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明珠 倪匡 3287 字 1個月前

北風在窗外淩厲地呼嘯著,在木蘭花的寓所中,不但可以聽到風聲,而且還可以聽到浪花拍擊在岩石上所發出的轟然聲。天氣很冷,夜也很深了,但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卻都沒有睡,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正在研究一項無線電遙遠控製設備,她們的設計如果成功,裝置在她們的車中,就可以對她們的車子,進行遙程控製了。安妮坐在一旁,她坐在輪椅上,膝上蓋著一條氈子,屋內又有著暖爐,她是不應該再感到寒冷的了,可是,她一麵咬著手帕,一麵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書,一麵卻在不住發著抖,她抖得如此劇烈,甚至發出不斷的“格格”之聲來。穆秀珍抬起頭來,噫了一聲,道:“安妮,你作什麼?”安妮一呆,道:“我在看書啊。”“那麼,你彆發抖好不好?現在你就覺得冷了?那麼你在歐洲的時候,是怎麼過日子的?看你那麵青唇白的樣子,哼!”穆秀珍瞪著安妮。安妮道:“秀珍姐,我不是冷,我是緊張!”“緊張?”木蘭花笑道:“你在看什麼書?”“鬼船!”安妮回答,“我正看到,在加勒比海中航行的船隻,往往會遇到一艘鬼船,正在傾側,要沉下海中去,他們甚至可以聽到那艘鬼船之上,有人呼叫求救的聲音,可是當他們駛向前去的時候,那鬼船就突然愴失了,好幾個著名的船長,在航海日記中都記著這件事哩!”看安妮說得那樣一本正經,木蘭花不禁笑了起來,道:“尤其是一個約克·古根船長的日記,記載得更詳細,是不是?”“是啊,蘭花姐,”安妮興奮地回答,“現在我在看的,正是約克·古根船長的日記,他說他記得那艘鬼船的樣子,還將之畫了下來,後來,根據記載,那是一艘在他那時代兩百年之前,十六世紀的沉船,船是由西班牙海軍上將阿塞西斯所指揮的,船上載滿了珠寶和金幣,但是在加勒比海中遇到了風暴而沉沒的。”穆秀珍一伸手,待去搶安妮的書,道:“那麼有趣的書,我怎未曾看過,快給我看看。”安妮卻將書抱在胸前,道:“秀珍姐,等我先看完了!”木蘭花笑道:“秀珍,這本書放在書架上,至少有好幾年了,你就是沒有耐性看書,現在人家看到好看了,你又要來搶!”穆秀珍卻還不服氣,道:“每一本書從外麵看來,都是一樣的,誰知道哪一本好看,哪一本不好看?要我一本一本去找,我可不耐煩。”安妮問道:“蘭花姐,你常說世界上每一件事,都是可以由科學來解釋的,那麼,這許多鬼船的記載,怎樣解釋呢?”木蘭花徐徐地道:“那些記載是真的,記下那些鬼船出現的船長,全是出色的航海家,他們確實親眼看到了鬼船,約克·古根船長更是十八世紀最知名的人物。”木蘭花那樣的回答,多少有點出乎安妮和穆秀珍兩人的意外,她們異口同聲問道:“蘭花姐,那你以為世界上真是有鬼的了?”木蘭花笑了起來,道:“秀珍,安妮,你們兩人在思想方法上所受的邏輯訓練不夠,你們應該抽多點時間去讀一些哲學方麵有關邏輯概念的書。”“為什麼?”穆秀珍仍然不服,“不是你自己說的——”木蘭花打斷了她的話頭,說道:“我說了些什麼?”“你說那些記載是真的,他們確實看到了那些鬼船!”安妮立即回答,“那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世界上真存在著鬼船麼?”“當然不能,安妮,從有人真看到了鬼,絕不能引證到世界上真有鬼。你是不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木蘭花想要安妮自己來解答這個問題。”安妮皺起了眉,呆了半響,道:“是。”木蘭花進一步問道:“為什麼不能?”“第一,”安妮分析了起來,“那人可能是眼花,在他而言,是真的看到了鬼,但那隻不過是他的幻覺。第二,可能是有人扮鬼來嚇他,那麼,他看到的是人而不是鬼,至少已有兩個可能,證明一個人見到了鬼,世上並不一定真有鬼!”木蘭花十分高興地笑了起來,安妮的思想如此之靈活,她立即明白了一個相當深奧的邏輯上的問題,這對於思考推理許多疑難的事情,是有莫大幫助的,所以木蘭花十分高興,道:“對了,那麼,關於鬼船的事,想來也不必我多解釋了?”安妮點頭道:“我明白了,那可能是由光線折射所造成的‘海布蜃樓’現象,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何以他們所看到的船,全是一樣的呢?”