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年人說完了之後,就登上了車座,接著,蹄聲得得,馬車已向前駛了出去,馬車一開始前進,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便立時開始檢查車廂的內部。而在半小時之後,他們就停止了檢查,因為他們的檢查,什麼也沒有發現。木蘭花在坐了下來之後,十分疑惑地道:“奇怪,那人為什麼要用馬車來接我們呢?真叫人想不通?”高翔立時道:“本來,你以為是為了什麼?”“本來我以為,在古老的形式之中,可能有最科學化的裝置,所以我命令開啟窗子,那樣,至少就不能用毒氣來害我們!”“可是現在我們已檢查過了,什麼也沒有,那真正是一輛古老的馬車!”高翔說。木蘭花皺著眉,不再出聲。高翔和她一樣,他們兩人,在這幾年之中,不知曾經過多少驚濤駭浪,可是像那樣無頭無腦的奇遇,卻也還是第一遭!馬車在羅馬的市區內駛駛過,一路上,惹來不少驚訝的眼光,一小時後,馬車已經踩在郊區的大道上,靠著路邊駛著。在一輛馬車而言,這輛馬車的速度已經算是十分高明了。然而馬車的速度再高,也無法比得上汽車,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在馬車邊掠過。而且,毫無例外地,車中人都對馬車投以好奇的目光!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當真有啼笑皆非之感!馬車一直向前駛著,又駛了兩小時之久,才駛進了一條兩邊全是高大的樹木的道路,那道路並不寬,大約是可以容兩輛馬車通過。在那條路的路麵上,全是落葉,馬蹄的得得聲,車輪輾過落葉時的沙沙聲,聽來都很夠情調,如果不是事情那麼怪異的話,倒是一種很好的享受。而在馬車一轉進了那條路之後,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便都看見,在那條約有一哩路長的儘頭,是一座極其宏偉的古堡式的建築。那座建築之前,有著寬廣的草地,修整得十分整齊的樹木,馬車終於來到了鐵門前,木蘭花和高翔。看到兩個身形高大的人,拉開了鐵門。馬車繼續向前駛去。終於駛到了屋子的門口,停了下來,那時,已經天色黑了,從那屋子中,走出了兩個穿著古老的管家製服的男傭來,來到了馬車的旁邊,打開了車門,道:“請!”高翔和木蘭花一起下了車,那兩個男傭恭恭敬敬地帶著他們,走上石階,當他們來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另外有兩個男傭,他們是早已站在門口的。高聲叫道:“高先生和高夫人!”高翔笑了一下,低聲道:“看來我們真像是貴賓!”木蘭花也笑了一下,道:“或者是!”他們一起走進了大廳,那是一座古色古香,宏偉之極的大廳,七八盞巨大的水晶櫻琅的吊燈,發出眩目的光彩來。可是。在大廳中,卻冷冷清清地並沒有什麼人。木蘭花和高翔,略停了一停,便看到有一個身形修長,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來到了他們的身前,躬身道:“兩位請跟我來。”他說著,轉身便走。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又互望了一眼。從木蘭花感到迷惑的神色上,高翔可以看出,以木蘭花的推理能力之強,她這時,也無法明白自己將會會見什麼人,以及將會有什麼事發生!他們跟著那人,穿過了大廳,一路上,兩人小心翼翼,可是,卻並沒有什麼變故發生,一直來到了一扇有著十分精美的雕刻的木門之前,那人才停了下來,伸手扣著門,道:“主人,高先生和高夫人來了!”自房中,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請。”一聽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又呆了一呆。帶他們前來的那人忙道:“兩位請進,主人已等兩位很久了!”木蘭花推開門,她先向房內望了一眼。那是一間極其華美的書房,可是書房中卻並沒有人。他們兩人正在疑惑時,已聽得一座屏風之後,又傳來了那女人的聲音,道:“兩位請原諒。由於我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無法和你們見麵,但我有話要和你們說!”高翔和木蘭花兩人,跨進了書房。他們兩人走進了書房,便又聽得那女人的聲音道:“請將門關上,我們的談話。是極度的秘密,世上隻有我們三個人,才能知道。”