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時五十三分,所有的車輛全集齊了,汽車的引擎聲,震耳欲耳,雲四風才滿頭大汗,擠到了看台,在木蘭花和安妮的身邊坐下。安妮一看到雲四風,便問道:“秀珍姐是不是很緊張?唉,要不是人那麼多,我也擠出去,和她講幾句話,也是好的。”木蘭花坐在輪椅上,她的臉上,卻是保持看冷靜的微笑,道:“彆傻了,你又不是沒有和她講過話,四風,看到高翔沒有?”雲四風搖頭道:“沒有啊,唉,人實在太多,太亂了,我看高翔一定忙得連氣也喘不過來了,啊,你看,這不是高翔麼?”雲四風的話才說了一半,高翔已然出現了。木蘭花和安妮連忙循雲四風所指的看去,他們看到高翔穿著全套便衣警官的製服,胸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章,陪著長,從貴賓席上走下來。市長來到了賽車起點之前,刹那之間,所有的聲音,全都靜了下來,車聲也靜了,長來到了擴音器旁,發表了簡短的談話。然後,高翔將一輛金光閃閃的剪刀,近給了長,市長在橫過公路的紅緞帶中,剪了一剪,紅緞帶剪斯,歡呼聲和掌聲,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然後,擴音器中又傳出了宏亮的聲音,道:“請各位注意,本第一次舉辦的大賽車,在槍聲之後,便正式開始!”擴音器宣而之後,每一個人的心情都緊張了起來,從看台上看下去,很難分辨出賽車手的麵目,除了頭盔和衣服的顏色不同之外,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穆秀珍的車子被排在第三行,那是抽簽的結果,她的雙手,穩定地握住了駕駛盤,她直視看前麵,準備一聽到槍聲,便立即向前衝去。有經驗的賽車手都知道,在百哩路程的賽車中,開始時的快慢,都不是太重要的。許多優秀的賽車手,甚至故意在開始的時候落後,使得車子的引擎運轉順利之後,再發揮車子的全部性能。但是,穆秀珍即絕不是一個有經驗的賽車手!她非但不是一個有經驗的賽車手,而且,她還是一個心急的人,是以她早已作了打算,一開始便衝向前去,不能落後。她專心一致地望著前麵,可是就在這時候,她又好像覺得身邊有人在不斷地注視看她,穆秀珍忍不住轉過頭去,望了一眼。她突然轉過頭去時,在她右側的一個賽車手,本來是在凝視看穆秀珍的,這時,立即轉頭望向前麵。這兩天來,穆秀珍幾乎全在練車,她已經認識了大部份賽車手,和他們的車子,但這時,穆秀珍知發現在她旁邊的那輛車子,十分陌生。那是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和她所駕的金黃色的車子,恰好成為一個強烈的對比,那車子又矮又長,輪胎比彆的車子都來得闊上看便知道是一輛好賽車。而車上的那個賽車手,我看頭盔和風鏡,也看不清他的麵目,隻覺得他的臉型很狹長,而且,他的雙目之中,似乎有著一股陰森的光芒。穆秀珍隻向他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加注意,便立時打回頭去,就在那一刹,“砰”地一聲,槍聲已然響了起來。隨看那一下槍聲,所有車輛都發出了怒吼聲。一共有五十六輛車。五十六輛賽車,齊聲怒吼,所發出來的聲響,實在是震耳欲聾的。前麵兩排的車子才一移動,稍稍有了一點空隙,穆秀珍的車子,便“呼”地一聲,在四五輛車子的空隙之間,直穿了上去。她迅速追過了在她前麵的車子,金黃色的車子,簡直像一股旋風一樣,在平坦的公路上,向前卷了過去,隻有她一輛車子,遙遙領先……安妮在看台上,看到了這樣的情形,高興得拍起手來,道:“蘭花姐,你看,是秀珍姐的車子最快!”木蘭花皺了皺眉,道:“安妮,路程的總長,將近六百哩,有什麼用?秀珍實在太心急了,那並不是好的政策!”安妮卻不同意,道:“蘭花姐,那也不一定,好的開始,就是一半成功,我如果參加賽車,我也一定要爭取第一的。”就這幾句話工夫,所有的賽車早就駛遠了!帶了望遠鏡來的觀眾,紛紛舉起望遠鏡來,在高高了望台上的評述著,道:“帶頭的是七〇七號車,七〇七號車是本寮車手穆秀珍小姐駕駛的,最接近她的是十七號車,十七號車由法國賽車手蒙斯駕駛,再後麵是日本賽車手……現在,已轉過了第一個彎,七〇七號車在轉彎的時候,車身曾略略傾側,但是仍然是在最前麵……”在賽車駕駛出去之後,高翔略略鬆了一口氣。