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絹和王一恒的約會,是的,那是黃絹救陳維如的交換條件,王一恒答應黃絹,告訴她為什麼派人去追蹤尼格酋長。可是,尼格酋長的失蹤,如今看來,似乎和陳維如的妻子徐玉音的怪異行為有關連,原振俠實在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他寧願相信徐玉音是患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徹頭徹尾地幻想自己是另一個人。可是,看來事情卻又絕不是那麼簡單!還有一點原因,是原振俠無法立即作出決定的,那就是他自己在問自己,黃絹和王一恒的約會,自己坐在裡麵,算是什麼呢?黃絹和王一恒,是同一類的人,叱吒風雲的大人物,王一恒還曾經明顯地回原振俠表示過他對黃絹的野心,他,一個普通的心醫生,算是什麼呢?黃絹可能完全不了解原振俠那極複雜的心情,她聽不到原振俠的回答,催道:“怎麼啦?”原振俠道:“我有一點事,陳維如告訴了我一個十分怪異的故事──”黃絹不等原振俠講完,就放肆地笑了起來,道:“彆理會陳維如的故事,一個人殺了他的妻子,總會編一些故事出來的!”原振俠忙道:“不,陳維知所講的,還和失蹤的尼格酋長有關!”黃絹呆了一呆,隨便她怎麼想,也無法把一個在夏威夷神秘失蹤的阿拉伯酋長,和這裡的一個醫生的妻子,聯在一起。所以,她並不在意,道:“還是先聽聽王一恒的解釋好!”原振俠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要注意,王一恒絕不會歡迎我也在場!”黃絹又呆了一呆,道:“你是說──”原振俠沒有進一步說明,隻是道:“你應該知道的,我不信你感覺不出來!”在電話那邊傳來的,是黃絹充滿了自信的笑聲,十分動聽,她道:“好,那我再和你聯絡!”原振俠放下了電話,歎了一聲,離開了領事館,這時,天色已快黑下來了。他離開了領事館之後,直赴機場,在行李寄存處,拿到了那隻化妝箱,化妝箱上著鎖,原振俠也沒有法子打得開它,他小心地提著箱子,在走出機場大廈之際,有兩個人,向他走了過來,一個是頭發半禿的中年人,一個是一頭紅發,個子矮小的西方人。這兩個人來到原振快的麵前,那半禿的中年人問:“是原醫生?”原振俠十分訝異,隻是點了點頭,但是在刹那之間,他“啊”地一聲,指著麵前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他雖然從來他沒有見過,可是卻不止一次聽人講起過他們!那半禿的中年人,是呂特生教授,而那一頭紅發的西方人,是溫穀上校!原振俠所不明白的是,這兩個人何以知道他會在機場,但這個疑問,也立時有了答案,呂特生立即道:“陳維如打電話給我,說在機場可以見到你!”原振俠遲疑了一下,陳維如是什麼時候打電注給他的?陳維如現在的處境十分不妙,為什麼他還會和呂教授聯絡?他是為了什麼?原振俠遲疑的神情十分明顯,呂特生和溫穀兩人互望了一眼,呂特生道:“原醫生,陳維如做了什麼事,我們全知道了,所以,收到了他的電話,我也覺得很突兀,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找一個地方談談?”原振俠心中暗自嘀咕著,如果他知道陳維如的下落,而不通知警方,他也有罪的,他隻好謹慎地道:“陳維如……有告訴你他在什麼地方?”呂特生搖頭道:“沒有,他隻是說,他覺得我的話──我曾對他說過一些話──”原振俠道:“是,我知道,他告訴過我!”呂特生繼續道:“他認為我的意見,值得參考,而他又有進一步資料可以提供,所以,他才打電話告訴我,要我趕快到機場來找你!”原振俠又想了一想,才道:“我們可以詳細談談,我們到──”呂特生道:“到我的住所去怎麼樣?”原振俠並沒有異議,點了點頭。他隻是注意到,滿麵精明的溫穀上校,自始至終,未曾發言,隻是用他銳利的目光在觀察著他。原振俠他們三人,一起出了機場,坐上了呂教授的車子,由呂教授駕著車,一路上,三個人都保持著沉默,並不出聲。到了呂特生的住所,由於陳維如曾向原振俠形容過這地方,所以原振俠有並不陌生的感覺。呂教授將原振俠直請進了書房,坐定之後,呂教授才道:“原醫生,我,我和溫穀上校,都假定你可以接受一些非現代科學所能解釋的現象。”原振俠勉強笑了一下,道:“多謝你們看得起我,但是我不以為這樣,以兩位的身份而言,會有什麼離奇的設想!”呂教授笑了一下,道:“我是學心理學的,可是近十年來,我專研靈學。我在靈學上的研究,隻有同是研究靈學的人才知道,因為直到如今為止,靈學的研究,還在摸索的階段,而且,並未曾在科學界被肯定。”原振俠道:“我明白。”呂特生又指了指溫穀上校,道:“溫穀上校和我一樣,也是一個靈學研究者!”