的一端,有著一塊方形的鐵塊。那鐵鏈一直向下落著,落向海底大峽穀的深處,至少有好幾百呎長。安妮忙轉著掣鈕,想去跟蹤著海底大岩穀底的情形,可是海底實在太陰暗了,一點也看不清,而雲四風在這時道:“?99lib.峽穀底,雷達波又有探測到金屬物體的所在!”穆秀珍失聲叫道:“飛機在峽穀底!”高翔呆了一呆道:“那麼,這是什麼東西?”高翔指著螢光屏上,那雪茄形,自鐵鏈伸出去,直達海底的奇怪物體。雲四風的聲音很低沉,但是他的神情,卻有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激動,他道:“我們來遲了!”駕駛艙中的各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他那樣說法是什麼意思,所以都向他望來,雲四風又道:“那顯然是一艘深水潛艇,正在進行打撈工作!它的目的,就是那架失事飛機!”安妮和穆秀珍兩人,異口同聲,道:“R國的深水潛艇?”雲四風道:“世界上能造出這樣深水潛艇的國家沒有幾個,彆的國家,不會對這架失事飛機有興趣,當然是R國的了。”高翔緊緊握著雙拳,揮動著手道:“擊沉它!”穆秀珍也立時道:“由我來發射魚雷!”她一麵說,一麵已按下了幾個掣鈕,測定那艘潛水的距離和方向,但是雲四風卻道:“彆心急,將它擊毀,對我們沒有好處!”穆秀珍睜大了眼,道:“那怎麼樣?等它發現了我們,來先發製人,對付我們!”雲四風歎了一聲,他自然知道穆秀珍和高翔兩人心中的激動,事實上,他自己也是同樣地激動,因為木蘭花可能已沉屍海底,在那架失事飛機中!但是,雲四風卻仍然知道,這時,他們采取行動,對付R國的那艘潛水艇,是沒有好處的。他儘量使自己的話,聽來語調沉著,他道:“R國表麵上什麼也不宣布,但是暗中卻派了這艘深水潛艇來,可知道他們的決心要弄起那架飛機來,我們對於這種深水作業,本就沒有什麼把握了——”雲四風才說到這裡,穆秀珍已經急不及待地打斷了他的話頭,道:“你的意思是,等他們將飛機撈了起來,我們再采取行動!”雲四風並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正是這個意思,他隻是一麵點頭,一麵望著高翔。自從木蘭花音訊杳然以來,高翔的心中,幾乎沒有一分鐘是平靜的,他竭力要求自己鎮定,可是他發現,要鎮定下來,幾乎是沒有可能的。這時,他看到雲四風的神情,知道雲四風是在向他征詢意見,他苦笑了一下,道:“四風,由你決定吧,我心情太亂,要是由我來作決定,可能犯錯誤!”雲四風在各人之中,說話最少,但這時,高翔的話出口,他就伸手握住了高翔的手,顯然,他是在表示他心中對高翔的最大的支持和安慰。高翔也緊緊地握著雲四風的手,心中一陣發酸。雲四風道:“好,我的意見是,我們先不采取任何行動,隻是觀察對方,並且,儘一切可能,不讓對方發現我們的存在,安妮,你發動反雷達探射係統,彆讓對方有機會發現我們。”安妮答應了一聲,轉過身去,在控製台前,按下了好幾個鈕掣,那些鈕掣,控製著好幾具無線電波的反射器,發射淩亂而沒有規律的無電波,起著乾擾作用,好使對方的雷達探射,失去了作用。他們五個人一起注視著螢光屏,隻見那艘雪茄型的潛水艇,艇身忽然搖晃了起來。本來,它看來是擱在一大塊海底的岩石上的,這時,艇身一搖晃,岩石上落下不少碎塊來,自潛水艇中伸出來的鐵鏈,也在抖動,而且,可以看得出,鐵鏈正在漸漸向潛水艇中收回。安妮用極低的聲音道:“他們已經有了結果了!”隨著安妮的這句話,隻見海水中,升起了一陣氣泡,一個穿著深水農的潛水人,已從黑暗的,完全無法看到的海底峽穀中,升了上來。那潛水人的深水潛水衣,形狀像一個球,潛水人來到了潛水艇的旁邊,滑入底部,在電視螢光屏上,看不清他是如何進入潛水艇的。雲四風緩緩地道:“這是了不起的科學成就,如果不是R國一直習慣於封鎖新聞的話,我看這個人是創下了世界深水紀錄的了!”