這天天未亮起,他就來到了賽車的現場,而直到現在為止,他幾乎一停也未曾停過,這時,他想擠過人群,和木蘭花去說幾句話。就算他穿著高級警官的製服,但是他想要在人群中擠過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看台上的人,直在太多了!他一直向前看著,他已看到了木蘭花、安妮和雲四風三人,他向他們三人看著,可是他們三人,卻未曾看到高翔。高翔心中不禁暗歎了一聲,他停了下來,抹了抹汗,就在那時候,在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下子十分低沉的叫聲,道:“高主任!”高翔轉過身來,在他的身後,是兩個身形壯碩的陌生人,高翔有點不耐煩地道:“什麼事?我認識你們麼?”那兩個人笑了一下,他們的笑容,是陰沉而不懷好意的,其中一個道:“高主任,有句話和你說,在這裡,不怎麼方便!”高翔一聽得他們那樣說,心中便是一動。他轉過身來,道:“你們,是死神派來的?”那兩個中年人立時點了點頭。自從脫險後,高翔便一直在等候著“死神”再派人來找他,可是他卻未曾想到,對方的人會在現在那樣的情形下出現!他有點憤怒地道:“你們看不出我很忙麼?”那兩個人道:“自然,但是這件事,對高主任來說,卻是極其重要,比任何的事情都重要,高主任,死神已離開了他的宮殿,就在這裡!”高翔的心中一凜,這家夥的膽子真不小,在賽車的場地附近,至少有上千名警員,但是他竟敢在這裡現身,和自己會晤。高翔抬起頭來,又向木蘭花所坐的地方,望了一眼。他想先告訴木蘭花一下,再去和“死神”會晤,但是那樣一來,必然使“死神”起疑,是以他道:“好的,你們帶我去。”那兩個陌生人打過身,向前走去。高翔跟在他們的後麵。當高翔跟著那兩人,擠過人在時,他聽得擴音器中傳來的聲音,更是緊張,道:“三輛車子一起追近七〇七號車,其中……七十三號,追得十分近,但七〇七號又增加了速度,七〇七號已駛了大半個圈,始終領先,緊跟著的是七十三號……七十三號車……由意大利好手昆士蘭所駕駛……”高翎吸了一口氣,他們一起向前走著,不一會,來到了看台的另一邊,那兩人向上一指,道:“看到沒有,死神就在上麵。”高翔抬頭向上望去。他才向上看了一眼,便不禁一怔。他看到了很多熟麵孔,那些人,大都是地曾在“死神宮殿”中見過的,足有二十人之多。前來參觀賽車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那三二十人的臉上又未曾寫著字,地們混在觀眾之間,自然是不會惹人起疑的。而“死神”一定是那些人的中間,那些人占據了好幾排座位,那麼,“死神”的前後左右,就全是他的自己人了。在那樣的情形下,自然也不會有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是,令得高翔奇怪的是,他們傾巢而出,如果“死神”真在他們之間,那麼,他是憑什麼認定自己一定會加入他們的?如果自己一翻臉,那麼,他們一定一網成擒,從這一點來看,“死神”所冒的險,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是十分不智的事。高翔的心中暗自疑惑著,他站定了身,道:“死神在什麼地方,我曾和他講過話,然而他始終在我的背後,我並不認識他。”那兩個人道:“你向上走去,在你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自然會吩咐你的。”高翔略為表示不滿地哼了一聲。這時候,和在“死神宮殿”中不同,他可以說是占著上風的,而對方還要安排那樣神秘的會麵方式,分明是對他的輕視!但是,高翔卻也沒有說什麼,他向上走去,當他來到了那些人之間的時候,那些人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望定了他。高翔仍然無法知道這些人之間,哪一個才是這個神秘組織的首腦,因為他是曾聽過他的聲音九_九_藏_書_網,但並未曾見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就在那時,在高翔不遠慮的兩個人,各偏了偏身藏書網子,騰出了一個座位來道:“高主任,請坐。”高翔向那兩人,看了一眼。那兩個人,自然全是那神秘組織中的歹徒,但是看他們的情形,卻可以肯定他們一定不是首腦。