木蘭花道:“這就是心理上的因素了,那隻沉沒的船隻,叫作‘大將號’,曾經替當時縱橫七海的西班牙人擔負過征服美洲的工作,當它沉沒之際,它上麵又載運著驚人的財寶,數百年來,所有的航海人,對於‘大將號’全有根深蒂固的印象,所以他們在一駛進加勒比海之際,心中所想的事,總離不開‘大將號’,一旦有幻影發生時,他們自然而然,也以為自己真的看到那艘鬼船了!”經過木蘭花的一番解釋,“鬼船”之謎,已經一點神秘性也沒有了。安妮剛才還覺得越看越緊張的那本書,此際也頓時變得索然無味了。她將那本書向穆秀珍遞去,道:“秀珍姐,我不看了!”穆秀珍卻並不去接書,隻是懶洋洋道:“我也不看了。”木蘭花笑了起來,道:“秀珍,你可還記得那個包發達博士?”“當然記得,”穆秀珍立時說,“為了他,我們差點死在北非的沙漠中,真是危險之極,現在想起來,我還覺得害怕哩!”木蘭花道:“可是包發達博士對於一切古代財富的研究,卻也真了不起,可借他已死了,不然,聽聽他對‘大將號’的研究,倒是很有趣的。”“你是說,‘大將號’現在還沉在海底?”“當然還沉在海底,自它沉沒之後,到現在的五百多年來,人人都想找到它,尤其在潛水工具得到改進之後,幾乎每一年都有人去探險,想找到這艘沉船!”“可是都沒有結果,”穆秀珍雙手一攤,“那是必然的事,說不定根本就沒有一艘那樣載滿了珍寶的大船!”“不,,秀珍,是有的,曆史清楚地記載著‘大將號’自古巴的一個港口駛出的日期,也記載著它所裝運的許多珍寶,其中包括自墨西哥南部,運到古巴,準備再運回西班牙,著名的墨西哥瑪耶人的太陽神鏡在內!”穆秀珍吃了一驚,道:“就是那麵由五噸純金鑄成的太陽神鏡?是瑪耶人放在山坡的神廟上,用來迎接太陽東升的?”“正是那麵,你想想,隻是那一麵純金鑄成的太陽神鏡,已經值多少錢?但是據專家的估計,那和船上其它的寶物比較起來,它的價值,至多是百分之一!”“嘩!”安妮叫了起來,“我們去找找這艘沉船!”穆秀珍搖頭道:“我不去,多少人配備了不知多少新型儀器也找不到,我們怎能找得到?而且,根本沒有正確的沉船地點,怎樣找法?”安妮的興趣卻十分高,說道:“蘭花姐,你說呢?”木蘭花笑了起來,道:“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個我所不認識的人寄來的,提及了有關‘大將號’沉船的事,所以我才將這本書取下翻一翻,又給安妮順手拿去看的,秀珍,這封信上還提起了你,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潛水家!”穆秀珍聽了,心中也不禁高興,問道:“那是誰?”木蘭花笑道:“說出來,或許你想得起,你可記得那件海底暗藏庫的事?那國家的蛙人隊長,和你一齊去潛水完成任務的那個?”穆秀珍臉紅了起來,笑道:“見他的鬼!”木蘭花也笑了起來,道:“秀珍,想起當時他一本正經向你求婚,而你嚇了一大跳的樣子,真是好笑,他現在被他的國家派出去,做了駐外大使館的武官,而那國家,是加勒比海海濱的國家,他外交事務十分清閒,所以又想起了你!”穆秀珍高聲叫道:“蘭花姐!”木蘭花笑道:“你彆以為我在打趣你,他一次求婚失敗,自然不會再來纏你的了,而且他也已經結婚了,他想起你,是因為他無意中得到了一份有關‘大將號’的資料,而你又是最出色的潛水家,他想和我們一齊進行尋找‘大將號’沉船工作!”安妮連忙插嘴道:“那太好了,秀珍姐,我們去吧!”穆秀珍是最活躍的人,也是最怕悶在家中,沒有地方供她走動的人,可是她竟然搖頭道:“尋寶遊戲,那是傻瓜的事情。”木蘭花拉開了抽屜,取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來,道:“你們看,他雖然是一個武官,但是詞藻卻十分動人,他將加勒比海的風光,描寫得極其動人,他說加勒比海,是世界上海水最明徹潔淨的海,乾淨得就像是不帶一絲雲的藍色天空一樣!”安妮已將信紙取了出來,大聲誦讀了起來,等到她念完,穆秀珍也聽得十分出神,她道:“我們隻知道牙買加的民族十分動人,原來它的風光,是如此之好。”安妮忙道:“秀珍姐,我們去不去?”穆秀珍的心活動了,道:“去麼,自然可以去,但是要我去尋找那艘沉船,我卻不去,那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希望的事!”木蘭花笑了起來,道:“安妮,秀珍那樣說,你千萬彆信以為真,她口中說得強,真要到了那裡,她一定比誰都起勁!”穆秀珍一本正經地道:“你以為?”木蘭花並不和她爭論,隻是道:“秀珍,如果我們決定去的的話,那應該和對方通一個長途電話,好讓他在那邊替我們準備一下。”