溫穀上校揚了揚眉用手撥了一下他那頭大紅的頭發,道:“和我的職業不是十分相稱,嗯?”原振俠攤了攤手,道:“簡直不可想像!”溫穀上校道:“其實,那和我的職業,有很大的關係。我的職業,需要對許多謎一樣的事,展開徹底的調查,在許多事件中,我發現有許多事,是完全無法解釋的,逼得我要向另一方麵去尋求答案,像尼格酋長失蹤的事,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原振俠知道溫穀已經說到了正題上,所以他隻是點著頭,並不打斷溫穀的話頭。“尼格酋長神秘失蹤的經過。真是不可思議,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無可解釋的!”溫穀上校揚著手,語調之中,仍然充滿了疑惑。原振俠道:“由於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已經知道了全部詳細的經過,也知道你是負責調查工作的。”溫穀上校笑了笑,重演了原振俠的一句話,道:“偶然的機會?”原振俠怔了一怔,溫穀上校已然道:“黃絹一出發到東南亞來,我們便已經有了情報,知道他的真正任務,是負責調查尼格酋長的下落,也知道她到了之後,和王一恒取得了聯絡,和你也取得了聯絡!”原振俠“嗯”地一聲,道:“你們的情報工作做得很不錯,什麼都知道。”溫穀上校的神情,像是有點歉意,道:“你已經知道的事,我們不說了,隻說你不知道的。尼格酋長失蹤,我儘我所能去調查,結果仍然一點頭緒也沒有,那就使我想起,我用的調查方法錯了,我不能用常規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原振俠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溫穀吸了一口氣,道:“我作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原振俠揚了揚眉,仍然不明白,溫穀搓了一下手,加強他說話的語氣,道:“我的假設是,尼格酋長連人帶車,在刹那之間,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或者說,在那一刹間,空間和時間,發生了我們全然不知道的變化,所以,令得尼格酋長連人帶車,徹底在我們習慣的空間之中消失了!”原振俠皺著眉。四度空間,甚至五度空間的理論,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但那些,全隻不過是一些人提出來的假設,是不是真的另外還有空間,誰也沒有法子確切證明。溫穀上校的推理倒是最省事的,因為完全找不出尼格酋長失蹤的原因來,所以,就委諸於另一空間!原振俠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當他在這樣想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現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來。呂特生和溫穀互望了一眼,呂特生揮了揮手,道:“另一個空間,這本來是很玄妙的事情。但是像尼格酋長這樣的失蹤案,曆史上有記錄的,超過二十宗。隻不過發生在夏威夷,還是首次而已。”原振俠道:“我知道,所謂大西洋百慕達神秘三角或魔鬼三角,就有不少船隻和飛機無緣無故失蹤的記錄。”溫穀接著道:“對,在印度,有整隊士兵出去步操,結果消失了的記錄。在馬來亞的金馬倫高原,著名的泰絲大王,晚飯後出去散步,就永遠沒有回來。這些神秘的失蹤案,除了他們突然之間,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之外,簡直就沒有彆的解釋!”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強調了一句:“不管我們對另一空間知道多少──實質上,還隻好說是一無所知,但是我們必須在觀念上接受這一點!”原振俠有點譏諷似地道:“在沒有出路的情形之下,假設一條出路?”溫穀上校立時道:“是,如果你能假設出另一條路來的話,請講我聽!”原振俠呆了半晌,搖了搖頭,道:“我想不出──”他向溫穀作了一個手勢,不讓他插言:“好了,就算尼格酋長達人帶車,忽然之間,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那麼,他和萬裡之外的一個醫生的妻子,又有什麼關係?何以徐玉音會以為她自己是尼格酋長?”溫穀和呂特生又五望了一眼,像是商議如何措詞,才能使原振俠接受。他們靜了一會,呂特生道:“是的,這個現象,比較奇特一些,是兩種奇特現象的一種複式的組合。”