高翔略想了一想,就走了過去,在那兩人之間,坐了下來。他才一坐下,便聽得他身邊的兩人道:“高主任,請望向前麵,彆轉頭。”高翔陡地一呆,他已聽到在他後麵一排的座位上,有人在更換著座位,高翔立即明白了,“死神”的確是在這看台之上!“死神”混在那些人之間,當高翔坐定之後,他才掉換座位,坐到高翔的背後來,那樣高翔仍然看不到他,但是他們即可以進行談判!這時,賽車的吼叫聲,已隱約可聞了。那表示,第一個圈,已快駛完了。賽車的速度,實是驚人,從才聽到賽車引擎的吼叫聲,到賽車的出現,當真是一刹那間的事,是突如其來的。陡然之間,一輛金黃色的車子,箭一樣射了過來!那輛車子的車頭上,“七〇七”三個號碼,在閃閃生光。穆秀珍仍然駛在最前麵,而緊跟著她的,一共有三輛車子之多。那三輛車子相互之間的距離十分近,而且互相追逐著,忽前忽後,但是和穆秀珍的車子,即始終保持著十多碼的距離。穆秀珍的車子在歡呼聲和掌聲中疾駛而來,又在歡呼聲中,陡地轉了一個彎,車子在急速的轉彎中,發出刺耳的聲響來。車子一轉過了彎,又在歡呼聲中,像一支箭一樣,向前射了出來,擴音器中,評述員的聲音很激動,道:“本賽車手穆秀珍小姐,首先跑完了第一,時間記錄是二十分零七秒四,她的速度,每小時兩百哩以上,現在,仍然是她的車子遙遙領先!”等到穆秀珍的車子,又飛馳得看不見了,高翔才聽得背後傳來了他早已聽得十分熟悉的,那陰沉的聲音道:“你以為穆秀珍可以得到第一麼?”高翔想轉過頭去,可是他身旁的兩個人,立時斜了斜身子,他們的手放在口袋之中,毫無疑問,他們的手中,握著手槍。高翔沒有再動,他答道:“至少,她現在是第一。”他背後的那聲音又道:“你剛才看到在她後麵的那三輛車子沒有了駕駛那三輛車子的人,全是我的人,他們隨時可以追上她的。”高翔冷冷地道:“你的手下,就算得了冠軍,也是沒有意義的事!”那聲音笑了起來,道:“對,你說得是,要緊的是高主任肯投向我們,高主任,你已有足夠的時間考慮過了,怎麼樣?”高翔皺了皺眉,道:“現在就決定?”“當然是,不然,我何必到這裡來,和你見麵?高主任,你一有了決定,現在就可以簽署文件,我們將烙印器也帶來了,那是用電的。”高翔沉聲道:“在這裡,你們怎能在一個高級警官的身上烙印。”“那很簡單,你將手伸向左邊,我們的人,便能在你的手腕上,替你烙下印記,平時,你可以用你的手表,遮去了這個印記的。”高翔的心中,不禁又驚又怒!因為直到如今為止,對方的一切行動,似乎處處都高他一著:他已在身上,貼上了兩處假皮膚,然而對方卻又有了變卦。高翔沉住了氣,道:“我記得,在你的那艘船上,你好像說,烙印記的地方,是可以由得我自己來選擇的,你難道忘了?”那聲音怪聲地笑了起來,道:“我自然不曾忘記,但是現在情形不同了啊,高主任,你想想,難道我會蠢成那樣,不防到你的身上,貼上一些假皮膚來騙我?”高翔被那人一句話道破了他的秘密,他的心中,不禁更是氣惱,他立時厲聲道:“你彆得意,我隻要一聲高呼,你們一定逃不了的。”那聲音笑了起來,道:“高主任,我發現你對我的估計太低了,對敵人估計太低,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那也好,將來你在接受我的領導時,也可以心悅誠服。”高翔氣得幾乎立時要高叫了起來,隻要他一叫,“死神”和他的手下,唯一的辦法,便是製造一場混亂,但他們脫身的機會,仍是微乎其微的。但是,高翔卻忍住了沒有叫出來。因為他想到,“死神”既然說得那樣肯定,總是有恃無恐的,而他即還不知道,對方是恃著什麼,才能那樣毫無所懼的。他冷笑著道:“我看不出你有什麼百恃無恐之處。”那聲音道:“第一,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槍。”高翔冷笑道:“那隻有使你們每個人都死在警方的槍下,並不增加你們逃生的機會。”那聲音道:“但是,高主任,你可曾想到過,如果槍聲一響,聚集在這裡的兩三萬人,會怎麼樣,在混亂之中,警方有什麼辦法執行任務了有多少人會在混亂中被擠死?這個責任,高主任,隻怕你也負不起吧!”高翔聽了,不禁悶哼一聲,講不出話來。那聲音又道:“而且,剛才我已提醒過你了,緊隨在穆秀珍車後的三輛車,全是由我的人駕駛的,你明白這表示了什麼?”高翔的心中陡地一動,他雙手不由自主握緊。那聲音道:“我想你明白了,那三輛車子,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在爭奪冠軍,他們的任務是緊隨穆秀珍,穆秀珍跑第一,他們就一定要跑第二、第三、第四。