在那扇屏風之前,並列著兩張安樂椅,木蘭花和高翔,就在那兩張安樂椅上,坐了下來,高翔已可以肯定,這間書房中,除了他們兩個人,和屏風後的那個女人之外,不會有第四個人,那女人那樣說,倒是真實的,他們即將討論的事,真可能隻有他們三個人才知道。但是,他們將要談論什麼事呢?木蘭花的聲音很安祥,她道:“我認為,不論我們將要談論什麼事,也不管這事情多麼機密,我們必須先知道你的身份。”在屏風後的那女人低低歎了一聲,道:“對不起得很,這要請你們原諒,我的身分,絕對不能透露。”她講到這裡,略停了一停,又道:“自然,以兩位的能力而論,隻稍走前幾步,移開我麵前的屏風,就可以知道我是什麼人了!”高翔在椅子上欠了欠身,看來,他真的是打算走向前去,移開屏風,看看那屏風之後,他們的神秘約會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然而,高翔還未曾站起身來,他隻是欠了欠身,木蘭花便按住了他的手,那女人也道:“但是我相信你們不會那樣做的,因為你們是君子,所以,我才不得不破壞你們寧靜的蜜月,因為我有一件事要求你們,有很多人可以替我做這件事,但是我選了你們。”“為什麼?”木蘭花問。“第一,你們是東方人,這件事,由東方人去做,比較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第二,蘭花小姐,你是平民,人家不會疑心你擔任了這樣重大的任務。第三。你們正在作環球旅行:可以說是因利趁便。”那女人的聲音中,雖然多少有點緊張,但是說來還是不急不徐,而且,聽來十分有條理。木蘭花的眉心仍然打著結,因為她依然想不通,在屏風後的那女人是什麼人,她等對方講完,才道:“好,那麼你委托我們作什麼呢?”那女人徐徐地道:“找一個人。”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互望了一眼。找一個人,這件事,可以說容易之極,也可以說困難之極,那要看找尋的是什麼人而定。高翔忙問道:“要找什麼人?”那女人歎了一聲,道:“不論我的身份多麼特殊,我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母親,而我要你們找尋的人,是我的兒子。”木蘭花的聲音,聽來更平靜,她道:“雖然我還不知你是什麼人,但是,你屢次提及你的身份特殊。並且說,你一露麵。我們就可以認出你是什麼人來,你的兒子,一定也是一個很聞名的人,這不是有矛盾麼?他怎麼會失蹤呢?”那女人又低歎了一盤,道:“我要再次請你們原諒,這其中的一切原委,我都不能對你們說,但我請你們答應我的要求。”木蘭花笑了一下,道:“如果你連你的兒子樣貌如何也不肯講給我們聽,那麼。我們又從何去找尋他呢?我看你還是不要守秘密的好。”木蘭花的話,說得很尖銳,而且,她還提出了一個根本的問題來,的確,如果連所找的人是什能樣的都不知道,那麼,從何找起?而且,除非那女人不希望他們找到她的兒子,否則,在找到了她的兒子之後,也必然可以知道她是什麼人。那麼,現在的一切保守秘密,也全是枉然的了。木蘭花講出了那幾句話之後,書房中登時靜了下來,隻有一座古老的鐘,它的鐘擺,在發出“滴答”聲來,那女人足足沉默了一分鐘之久。然後,才聽得她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連我也不知道了。”高翔呆了一呆,道:“什麼意思?”那女人道:“最後的消息是,他在葡萄牙出現過,經過了十分精巧的化裝,他使用法語和德語。除了告訴你們他身高六呎之外,我不能告訴你們彆的,而且。他失蹤的消息,也絕不能傳開去,這一點,十分重要,我請你們去找他回來。”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我想,你應該去找一個神仙來擔當這個任務,世界上有千千萬萬,身高六呎,操德語和法語的男人。”“是的,所以我才特彆找你們兩個人,因為你們是唯一有這個能力,而且又能為我保守秘密的人,除此之外,我沒有彆的辦法了。”那女人說。高翔搖著頭,道:“真對不起,我們無法憑這麼一點點線索,就在全世界範圍之內找尋一個人,事實上,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那女人徐徐地道:“是的,我的要求或者太苛刻了一些,但是無論如何要請你們答應,你們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請求你們!”木蘭花也不禁歎了一聲,道:“夫人,並不是我們不肯答應,而是這根本是無法做到的專情,他最近曾在葡萄牙出現。現在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又經過精巧的化裝,自然他的化裝可以變換。