穆秀珍有點不服氣地“哼”地一聲,道:“他們在乾這鬼崇勾當,還有什麼麵目公布紀錄!”這時,從螢光屏上看來,鐵鏈收回去的勢子,似乎越來越快,不到兩分鐘,隻見平靜的深海海水,突然翻騰了起來,鐵鏈上升,一架飛機,已然被鐵鏈吊了起來!那架飛機還十分完整,隻有左機翼折斷了一小半,鐵鏈的一端,是幾個大鉤,釣在機窗上。穆秀珍叫道:“他們成功了!”高翔聲音顯得很緊張,道:“我們怎麼辦?”雲四風立時道:“如果他們升上水麵,我們也跟著升上去!”高翔忙道:“我們來的時候,雖然未曾發現水麵有什麼船隻,但是我不以為他們在水麵上會沒有船隻接應。”雲四風搖頭道:“我看不會有,因為這件事R國在表麵上裝著若無其事。這是他們的醜惡、駭人聽聞的特務行動,他們怕世界輿論的譴責,絕不敢公開,我猜他們會用這艘潛水艇,拖著失事飛機,到了他們自己的海港,才設法弄飛機上岸!”高翔緊咬著下唇,呆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鐵鏈在繼續收縮,那架飛機和深水潛艇之間的距離,已隻有十碼左右了。到了這時,鐵鏈停止收縮,深水潛艇也開始向上升去,一直跟著對方的那艘潛水艇,上升了七百呎,那艘深水潛艇已不再上升,而向前駛去。深水潛艇在水中潛航的速度相當高,在先向前高速航行的時候,那架飛機被拖在後麵,幾乎和潛水艇平行,海水被卷起一團團的漩渦來。雲四風和雲五風攤開了海圖,專心研究著,高翔緊張地在踱來踱去。雲四風看了半響海圖,才抬頭來,道:“他們顯然在趕回去。”高翔道:“要是到了R國的港口,我們又沒有下手的機會了!”雲四風用力一拳,擊在海圖上,道:“當然不能讓他們逃回港口去,我們在這裡下手,這裡海水十分淺,隻有六百呎左右,他們到這一帶海域,一定還會上升,秀珍,我們要改變一下航行的方向,彆跟在他們的後麵,我們以全速趕向前去,在這個預定的地方,攔腰襲擊,要一下就命中!”雲四風下達決定的語調,極其堅決,穆秀珍大聲答應著,他們五個人,都知道那將發生的事,要是弄得不好,那將是一件極嚴重的事!他們將對R國的深水潛艇,發動偷襲!而這個行動,可以說是人類曆史上從來也未曾有過的深水戰爭!將這種行動,形容為“戰爭”,或許不怎麼恰當,但是那是真正的戰爭,世界上科學技術發達到能夠參加這種戰爭的國家,還真不多!穆秀珍改變著航線,“兄弟姐妹號”不再尾隨追蹤,而向左駛了開去,五分鐘之後,那艘深水潛艇,已在螢光屏上消失了!這時,每一個人的心中,多少是有點冒險的,因為他們是準備在那個海域中進行伏擊,但如果對方不經過那個海域的話,他們就無法再繼續進行跟蹤了!“兄弟姐妹號”以全速在海中潛航,船身也不禁發生輕微的震蕩,它又上升了兩百呎,雲四風一直在測看著海域圖。渡過了極其緊張的一小時後,從電視螢光屏上看來,前麵的海底,十分平整,全是細而潔白的海沙,那正是他們準備伏擊對方的區域。“兄弟姐妹號”的速度已經減慢,終於,在一大堆礁石後,停了下來。在那段時間中,安妮和雲四風兩人,緊張地操作著雷達係統,在尋找R國深水潛艇的下落。又過了五分鐘,安妮陡地叫了起來,道:“他們來了!看!”安妮指著雷達顯示屏,一個亮綠點,正迅速地在接近,“兄弟姐妹號”的駕駛艙中,在那一剎間,人人都緊張得屏住了氣息。雲四風和那個亮綠點望了一眼,便向穆秀珍揮了揮手。穆秀珍等那一刻的到來,已經等得太久了!她立時坐在控製台前,將手指放在一個紅色的掣鈕上,同時,用心地檢查有關儀表。安妮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聽來有點異樣,她不斷在報告著對方的位置和距離,直到長距離電視攝像管,又令得R國深水潛艇,出現在螢光屏上為止。那艘深水潛艇仍然以極高的速度向前駛來,那架飛機,也仍然拖在離艇尾三十碼處。雲四風注視著螢光屏,一字一頓地道:“準備射擊,注意儀表,當對方的艇首,離我們二百碼,而成七十度角時,發動攻擊!”穆秀珍校正著瞄準儀器,雲五風仍在道:“瞄準艇首,計算對方的速度!”