穆秀珍跑第七,他們便要跑第八、第九、第十,以便隨時可以追上穆秀珍!”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感到事態異乎尋常地嚴重了!他並不出聲,而在他的背後,那聲音仍然陰陽怪氣地在說著,道:“賽車本來就是死亡的遊戲,在賽車之中,進行謀殺,對於一個有經驗的賽車手而言,是最容易不過的事,隻要小小的技巧,逼得對方的車子失事,就可以達到目的了!”高翔隻覺得自己的手心中在冒著汗。那聲音又道:“而我們有三輛車跟著穆秀珍,也就是說,要讓穆秀珍的賽車失事,真是易如反掌,高主任,你同意我的說法?”高翔緩緩地籲出一口氣來,仍然不出聲。那聲音道:“所以,高主任,你可以考慮的時間並不多,等到跑到第十個圈時,如果你仍然未曾作出決定,那麼,我的人會接到通知,他們的車上,都裝有無線電通訊儀,他們就會采取行動,那時,在賽車道上,就會發生慘劇了。”高翔勉力鎮定著自己心中的怒意,他緩緩地道:“你是一頭卑劣的畜牲。”那聲音笑著,道:“說得太重了,高主任,我隻不過想證明兩件事,第一,我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我有著雙重的保證。第二,你處處都比不上我,逃不出我的安排,你承認麼?看,車子又開來了!”車子又駛回了,那是第二圈了。穆秀珍的車子,仍然在最前麵。可是,緊隨在她後麵的車子,卻有七八輛之多,那三輛車子,也在其中,一這許多車子,幾乎是在同時間,轉過了一個彎的。在轉彎的時候,穆秀珍的車子,被另一輛車子,陡地超越,而穆秀珍的車子,又立時追上了去,兩輛車幾乎是並頭前進,觀眾的呼叫聲,是如此之熱烈,將賽車發出來的噪聲,也一起掩了過去,漸漸地,穆秀珍的車子,又超出了半個車身。但是那輛車子,即又趕向前去,評述員的聲音都啞了,他不斷地道:“和穆秀珍展開激烈競爭的,是澳洲賽車手魯特的車子,魯特曾是法國大賽車的冠軍,現在,兩輛車子的時速,都超過了兩百五十哩,這實在是罕見的競爭。”高翔凝視著車子的遠去,他看到在他手邊的那個人,自座位下,提出了一個小小的手提箱來,打開了箱蓋,箱內是一個蓄電池。那是一個強力的蓄電池,那人又從箱中取出了一柄烙鐵來,翻過來,向高翔揚了一揚,道:“高主任,看到沒有,隻是一個小小骷髏的印記,一印上,我們就是自己人了,而你也立即多了一個一百萬美金的銀行戶口,這太簡單了。”高翔沉著聲道:“我不是可以考慮到第十個圈的麼?”“是的,”那人說:“但是你沒有不決定的可能,為什麼不早一點下決定呢?”高翔怒道:“那是我的事,你最好閉嘴!”那人聳了聳肩,不再多聲,他將那烙鐵放回了手提箱,又合上了手提箱的箱蓋,高翔站了起來,道:“我要離開一會。”高翔已沒有彆的辦法可想了,他唯一的辦法,便是立即設法,使穆秀珍退出賽場!雖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在那麼緊張的賽車中,穆秀珍根本不可能聽到外界任何的聲音。他才一站起,他身邊的兩人,也跟著站起。高翔趁機回頭看了一眼,在他身後的“死神”,一定早已走了,因為他看到的,隻是一個猩猩一樣的巨人,在對他傻笑。跟著他一起站起來的那兩個人立時道:“高主任,你想令穆小姐退出賽車,是不是?那隻是使慘劇發出的時間提早而已。”高翔沉聲道:“我是維持秩序的總負責人,不能離開太久,我去交代一下,立即就回來,再詳細考慮你們的條件,總可以吧。”“不可以。”那人道:“除非你先接受烙印,那隻要半分鐘的時間就夠了,高主任。再一次地提醒你,你沒有考慮的餘地!”天氣並不熱,但高翔卻覺得在他的背脊上,汗水不斷地沁出來。對方的那種安排,實在太惡毒,也實在令人難以對抗了。高翔本來就知道,要令正在疾駛中的穆秀珍退出賽車,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而現在,那些人,卻根本不讓他離開。這時,高翔可以輕而易舉,指揮上千名武裝警員。但是,事情也正如剛才“死神”所說的那樣,在十多萬人聚集的場合,如果一有什麼變故發生,那將會造成本市有史以來,最大的慘劇!不知有多少人會在混亂中喪生,高翔自然不能引起那樣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