如果他的身份,也在時時變換的話——”那女人接口道:“是的,據我所知,他的身份和容貌,的確在時時變換,不然,我可以派彆人去找他回來,不必勞煩你們了!”高翔心中,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道:“你是硬將一件根本無法做得到的事,要我們去做。這實在是很可笑的,對不起,我們要告辭了!”木蘭花心中的感覺,和高翔的感覺,完全一樣,是以高翔的話一講完,木蘭花已和他一起站了起來,他們立時轉過身,向門口走去。當他們來到了門口時,才聽得那女人道:“等一等!”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略停了一停。他們並不打算轉過身來,因為那樣的要求,實在是太無稽了,如果他們竟會答應那女人的要求,那實在是太奇怪了。而那女人立時又道:“那麼,我想,你們在知道我是什麼人之後,或者會考慮一下我的講求,講你們轉過身來,我已移開屏風了!”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在刹那間,心中所想的全是一樣的,他們都在想,不論你是什麼人,都難以改變我們的決定了。但是他們雖然那樣想,他們還是轉過身來。的確,那扇屏風已移開了。在屏風的後麵,也是一張安樂椅,在那張安樂椅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那中年婦人正在慢慢地站起身來,她滿麵都是憂容。在刹那間,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都呆住了。他們自然認得那是什麼人,他們不必看第二眼,隻消看一眼,就足以使他們認出她是什麼人來了,他們那時,是真正地呆住了。不論他們的想像力多麼豐富,他們也絕不會想得到,邀請他們來到這裡麵的竟是一個身份如此特殊的人!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都呆立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各位親愛的試者,由於這位神秘主人的身份太特殊了,是以作者也無法明寫,聰明的讀者,可以各憑自己的想像力去猜上一猜。)(而如果各位讀者猜中了的話,也不可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和作者所寫的一切,彆忘記,“女黑俠木蘭花”故事,隻是,的一切,都是想出來的。)(謝謝各位讀者。)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呆住了作聲不得。還是那神秘主人先開口,她道:“兩位看來,要比我想像中年輕得多,真了不起。”木蘭花不禁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在知道了那神秘主人是什麼人之後,她已經很難不答應她的要求了!她和高翔仍然不出聲,神秘主人又道:“現在。你們明白,我是為什麼那麼焦切,要找回我的兒子來,而又不得不保守秘密了?”高翔和木蘭花齊聲道:“自然明白了。”那神秘主人又道:“那麼,兩位可否再坐下來談談?”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本來已然打定了主意要離去的了,因為那神秘主人的要求,實在太荒唐無稽了,但這時他們卻又自然而然走回去,坐了下來。神秘主人坐在他們的對麵,望著高翔和木蘭花,道:“兩位現在,是不是肯考慮我的請求了?”木蘭花和高翔互望著,木蘭花道:“他,為什麼要離開你?這是不可想像的,他離開了多久,為什麼外麵絕沒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開。”神秘主人道:“他已離開一個多月了,我們的秘密保守得好,但如果我派出去的人,再在世界各地找他,那麼,便一定會引彆人的注意,秘密也就不可能再保持下去了,這是我來找你們的主要原因。”木蘭花道:“照你看來,秘密還可以維持得多久?”“至多兩個月。”神秘主人的神情很憂鬱。木蘭花雙眉盤得極緊,道:“他是單獨行動的,還是受了什麼歹徒的脅迫?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想表現一下他自己的獨立精神?”“我不知道,每一個可能性都存在的。”