穆秀珍望了望安妮,她看到了安妮充滿了期望的眼色,是以她站了起來,拿起了電話,撥了兩個字,道:“請接牙買加的長途電話!”安妮笑了起來,閉上了眼睛。窗外的北風呼號聲,雖然還十分淩厲,但是安妮卻彷佛已經置身在四季如春的加勒比海的海灘上去了。她自然不能遊水,但是正因為如此,她也特彆喜歡明媚的陽光,溝澈的海水和美麗的貝殼,她更喜歡拉丁美洲的動人民族!三天之後,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離開了本市。她們離開本市的那一天,天氣更冷,前來送機的高翔和雲四風,心中實在想跟他們一齊去,但是他們都是十分繁忙的人,自然也隻好忍受一下彆離的滋味。他們目送著飛機起飛之後,雲四風和高翔也是難得見麵的,他們在機場餐室的酒吧前,各要了一杯酒,雲四風道:“高翔,蘭花她們去牙買加,是為了去尋找十六世紀的西班牙沉船,如果真給她們找到,那真轟動極了!”高翔輕輕地轉動著酒杯,道:“那可能性太少了,”雲四風忽然笑了起來,高翔立時猜透了他的心意,道:“你可是想起了我們在北非的事麼,那次,其實我們是成功了的。”雲四風答道:“是啊,那麼多的黃金,真是奇觀!”高翔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道:“她們如果真要在加勒比海中搜尋沉船,應該利用‘兄弟姐妹號’,那是最好的搜尋工具了。”雲四風也喝乾了酒,道:“我們該走了!”他們一起離開了酒吧,才一出門,便看到幾個記者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看到了高翔,那幾個記者,一齊和他打了一個招呼。高翔隨口問道:“可有什麼消息?”幾位記者一起笑了起來叫道:“高主任還要向我們問消息?這不是太好笑了麼?”高翔自己也覺得好笑,他道:“外地的消息,自然是你們比我來得靈通,我忙得甚至連看報紙的時間也沒有了!”一個記者道:“我剛和報館通過電話,十分鐘之前,外國通訊社報導的消息說,亞洲某國駐牙買加的一個武官,遭人暗殺了!”那記者顯然是將這件消息當作一件十分普通的事,順口告訴高翔的,他在講出這消息之際,是決計料不到高翔會對之感到興趣的。可是,高翔聽到了之後,卻陡地一呆。他連忙問道:“那武官叫什麼名字?是政治暗殺?”這兩個問題,卻連那記者也答不上來,高翔也沒有再問下去,就和雲四風匆匆來到了電話間前,高翔立時打電話到通訊社去詢問。等到高翔從電話間出來的,他雙眉緊鎖。雲四風忙問道:“怎麼樣了?”高翔苦笑了一下,道:“蘭花他們想去渡假休息,好好地鬆弛一下,將搜尋沉船作為消遣,隻怕是難以如願,她們的東道主死了!”“真是他?”雲四風驚問。“是的,消息說那武官是在他的住所中,背後被尖矛刺死的,牙買加的警方正在傾全力調查,但是看來不會有什麼效果,因為當地的治安一向十分好,那樣的凶殺案,是十分罕見的。四風,你說,那是不是巧合?”雲四風歎了一聲,道:“我看不是巧合,事情隻怕和那艘珠寶的沉船有關,或許那武官獲得的資料,真是十分有價值的,而他又將之泄漏了出去,所以反倒招致了殺身之禍,我看蘭花她們,隻怕一到那裡,也會發生危險的?”高翔“唔”地一聲,他也開始感到事情相當嚴重,他點頭道:“在飛機上,蘭花可能根本不知這消息,我要和京士頓的機場聯絡,要蘭花一下機就來聽電話!”雲四風也點頭道:“對,好叫她有準備。隻要有準備,她們三個人,倒是可以應付任何危險的環境的。”高翔和雲四風在機場大廈的門口分了手,高翔回到了警局之後,立時吩咐手下,用本市警方的名義,和京士頓國際機場職絡。在取得了聯絡和知道了木蘭花乘搭的那班飛機到達的時間之後,京士頓機場方麵,答應在飛機一降落,就立時播音,要木蘭花小姐聽電話。作了那樣的安排之後,高翔就放心得多了。而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在飛機上,她們卻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她們也決計想不到,請她們去的主人,已經死了。飛機在牙買加首都京士頓機場停下,木蘭花等三人下了機,她們才一進入機場大廈,便聽到了要她們聽電話的播音。木蘭花呆了一呆,道:“奇怪,什麼人找我聽電話?”穆秀珍道:“我看一定是昆格隊長,他知道我們來了,就找我們聽電話。”“不會的,”木蘭花搖著頭,“他一定會親自到機場來接我們,他又是認識我們的,為什麼還要我們去聽電話,可能是高翔的長途電話!”穆秀珍笑了起來,道:“蘭花姐,什麼時候起,你和高翔才一分開,便又想念起來了?他為什麼要打長途電話給我們?”