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無果終於作罷,語氣無奈地說:“到床上躺著,你喝醉了,所以頭痛。”“我不是頭痛。”蔣十安從浴缸裡站起來,接過張茂手上的浴巾在身體周遭胡亂的抹,一腳從水裡跨出來,低聲重複自己:“我不是頭痛。”然而張茂並沒有花心思去聽,他越過蔣十安彎下腰去拔浴缸裡的塞子,水嘩啦啦地順著排水口消失,張茂指著餐廳的方向說:“桌子上有解酒藥,你室友給你買的。”蔣十安捂著腦袋往餐廳走,把桌上的藥片吞下去,杯子裡是一杯維生素衝劑,他大口灌著,可憐地敷衍自己的不安:張茂還是有一點點在乎我的,他給我準備了解酒藥。張茂從他麵前經過,蔣十安猛地抱住他,他連一下也未掙紮,甚至拍拍他的手臂:“睡覺吧。”說罷就邁開步子走向臥室。渾身赤裸的蔣十安跟隨他的腳步行走,胡亂擦拭的身體上水珠到處都是,將張茂的居家T恤後背弄的潮濕一片,是兩方胸肌的形狀。走到床邊蔣十安才鬆開張茂,他鑽進被子裡,看著張茂背對著他將手伸到後頭抻貼在皮膚上的濕布,抖了幾下,還是脫下來。他又脫下大短褲,縮進被子裡。蔣十安蹭過去,緊貼他的脊背撒嬌:“張茂,我不舒服。”張茂似乎正在玩手機,心不在焉地回答:“睡著了就好了。”蔣十安終於焦躁,抓著他的肩膀強行將他扭轉到麵對自己:“我說了我不舒服,你都不聽我說話。”他的音調還是那樣一個字高昂一個字低沉的,張茂看著他說完,慢慢歎了口氣,蔣十安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可他隻是放下手機,把手伸進被子裡,握住了蔣十安軟榻的赤裸陰莖。“我不是要這個。”他沮喪地把臉沉進枕頭中,可他心口不一地卻揮不開張茂的手指,陰莖不爭氣地在細軟微冷的手心裡勃起了,他倒還在裝蒜。張茂的手在他的陰莖上慢慢上下滑動,力度有些大顯出他的不耐煩,拉扯著蔣十安整根陰莖和下頭歪在腿間的陰囊。經過龜頭的時候,他的手指會停下動作,拇指碾著蔣十安的馬眼按揉,手法同蔣十安揉他陰蒂的手法一致,不多不少。“你想用嘴?”張茂永遠會錯他的意思,蔣十安將一隻眼睛打開,在枕頭邊緣悄悄同他對視,張茂盯著他的臉,手動作不停,蔣十安開始細細喘息。他卻沉吟片刻說:“我刷過牙了,不想用嘴。”他的聲音平坦無起伏,仿佛公共課上回答問題。蔣十安把陰莖往他的手心裡挺,敗下陣來:“手就可以了,我沒說讓你用嘴巴。”他喘著粗氣把手伸向張茂的內褲,他並無抗拒,蔣十安大膽地扯下來,翻過他的小幾把揉捏他的陰蒂。他洗過澡,陰蒂軟軟的,有些濕潤,摸在指尖很小巧可口。蔣十安雖然咽下一口口水,但難受和頭暈令他無法鑽進被子裡吸吮張茂的陰部,隻在他的陰唇和陰蒂上挑逗。他漸漸地好困,兩隻眼皮數次往下耷拉,眼前的張茂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陰莖上來回搓動的手讓他知道張茂還在。他的陰莖因為困頓而疲軟回去,張茂卻夾著他的手掌高潮了。蔣十安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了,眯著眼睛咕噥著:“好累,好痛。”便昏睡過去。第二天早上,蔣十安是被張茂推醒的。他使勁兒在床上扭動著伸懶腰,張茂已經把手機塞到了他眼前,滿臉無奈地說:“你看看微博,你上熱搜了。”“什麼鬼……”蔣十安抽著眉頭在床頭摸索手機,打開微博後,蹦出來的未讀消息和未讀評論差點把他嚇的抽過去。他瞬間清醒,從床上彈起來,埋頭隨便點開一條艾特。“我操……”蔣十安軟倒在床墊上,哀嚎:“怎麼會這樣!我以為周圍沒有人的……”“你昨天是喝的有多少,”張茂翻下床去洗漱,似乎事不關己,蔣十安甚至還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幸災樂禍,“才能覺得學校林蔭道上會沒人。”蔣十安下意識反駁:“還不是因為你!”說完覺得自己挺可憐,馬上住嘴低頭刷微博,他一邊呲牙咧嘴地看著自己躺在地上的畫麵,一邊惡心的在床上發瘋亂蹬,手機屏幕上方還不斷有同學的微信消息蹦出來,全是在問這件事。沒有一個人問他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傷心難過,全部的信息都在詢問他昨天到底被誰拒絕,什麼來頭。蔣十安心煩意亂地翻著私信記錄,竟然還有幾家視頻的采訪邀約。“我操,你說說這些記者,”蔣十安從床上憤恨地翻起來大步走向浴室,張茂正站在洗漱台邊刷牙,蔣十安和他在鏡子裡四目相接,“你說說,這有什麼好采訪的?”他飛速瀏覽著各種誇他帥不要灰心,說他嘩眾取寵,問他要不要買粉當網紅的私信,從裡頭竟然發現一個名字規模中型的影視公司的私信。蔣十安隨手點開,竟然還是真的。“絕了這公司,”蔣十安伸手給張茂看,“這公司居然邀請我去麵試網劇,說看了我的求婚視頻表現力不錯。”張茂抹乾淨臉上的水珠居然樂了,蔣十安無語地看著他竟然為這種事發笑:“你去試試,說不定還能當明星。”蔣十安尾巴似的跟著他又轉出浴室,走到冰箱前拿牛奶,憤怒地說:“怎麼能說我是演的呢?氣死我算了。”他牙都不刷就坐在桌邊喝牛奶,紙盒子直接對著自己的嘴巴往裡麵倒,氣鼓鼓地問張茂:“難道你也覺得我是演的?”張茂抬起頭看他,低低說了一句:“沒有”。聽到他最重要的人的回答,蔣十安立刻把不愉快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仰脖灌牛奶。第57章四舍五入(中)真正過起日子來,尤其是大四臨近畢業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兒時,情感上的糾葛也就顯得無足輕重。更何況是蔣十安對張茂這種並不能夠在日光下肆意宣揚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急速流逝,他被拒絕後僅剩的傷感也消磨殆儘。不過到底是真的他已釋然,還是他埋藏在心裡羞於提起,那唯有蔣十安自己清楚。感情就是這樣的東西,噙在嘴裡,托在手心每天都端詳,都宣之於世,仿佛才能感受到其真實的一麵。天天都說一次“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和你結婚”,才會讓感情更長久地保持真實性。如果永遠活在黑暗中,永遠在逼仄的角落裡親吻性交,也許開始的時候會感到刺激,但時間長了,一切都會失了興味。渴望著公開,渴望著對彆人宣誓自己的感情存在,仿佛是偷偷懷孕生下的孩子起初不敢相認,等到孩子長大可愛起來天天在麵前奔跑嬉笑,也便希望著告知彆人“這孩子是我的”。即便“孩子”也許長得不好看,也不甚聰明。好似蔣十安和張茂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開端很醜惡他羞於承認。是從垃圾堆裡撿出來泥巴娃娃,揣在懷裡行於山中,長途跋涉後遇到溪流,將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