原振俠一時之間,聽不懂對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道:“複式組合?聽你這樣說,倒有點像是什麼彩票的賭博方法!”呂特生苦笑了一下,道:“彆開玩笑,我所說的兩個特異現像,一個是空間的轉移,另一個,是靈魂和肉體之間的轉移!”原振俠一聽得呂特生這樣說,不自由主,“咯”地吞下了一大口口水。他瞪著眼,道:“所謂……靈魂和肉體的轉移,意思是──”這時侯,他隻感到了極度的迷惑。實際上,呂教授的話,他是明白的,但是他必須再聽對方解釋一次。因為這種事,實在太玄妙了。呂特生沉聲道:“我們從事靈學研究的人,有一個根本的大前提,這是近年來才形成的。那就是,我們不是去研究靈魂的是否存在,我們都絕對肯定了靈魂的存在,然後,再去研究靈魂存在的形態,活動的方式,和肉體的關係,等等。”原振俠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呂教授又道:“可以證明確然有靈魂存在的實例太多了,這方麵的記錄,出成專書的,在普通的書店之中,就可以買得到,其中牽涉到人的前生,托生,靈魂脫離肉體後單獨存在的情形,冤魂轉移肉體的情形,等等,靈魂轉移肉體,中國有一個俗稱,叫作‘鬼上身’,想你必也聽說過!”原振俠不禁苦笑,想起陳維如告訴他,第一次發現妻子的異行之後,去找精神病醫生的事,當時那位老醫生向陳維如開玩笑,想不到呂特生真的這樣解釋!原振俠緩緩地道:“這類事情,也有很多實錄,我也聽說過,例如一個英國的農夫,忽然會用希臘文來寫詩之類,也有很多了!”呂特生道:“是的,這種情形的實錄非常多,在靈學研究之中,已被普遍接納成為事實,而不當作是什麼神秘不可思議的怪事!”原振俠苦笑了一下,伸手在臉上用力撫摸著。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動作是什麼意思,像是想自己從極度的迷惑中清醒過來。他道:“兩位知道,我是一個醫生──”他的話還未曾講完,溫穀上校已接口道:“對,你學過解剖學,把人體的每一部份,都剖開來看過,找不到有什麼靈魂,對不對?”原振俠想說的,正是這兩句話,既然已被溫穀搶先說了,他隻好點了點頭。溫穀轉向呂特生,道:“教授,我的意見是,我們有必要向原醫生介紹一下,如今世界各地靈學家研究的初步結論!”呂特生道:“是!”他回原振俠望來,原振俠的心中,仍是一片茫然,他隻好等對方說下去。呂教授側著頭,想了一想,道:“現在的假定是,靈魂是一組電波,這組電波,由人體發出的生物電積聚而成。人體的活動,會發出生物電,這一點,是已經由實驗證明的了!”原振俠點了點頭,呂教授又道:“假定,人腦在活動之中,不斷放出生物電,這種生物電,形成組合、記憶,那一組虛無飄渺的電波,實際上就是人的靈魂。”原振俠“嗯”地一聲,仍然沒有表示什麼意見,他不是靈學家,也根本沒有意見可以表示。呂教授繼續道:“這一組合,根本一直是在人的身體以外活動,原醫生,你學過解剖學,可曾有人在人體中找到過人的記憶、思想?而人有記憶、有思想,這又是不容否認的事!”原振俠隻好揮著手,呂特生的話是合乎邏輯的。問題是他的邏輯,全建立在“假設”上。呂教授又道:“這種組合,在絕大多數的情形下,都隻跟隨特定的一個肉體,或者說,隻跟特定的一副人腦,發生作用。舉個淺顯的實例來說,等於一個電台,發出一極特殊波長的無線電波,隻有一具收音機可以接收得到,而且這具收音機,是無法仿製的!”呂教授說到這裡,向原振俠望來,原振依又點了點頭,他在想:這種說法,黃絹一定十分有興趣。黃絹和王一恒已經會麵了吧?他們會麵的情形不知道怎樣?當原振俠一想到黃絹的時候,他有點心不在焉,以致沒有聽到呂教授的幾句話,他忙請呂教授重說一遍。呂教授道:“可是,在非常特殊的情形下,另外有一副人腦,也可以和這組組合發生聯係,那麼,這組組合,就可以在這個人的身上,發生作用。”原振俠“啊”地一聲,張大了口,道:“靈魂的轉移或鬼上身?”溫穀高興地道:“他明白了,關於這方麵,還有一個淺顯的比喻。”溫穀上校忽然向原振俠指了一指,道:“聽說你對音響,相當有興趣!”原振俠愕然:“你們的調查工作真是無所不包!”溫穀聳了聳肩,道:“那你一定有錄音座?錄音座,像是人的身體,而錄音帶,就是那種組合。放什麼錄音帶進去,就播出什麼聲音來,錄音座並不決定一切,決定的是錄音帶!人活動的情形,也是一樣。決定的,是和人腦組織發生感應的那組組合——”原振俠來回走了幾步,道:“這一點,我明白了。”呂特生道:“好,你明白了。我就可以解釋複式組合這回事了。尼格酋長,忽然之間,基於不明的原因,進入了另一空間,在那個空間中,他的思想記憶組合,又和他的肉體分離,靈魂離開了身體之後,又再回到我們的空間來,那可以說是迷了路,而那組迷路的組合,和徐玉音的腦部,發生了感應!”