穆秀珍緊張地操作著,轉過頭來,道:“算好了,最佳的發射時間,會有紅色警號!”如果那艘深水潛艇是靜止不動的,那麼,要擊中它,絕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對方卻是在高速航行之中的。“兄弟姐妹號”在發動攻擊之前,必須將對方的航行速度,和魚雷的發射速度,經過精細的計算,才能使魚雷準確地擊中對方,這其間,是一點差誤也不能有的。如果有差誤的話,魚雷可能擊不中對方,更有可能,擊中在曳在艇尾的飛機上。這兩種情形,無論發生了任何一種,對高翔他們來說,都是極度不利的,擊毀飛機,自然違背了他們的願望,而要是一擊不中的話,對方的攻擊設備,一定遠在“兄弟姐妹號”之上。隻要對方一有機會還擊的話,“兄弟姐妹號”再升上水麵的機會,就幾乎等於零。那兩三分鐘的等待,更是緊張得令人氣也透不過來,突然之間,一盞紅燈,亮了起來,同時,發出“嘟嘟”的聲響。那“嘟嘟”的聲響,每隔一秒鐘響一次,響到第十下,穆秀珍緊張得連氣也透不過來了,她不由自主,發出了“啊”地一聲大叫,手也向下,按了下去!她發出那一下大叫聲,實在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雖然這時,她是在和敵人進行生死存亡的鬥爭,但是,他們交手的工具,全是現代科學的尖峰,而不是手中拿著刀向對方砍去。她的大叫聲,絕對沒有聽到的可能。但是,事實上,情形是一樣的,不由自主的呼叫,是決一死戰的決心,是叫給自己聽,或者說,那是人在如此情形下,自然的反應!隨著穆秀珍的一聲大叫,一枚魚雷已然激射而出。“兄弟姐妹號”從來也未曾設計為一艘攻擊性船隻,它隻有一點攻擊設備,全是為了自衛而設計的,因為在海中航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所以,這枚魚雷十分小,不到兩呎長,直徑隻有幾寸,在海水中,以極高的速度衝向前,看來像是一條受了驚嚇的劍魚一樣。也正是由於那枚魚雷的體積如此小,所以他們才能成功,那艘深水潛艇,直到這枚魚雷,離它已然隻二三十碼時才發覺,看來它是準備急驟停止,好讓魚雷射空。但是,它原來是在高速潛航的,在水中,要立時停止,是無法做到的事,它仍然向前衝來,和激射向它的魚雷,迎麵相撞。當魚雷和深水潛艇相撞,發生爆炸之後的半分鐘之內,螢光屏上所看到的,隻是淩亂的水泡,和被激得揚起的海水。半分鐘後,才漸漸可以看到他們這次攻擊的結果,隻見那艘深水潛艇的前半截已經不見了,後半截連同飛機一起半埋在海沙之中,被爆炸力量激起的海沙,還在向下沉,眼看就要將潛艇和飛機一起蓋沒了!雲四風大叫了一聲,道:“準備出動!”穆秀珍和高翔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潛水設備,“兄弟姐妹號”也向前駛去,到了那艘被毀的潛艇的附近,穆秀珍和高翔,離開了“兄弟姐妹號”進入了海水之中。他們向它遊了兩三分鐘,已經伸手可以碰到那架飛機了,這時,海沙已經完全下沉,海水又恢複了澄澈,穆秀珍急不及待地想要從機窗中潛進去,可是這時,無線電通訊儀中,突然傳來了雲四風的聲音,道:“小心,潛艇中人有浮出來了!”高翔和穆秀珍同時聽到了警告,他們立時在機身旁停止不動,隻見自那艘潛艇中,有一個人,撥開了浮沙,向上升來。高翔立時向前遊去,那人像是也發現了高翔,立時向前遊出,可是高翔比他遊得更快,不一會就追上了那人,那人轉過身來,高翔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氣筒的氣管,那人轉過身來,揚手向高翔,可是高翔已將他拉近身來,箍住了他的頸。那人用力掙紮著,穆秀珍這時,也趕了過來,兜心口就向那人打了兩拳,那人掙紮得慢了下來,高翔和穆秀珍一起拖著人向“兄弟姐妹號”遊去。