木蘭花瞪了她一眼,不理睬她,逕自向外走去,她遇到了一個機場服務人員,就問道:“電話在哪裡:我就是廣播要我去聽電話的木蘭花。”那服務員道:“請跟我來。”木蘭花跟著那服務人員向前走去,一麵走,一麵她轉過頭去,想去吩咐穆秀珍彆到處亂走,以免她們的主人昆格隊長接不到她們。可是當她回過了頭去之後,她不禁一呆。穆秀珍和安妮兩人,都不在她的視線之內!兩人剛才還是跟在她身後的,一轉眼之間,她們卻是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她四麵看著,機場中的旅客,十分擁擠,也難以發現她們。木蘭花想要轉身去尋找她們,可是擴音器中又傳來了聲音道:“木蘭花小姐請注意,木蘭花小姐請注意,有你的長途電詁,是十分緊急的事,請你立即來接聽,請你立即到機場的警務室中來接聽這個十分重要的長途電話!”木蘭花隻得暫且放下去尋找她們的念頭,跟在那服務人員之後,來到了機場的警務室,向一名警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警官立時將電話交到了她的手中,木蘭花一拿起電話來,就聽到了高翔的聲音,高翔劈頭第一句話就道:“蘭花,昆格除曼死了,你知道麼?”木蘭花陡地一怔,道:“不知道。”“在你們的飛機起飛之後不到半小時,電訊便已發到了本市。他是被人用長矛刺死的,刺殺的原因不明,蘭花,昆格的死,和他所得的沉船資料是不是有關?”這消息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即使在起飛之前一刻,木蘭花得到了這一消息,她一定也會取消此行的了。而如今,她才踏上牙買加,事情卻已有了那樣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之間,她實是茫無頭緒,不知道九_九_藏_書_網該從哪一方麵著手去想才好。她呆了片刻,道:“很難說,我現在什麼也不知道。”“蘭花,昆格隊長如果是因為他獲得了那份沉船的資料而遭人暗殺的話,那麼你們現在的處境,也就十分不妙,我想你們還是立即回來的好。”“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想調查一下他的死因,他究竟是我們的朋友,當然,我會儘快離開這裡的,你放心好了。”木蘭花放下了電話,向那警官道了謝,便向外走去。她自然先要找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她們。同時,昆格隊長已然被刺死了,當然也不會再有人來接她們了。那麼,她們就得另作打算,先找地方住下來再說。她來到了行李認領處,看到她們帶來的兩隻衣箱還在傳送帶上,海關人員正在研究那兩隻箱子,分明以為那是無人認領的了。木蘭花看到這兩隻衣箱,她就知道事情已十分不對頭了。因為那證明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並沒有到這裡來過。穆秀珍和安妮不跟在她的後麵,最大的可能就是來這裡認領行李,而如今兩者都不是,那麼她們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木蘭花心知一定有什麼意外發生了!尋常人在那樣的情形下,一定是心亂如麻,焦急異常了。但是木蘭花卻是最知道心急和心亂,是絕對於事無補的,是以她隻是皺起了雙眉,保持鎮定,先走了過去,道:“對不起,因為我有緊急的長途電話,所以,我來得遲了!”海關的檢查人員請木蘭花打開了箱子,約略檢查了一下,木蘭花提著箱子走了出來。剛才那航機帶來的人,已全離去了,機場大廈中人少了許多。穆秀珍和安妮兩人應該出現了。但是放眼看去,卻根本不見她們的影子。木蘭花將衣箱放在身邊,自己問自己:“我應該怎麼辦?”高翔說得對,昆格隊長死了,那可能是和他獲得的那份“大將號”的沉船資料是有關的,隻可惜昆格的信中,未曾說明那份資料究竟是什麼。而如今,昆格的敵人,顯然也將自己當作了敵人。如果敵人已對付了穆秀珍和安妮,那麼決計不會放過她的,她隻要等著,敵人一定會來找她的,她就算發急,也沒有用的!果然,她站立了不到兩分鐘,便看到一個穿著剪裁合體,雪白西裝的黑人,來到了她的身前,向她禮貌地行了一禮,問:“木蘭花小姐?”“是的。”木蘭花回答。“我是奉命來接你的,小姐。”那黑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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