木蘭花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她踱了約莫三分鐘之久,在那三分鐘之中,除了鐘擺發出的滴答聲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聲響,木蘭花終於站定了身子。而在她站定了身子之後,隻是說了一句十分簡單的話,道:“好,我們去找他。”神秘主人憂鬱的神情中:現出了一絲充滿希望的笑容了,她也站起身來,握住了木蘭花的手,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高翔雖然也知道,自己實在是無法拒絕那神秘主人的要求的,但是,聽得木蘭花答應了那神秘主人,他也不禁苦笑了起來。因為,那實在是一件無法做得到的事!木蘭花又道:“你不能提供給我們更多的消息麼?”神秘主人搖了搖頭,道:“不是不能,而是我也無法獲得更多的消息,隻有一點,有一個叫作法勒的男子,似乎和他有聯絡。”“那男子是什麼身份?”“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是我派出去的人,有一次,曾攝到過他的照片。”神秘主人說著,走向書桌,取出了一張照片來。照片很明顯是在葡萄牙的街頭拍攝的,在照片中,一個男子正從一輛看來很殘舊的跑車中走出來,他的衣著,極其時髦。木蘭花向那張照片中的男子,凝視了一分鐘,她將那張照片,還給了神秘主人,以她的記憶力而論,以後不論在什麼場合下,見到這個男人,木蘭花都可以將他認出來的了。木蘭花問道:“如果我們找到了他,應該怎麼說?”神秘主人道:“隻說我想念他,請他記住他自己的身份就夠了,如果他肯回來,也根本不必多講,他不肯回來,多講也沒有用。”木蘭花道:“我看,這件事,應該將他的離去,是遭到脅迫的可能性加進去,不然,實在無法解釋他要離開你的原因。”神秘主人道:“雖然。他如果是遭人脅迫的話,他的處境會危險得多,但是,作為一個母親,我倒寧願他是被迫離開我的。”木蘭花道:“好了,他既然最後曾在葡萄牙出現,我和我丈夫,立即就到葡萄牙去,希望我們,會在那裡多少得到線索。”神秘主人道:“但願如此!”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一起退出了書房,在書房外,有兩個男傭人站著,木蘭花向他們招了招手,道:“替我們準備一輛車子。”高翔忙道:“不要馬車!”一個男仆恭聲應道:“是,車子是現成的,而且是——”“我們到機場去。”高翔說。他們一直向外走去,等到他們出了到那古堡城的建築門口之際,晚風吹來,剛才和那神秘主人的會晤,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一樣!然而,木蘭花和高翔知道,那絕不是夢!他們都不由自主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名貴大房車,車子立時向前駛去,在車中。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好一會不開口。還是高翔打破了沉默,他道:“蘭花,我看,我們一生之中,以這件事最紮手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任務。”木蘭花緩緩地道:“慢慢來,我們現在到葡萄牙去,先去找那個法勒,隻要找到了他,那麼,事情總可以多少有點眉目了。”“可是,我們又如何找得到那個叫法勒的男子呢?”木蘭花道:“我始終相信。我們要找的人,是由於一個特殊的原因,才會有那樣神秘的行動的,而這個特殊原因,絕不是他自願的。”高翔道:“就是你所說的脅迫?”“不錯。”木蘭花點著頭。“一定有一個勢力極龐大的組織在進行這件事,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我現在還無法知道,但絕不是個人的單獨行動,那卻是可以肯定的事。我假定那個法勒,是這個組織中的一份子,這樣,不是可以找到他了麼?”高翔點著頭,沒有再說什麼。他們新婚蜜月的計畫,已經被這件突如其來發生的事,完全打亂了。但是高翔的心中,卻並不埋怨,他隻是在想,如何才能完成神秘主人的委托!高翔和木蘭花到了機場之後,在機場並沒有停留多久,便登上了另一架飛機,那架飛機,是直飛往裡斯本去的,在飛機上,高翔和木蘭花絕口不提他們要進行的事。他們在到了裡斯本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和國際警方裡裡斯本的人員聯絡,等到他們會麵之後,木蘭花的要求是觀看所有犯罪份子的照片,她希望能在那些照片中找出法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