穆秀珍拉下了頭罩,通過無線電對講機,道,“我們已抓到了他,快將他弄進船去!”“兄弟姐妹號”船身旁,打開了一個圓洞,穆秀珍和高翔,將那人塞了進去,那人像是知道已沒有希望了,是以停止了掙紮。那人一被塞進了那個圓門,國門便自動移上,在那圓門裡麵,是一個很小的空間,當圓門移上之後,自動的排水係統,就會將水抽出去,然後,再緩緩調整壓力,大約需要經過兩分鐘,雲四風他們,就可以找開另一門,將那人帶進去。穆秀珍又道:“先給那家夥吃點苦頭,我和高翔到飛機內去找……”她本來是想說“到飛機中去找蘭花姐”的,但是,當她的話說到一半時,陡地想起,要是在飛機的機艙中找到了木蘭花的話,那情形實在是不堪設想的,是以她立時住了口。而高翔也正急著要向飛機遊去,他和穆秀珍兩人,不一會,就到了飛機旁,意外地發現機門打開著,機艙中早已灌滿了海水。他們相繼從機門遊了進去,著亮了燈,在燈光的照耀下,他們立時發現三具屍體,兩具在機艙中,屍體浮起,頂在機艙的頂上,浮不出來。另一具在駕駛艙中,被夾在駕駛位下。飛機很小,如果有第四具屍體的話,他們是一定可以看得到的。但是,除了那三具屍體之外,他們卻沒有特彆的發現,高翔在機艙中,扶著座椅,向機尾慢慢移動著。而這時,他們同時聽到安妮的聲音,安妮叫道:“秀珍姐,高翔哥,你們快回來,我們俘虜的是一個極重要的人物,他有有關那架飛機最新的情報!聽來,好像蘭花姐沒有死!”高翔吸了一口氣,道:“真的?我們在這裡,找不到蘭花!”安妮的聲音,高興得像是在哭,她叫道:“那太好了,你們快回來。”穆秀珍返回向外遊去,高翔跟在她的後麵,兩人先後出了機艙,來到“兄弟姐妹號”之旁,那小圓門打開,他們遊了進去。一分鐘之後,小圓門內密室的海水排乾,他們又等了片刻,另一道門打了開來,穆秀珍和高翔,都除下了頭罩和潛水衣,安妮在門口,急不及待地拉著穆秀珍的手,一起走了進去。等到他們來到駕駛艙中時,隻見被他們在水中製服的那人,身形很魁梧,但是神情很沮喪,他低著頭,坐著不動,他的左肩上,有著一處傷口,雲五風正在用紗布替他包紮著。高翔和穆秀珍兩人,才一進去,雲四風便道:“高翔,秀珍,我們來替你們介紹我們的客人,他是R國情報部門的高級官員,圖烈少將。”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不禁呆了一呆,他們互望了一眼,剎那之間,他們都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因為他們不但擊毀了R國的一艘深水潛艇,而且,還將R國的一個高級情報人員抓了來。目前的情形,自然是他們占了上風,可是,他們將如何處理這個俘虜呢?如果他們是和R國敵對的一個國家,那自然容易得多,可是他們卻不是,他們隻不過是平民,他們是為了尋找木蘭花,才發生這一連串的事的。當雲四風介紹的時候,那位將軍,略抬起了頭來,望了高翔一眼。高翔先拋開了如何處置這人的念頭,他心中極想知道的是木蘭花的遭遇,是以他立時踏前了一步,大聲道:“木蘭花怎麼了?”圖烈少將現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來,道:“木蘭花,她……簡直不可思議,我們派出兩個極能乾的人,已經將她麻醉了帶上了飛機,將要著陸的一剎那間,就發生了變化,看來是木蘭花控製了飛機,是以飛機一直飛出了國土。”高翔的麵色鐵青,盯著對方,圖烈少將才住了口,他就喝道:“說下去!”圖烈少將舐了舐嘴唇,道:“我當時在機場主持工作,飛機忽然在著陸後又起飛,我命令追擊,有七架戰鬥機去截擊,但一來由於倉促起飛,燃料不足:二來,那架飛機好像一度又落入我們的人的控製之中,徑飛回來,突然又再度改變方向,終於逃走了。”高翔閉上了眼睛片刻,不論他的想象力多麼豐富,他都無法想象,在那一小時之內,在那架飛機上所發生的驚心動魂的鬥智和鬥力。高翔緊張得胸口有些發痛,道:“以後怎麼樣,有沒有木蘭花的消息?”