呂特生在講了這番話之後,頓了一頓,又強調地道:“整個事件,就是這樣。所以當日,陳維如對我一講,我就通知溫穀上校,說我已找到尼格酋長了!”原振俠的腦中,紊亂得可以,呂特生的話,其實已經說得再明白也沒有了,但是,他卻實在無法一下子就接受過來。他舉起手來,道:“等一等,等一等!”他怕呂特生再一口氣說下去,他更消化不了。然後,他把呂特生的話想了一遍,整理了一下,道:“我有三個問題!”呂特生和溫穀,一起作了一個“請問”的手勢。原振俠一口氣地道:“一、是不是尼格酋長已經死了?二、徐玉音原來的靈魂呢?三、如今,尼格酋長的靈魂──那種組合,又到哪裡去了?”呂教授苦笑了幾下,道:“你這三個問題,我真的無法全部回答。尼格酋長的靈魂分離,是發生在另一個空間中的事。我們對於那另一個空間,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原振俠道:“如果是發生在我們生活的這個空間呢?情形怎麼樣?”呂特生十分小心地回答道:“首先,是次序的問題,絕大多數的情形下,都是人死了,靈魂離體,而不是靈魂離體之後人死。當然也有例外,中國古代的筆記之中,就有很多關於‘離魂’的記載,離魂之後,人也可以不會死亡的。”原振俠想不到呂教授會引用古代的傳說,他吸了一口氣,道:“對,古代的筆記,有關離魂的,大都是美麗淒幻的愛情故事──主角之一,太思念他的愛人,以致魂魄離開了軀體,去到他愛人的身邊。”原振俠在這樣說的時候,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黃絹,也自然而然長歎了一聲。溫穀和呂特生顯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為什麼在煩惱。呂特生繼續道:“你第二個問題,我的解釋是,在開始的時候,尼格酋長的靈魂,隻不過是對徐玉音的腦部進行乾擾,在乾擾的過程中,徐玉音的那種組合弱,尼格酋長的強烈,結果,就由尼格酋長的靈魂,全部占據了徐玉音的腦部!”原振俠失聲道:“照這樣說,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徐玉音早已死了!”溫穀立時向原振俠望來,緩緩地道:“據我所知,沒有一個法庭會接納這種辯護的,何況就算這種說法成立,殺了尼格酋長,一樣是殺人!”原振快的神情極其苦澀,道:“作為一個不幸的丈夫,陳維如是早已知道的,他一再說:‘她已不是她!’陳維如是早已知道的!”這時侯,原振俠是無論如何不應該發笑的,可是他卻有了強烈想笑的感覺,雖然他發出的笑聲,結果是如此之乾澀。他道:“想想看,陳維如的妻子,是一個阿拉伯酋長,而那個阿拉伯人,卻可以隨便欣賞撫摸他妻子的胴體,換了任何人,也會殺人的!”呂特生把他的眼睛,緊緊地閉上了一會,才又睜了開來,他顯然不願討論陳維如那種可怕的處境,他道:“第三個問題是:我不知道。尼格酋長的靈魂,可能又遇上了第二個會對他發生感應的身體,可能回到那另一個空間去了,也可能仍然在我們這個空間之中,漫無目的地飄蕩。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原振俠半晌不語,溫穀上校道:“原醫生,這樣的剖析,你滿意了吧?”原振俠道:“我們的假設,隻不過是假設,陳維如說,徐玉音每天都用阿拉伯文字在寫一些什麼,他已取了全部她寫的東西。照你們的假設,這應該全是尼格酋長寫下來的東西?”溫穀道:“可以這樣說!”原振俠道:“那我們就來看看他寫些什麼,豈不是可以得到進一步的證明?”呂教授道:“當然,我們來機場找你的目的,正是如此,但是我們必須先使你對發生的事,有一個概念,才能作進一步的了解!”原振俠提起那隻化妝箱來,溫穀上校的職業,使他必須是一個開鎖專家,弄開一隻普通化妝箱的鎖,對他來說,實在容易不過。化妝箱打開,先取出了一大疊報紙和雜誌,全是有關尼格酋長的報導。然後,便是用各種各樣紙張寫成的記錄。記錄全是用阿拉伯文寫的,三個人苦笑,他們全不懂阿拉伯文字。原振俠道:“這件事,必須讓黃絹知道,她一定看得懂,而且,她是代表阿拉伯國家,來尋找尼格酋長的!”溫穀上校並沒有表示異議,隻是喃喃地道:“我懷疑她如何向那些隻知道石油可以換美金的阿拉伯國家領袖去解釋尼格酋長的失蹤!”原振俠道:“那是她的問題,我們是不是去找她?兩位也可以和陳維如作造一步的詳談。”呂特生和溫穀都沒有意見,原振俠將一切仍舊放進化妝箱,仍然由他提著,一起離開了呂特生的住所,直趨那個領事館。他們到了領事館,試圖和黃絹聯絡時,得到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黃部長正和王一恒先生在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