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逆水潭中不見大人印 山神廟內巧遇惡嘍兵(1 / 1)

小五義 石玉昆 824 字 1個月前

且說盧爺、韓二義要奔墳前痛哭,被蔣四爺揪住,言道:“二位哥哥,你們是看見墳,以為是五弟的墳,要過去哭去,是也不是?”大爺哭哭涕涕的言道:“見著五弟的墳墓,焉有不慟之理?”蔣爺說:“要真是五弟的墳,哭死也應當。無奈五弟沒死,我實對二位哥哥說罷,五弟追印讓王爺拿住了,王爺愛他,勸他降王爺,他焉肯降?君山鐘雄因是王爺的一黨,他文中過進士,武中過探花,有些個韜略。他出的主意,把老五幽囚起來,假作墳墓,立上石碑,以作打魚的香餌。他知道五弟交的都是俠義的朋友,知曉墳墓在此,必要前來祭墓,豈不是來一個拿一個?”盧爺問:“怎見得?”四爺說:“你看前麵明堂那裡,明顯著埋伏,不是戰壑,就是陷坑。”大爺問:“怎麼看見?”四爺說:“你瞧祭桌前亮亮的一塊黃土地,山上那裡有平平的黃土地,下麵必有埋伏。過去被捉,死倒不怕,幽囚起來全歸降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那還了得。”盧爺一看,果然山上各處皆是石頭,惟有墳前一塊土地,可見得是有假,隻可半情半疑,被蔣爺拉住。往北走小三神山、山神廟、東山牆,至上天梯,就聽見水聲大作,類如牛吼。再瞧上天梯,一蹬一蹬的石階,直上直下,如梯子一樣。果然東北有一個大水潭,水勢亂轉,“嘩喇嘩喇”的聲如鼎沸。盧爺說:“此潭利害。”四爺道:“固然是利害。我看過天下的水圖,真是個水眼,寒則透骨。”大爺道:“不好就彆下去。”四爺說:“誰教印信在潭中,就是開水鍋,我也得下去。”盧爺大哭:“下去就夠活的。”四爺說:“多麼喪氣。你彆下去了,在此巡風,遇嘍兵辨彆辨彆。你可也彆哭,教人看見,全走不了。”盧爺無奈點頭,隻瞧著二爺、四爺下去。至寒潭,四爺換了水濕衣靠,下潭工夫甚大,不見上來。又知道四爺身體軟,若水又涼,工夫又大,準死。大爺叫:“四爺陰魂在前,少等片刻,愚兄在五爺墳上哭他一場。”就也不管巡風了。轉頭至山神廟前,在一旁有塊臥牛青石上一坐,把夜行衣包袱一丟,就聽見廟內呼救說:“救人哪!救人!”大爺生來是俠肝義膽,專愛管人間不平之事,聽婦女呼救,站起來到廟門口。門隔扇半掩,由縫內一看,有一男子嘍兵的打扮,麵向西北,有一婦女,年近三旬,麵向東南。雖是鄉間婦女,倒也素淨。眼含痛淚,口中嚷道:“救人哪!殺了人了!”正被盧爺看見。那嘍兵笑嘻嘻的言道:“嫂嫂不用嚷,左右無人,天氣已晚,你要喊了我們夥計來,更不好了。不如就是你我二人在此,倒也無人知曉。”盧爺連瞧帶聽,嘍兵說了好些不是人行的話,把肺都氣炸了。一抬腿,“嗑(口叉)”的一聲,那隔扇上纂踹折,恰巧的往下一拍,正把嘍兵壓在底下,鬨了個嘴紮地。盧爺躥進來,用足一踢,將隔扇踢開,解嘍兵的腰帶,將二臂捆起。再看婦人,由那邊半開隔扇斜身跑出去了,並未給盧爺道謝。大爺也不嗔怪。嘍兵被隔扇壓了一下,又將二臂捆起,隻當是一塊的夥伴,說:“彆玩笑,有這麼著玩的麼?”抬頭一瞧盧大爺,嚇了一跳,隻見他頭上戴紫緞子六瓣壯帽,絹帕擰頭,斜拉茨菇葉,紫緞子箭袖袍,鵝黃絲鸞帶,墨灰色的襯衫,青緞壓雲根薄底鷹腦窄腰快靴。人。我們寨主接著這個古瓷壇,念起他是個英雄,常言說的是‘好漢愛好漢,惺惺喜惺惺’,找了一塊風水所在,可著我們君山的人,一晚晌的工夫修得了一塊墳地。每天派我們祭奠一次,燒錢掛紙,還得真哭,不哭回去還是挨打。皆因我帶著小童,一個叫三多,一個叫九如,擔著食盒,可巧我遇見路大嫂子,擠在廟中,二人說笑兩句,被爺爺看見,這就是已往從前。”毛嘎嘎跪在那裡,低著頭說了半天,一抬臉,看盧爺靠著那扇隔扇,按著刀,瞪著眼,一語不發。“呀!爺爺睡著了。”那知道盧爺聽在射成大刺猖那句話時,心裡一疼,就昏死過去了,耳邊聽見“呼嚕呼嚕”的,就不知說些什麼。你道為何不倒?有那扇隔扇靠住身子。嘎嘎看大爺不言語,就起身跑出去了。盧爺被一陣風一颼,醒過來了,叫嘎嘎,再找不見。出廟隨叫隨找。那邊有人在五接鬆鬆樹之下,兩個小童兒將盒打開,擺上祭禮,燒錢紙,叩頭大哭:“五爺呀!”大爺一見,心中一疼,“咕咚”一聲,躺於地上昏死過去了。若問盧大爺的生死,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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