圖烈少將搖著頭,道:“沒。”“機門是誰打開的?”圖烈少將道:“潛水員的報告是,機艙的門,在他到達之前就已經打開了。”穆秀珍忙問道:“那表示什麼?”圖烈少將道:“是有兩個可能,一是飛機在落海之前機門已經打開,一是落海之後,但是前一個可能較大,潛水員作了詳細的檢查,發現飛機的燃料完全用光了,而且,少了一副主駕駛員用的救生設備,包括降落傘、救生艇在內。”安妮立時插言道:“高翔哥,可能是蘭花姐使用了這副救生設備,在飛機墮海之前,她已經跳出了飛機!”高翔、雲四風、穆秀珍和雲五風,心頭都不禁“怦怦”跳著,這種情形使他聽來又生出了希望。高翔為了想要得到第一手的資料,是以他急急問道:“那潛水員呢?”圖烈少將笑著,道:“死了,你們的魚雷擊中潛艇時,我們四個人中,死了三個,隻有我逃了出來,但是也受了傷!”雲四風道:“將軍,以你工作經驗而論,你認為目前,木蘭花怎麼樣了?”圖烈少將表現得很合作,他側頭想了片刻,才道:“雖然想起來並不可能,但是木蘭花既然能在那樣的情形下,奪得飛機的控製權,她自然也可能預知燃料將完,事先離開了飛機!”他說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應該落在海麵上了。”安妮尖聲道:“已經好幾天了!”高翔道:“你們飛機上的救生設備怎樣?”圖烈少將道:“包括食水和食物、橡皮艇,在七天之內,足可以維持!”高翔霍地轉過身來,道:“安妮,快和國際警方聯絡,請他們供給這一帶,四天來的氣象,海流記錄,和經過這一帶的船隻記錄!”安妮答應了一聲,一麵在通訊儀前,和國際警方聯絡,一麵心中千遍萬遍地在禱念著:保佑蘭花姐沒有事,保佑蘭花姐沒有事!這四天來,木蘭花的確平安無事,平靜得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對於木蘭花當時的處境而言,這並不是一個理想的現象。在木蘭花而言,她希望越有事發生越好,最好的,自然是能遇上一艘船,那麼,她就可以獲救的了。但是四天來,在茫茫的大海之中,除了不時冒出水麵的大魚的背脊之外,她看不到任何的生物。雖然她的食水和食物,還可以維持,但是,四天飄流,也絕不是愉快的事。而且,繼續飄流下去,是不是能遇到船隻,是完全不可預知的事。海洋實在太大了,雖然隨時隨地,有幾千艘船在海上行駛,但是,和無垠的大海相比較,那幾千艘船,和一枚針,是沒有什麼差彆的。第四天傍晚時分,眼看豔紅的太陽,又自水平線上沉了下去,滿天紅霞,轉為深紫色,轉眼之間,天色又已黑了下來。木蘭花歎了一口氣,看來,她得準備第五天的海上飄流生活了。在這四天來,她獨自一人在海上飄流,使她有機會想起很多很多的事,不是有了這樣的變化,她是絕沒有機會這樣靜下來想那麼多事的。木蘭花想到自己這幾年來,驚濤駭浪似的生活,也想到自己的家庭,海水平靜得像是靜止一樣,如果天氣一直那麼好,她自然可以支持得久些,但如果天氣起了變化那就難說了。然而,木蘭花卻一點也沒有辦法,人力無論多麼強,絕然無法和自然抗衡,木蘭花隻好聽天由命了。當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她合上了眼睛,當她睡醒之際,滿天星星,映得海麵上,泛出一絲一絲,閃耀不定的銀光,那情景,是極度美麗。木蘭花望著漆黑的海麵,突然之間,她看到遠處,好像有亮光,閃了一閃。木蘭花揉了揉眼睛,她知道,一個被困在大海或是沙漠中的人,是最容易發生幻覺的。然而,當她揉了揉眼睛之後,那一點燈光,看來變得更明顯了!木蘭花不由自主,大聲叫了起來。但是當她叫了幾聲之後,她立時發覺,她的叫喊聲是全然不起作用的,她急忙找出一盞燈來,用力轉動著摩擦發電的設備,使那盞燈亮了起來。然後,她將燈對準了有燈光傳來的地方,閃著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