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迂回之計(1 / 1)

掌控 何常在 2099 字 1個月前

“隨便你信不信,我反正仁至義儘了,你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有些外人表麵上熱情地幫助你,你要想想,彆人幫助你,肯定是想得到什麼,不會是不圖回報的愛的奉獻!洪東旭不是你哥,也不是你的親人,他為什麼要無條件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倪流說完,衝宋國武擺了擺手,轉身上車。宋國武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似乎想了想倪流的話,似乎又沒想,衝倪流示威一樣揚了揚胳膊,轉身走了。“我覺得你的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宋國武寧肯相信洪東旭,也不會相信你。”倪流一上車,吳小舞就提出了她的看法,“你說了這麼多,浪費表情白費口舌。”“不會!”倪流信心十足地笑道,“也許現在宋國武對洪東旭深信不疑,不過狐狸的尾巴總會露出來,洪東旭如果真對股份沒什麼想法的話,我還真敬重他的為人,隻可惜,和我相比,他才是一門心思想要一口吞下遠思集團的最大黑手。既然他想低價收購姐夫名下的股份,那麼他的意圖早晚會被宋國武察覺。宋國武笨是笨了點,但不是傻瓜,誰想侵占他的利益,他就會和誰翻臉。”“那你又算什麼?”吳小舞斜著眼睛,側著身子,頭靠在車窗上,一臉俏笑,“你不是也想要接手遠思集團?你是宋總的親戚不假,但對遠思集團來說,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人,如果按遠近親疏排序,相信遠思集團大部分員工都更願意讓洪東旭接手遠思集團。”“我是為了遵循姐夫的遺願,要不,我才不願意趟這灘渾水。”倪流一邊說,一邊發動了汽車,汽車駛離了遠思大廈,向右一拐,就駛入了誠實大街,“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的一生就是奮鬥的一生,既然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不緊緊抓住,就太對不起自己了。”“話說得挺不錯,就是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吳小舞誠心氣倪流,“知人知麵不知心,有句老話說,人一闊臉就變,可是有些人還沒有闊起來就開始變臉了,等他真闊了之後,不知道尾巴會不會翹到天上去?”倪流聽了出來吳小舞對他的不滿,也清楚吳小舞對他不滿的原因是什麼,他也不點破,嘿嘿一笑,腳下油門一點,汽車猛然提速,飛速朝高速公路進發。陽光明亮得有些耀眼,落在路邊隨時可見的積雪上,更加刺眼了幾分。大街上的積雪幾乎清掃乾淨,隻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和樹下還有厚厚的積雪,在提醒倪流一個事實,幾天前的一場大雪並不是一場大夢,而是不可逃避無法回頭的人生巨變。確確實實是人生巨變,倪流一時感慨萬千,儘管手中手感極好的真皮方向盤在提醒他一個事實——他在駕駛一輛百分之六十的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奔馳,但他心中此時卻沒有激動和興奮,隻有沉靜和沉重。“真要回石門?”吳小舞以為倪流對孟岩說要回石門一趟,隻是隨口一說,現在汽車一路向東直奔高速公路而去,她不解地問,“回石門做什麼?現在主戰場在襄都,石門除了有遠思集團的一家辦事處之外,什麼都沒有!”“誰說石門什麼都沒有?”倪流神秘地笑了笑,“遠交近攻,也許石門還真有突破口。現在留在襄都隻能當洪東旭的靶子,說不定還會被洪東旭當成支點來利用,不如遠離是非之地,也好落一個逍遙自在。”“我呸……”吳小舞被倪流的賣弄氣笑了,“還逍遙自在?遠思集團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到底能不能落到你頭上還不一定,我不相信你有心思去逍遙,騙人不打草稿。”話一說完,吳小舞才意識到她的言語過於親昵了,不由臉一紅,扭頭不看倪流了。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吳小舞的臉龐上,紅潤如梅嬌豔如雲。或許是看到了一絲曙光的緣故,從看守所出來後,她一改之前的憔悴和不安,恢複了應有的青春活力,整個人也光彩了幾分。倪流笑了笑:“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回石門,是緩兵之計,也是瞞天過海之計,一箭雙雕一石二鳥一舉兩得,絕對會有出人意料的收獲。”“騙誰都不會騙我?誰信你!”吳小舞噘了嘴,嬌憨之態畢露,“剛才在宋總辦公室,你凶得跟頭熊一樣,還沒有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就擺起了架子,等有一天你真的擔任了遠思集團的董事長,說不定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眼裡隻有蘭姣了。”倪流無聲地笑了,吳小舞既是怪罪他對她不夠尊重,又埋怨他接受蘭姣的靠攏,語氣中多少有幾分吃醋的意味,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的舉動有了吃醋的表現時,就證明她對他有了好感,這麼說,吳小舞對他動心了?他解釋說道:“蘭姣比你更了解遠思集團的現狀,聽聽她的工作彙報,有益而無害。蘭姣是蘭姣,你是你,不能相提並論。”“怎麼不能相提並論了?不都是小秘書嗎?在你眼裡,還能有什麼區彆?”吳小舞不看倪流,眼睛跳躍地看向窗外,三分心虛三分不滿四分期待,“我又不了解你,誰知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萬一我現在幫你,卻所托非人,等你大權在握之後,一腳把我踢開,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還能告你不成?”“哈哈……”倪流哈哈大笑,吳小舞的女孩心思流露無餘,讓他一時心情大好,男人嘛,都喜歡被人依賴的感覺,尤其吳小舞還是他的夢中情人,當然,她是他的夢中情人的秘密不能透露,女孩都容易恃寵而嬌,現階段,他還不想變秘書為女友,“小舞,你想要我什麼承諾?”“男人的承諾都和雪一樣,見不得陽光,保鮮不了多久。”吳小舞愣了片刻,搖頭說道,“我也不強求你什麼承諾了,我憑本心做事,會儘力幫你順利繼承宋總的股權,對得起自己的職責,也對得起宋總的在天之靈就足夠了。”聰明,倪流點頭讚歎,真正聰明的女孩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不向男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甚至不提任何要求,隻是默默地做好應做的一切,沉默的付出永遠比高調的索求更有打動人心的力量。“我會記住你的好,小舞,你放心。”倪流一改嬉皮笑臉的形象,一臉認真地說道,“所有給予我幫助的人,我都會回報以感謝。”“我會記住你的話。”吳小舞仰起臉,陽光過於明亮,她微微眯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跳動,就如一個美不勝收的夢境,“我隻希望你記住一點,在你風雪兼程的時候,是我陪在你的身邊,在你再次踏上征程的時候,還是我陪在你的身邊。”車內暖氣開得很足,吳小舞脫了外套,被毛衣緊緊包裹的身材呈現出橫看成嶺側成峰的曲線玲瓏,而她胸前渾圓的山峰傲然挺拔,更有一種呼之欲出的美感。從側麵望去,她高挺的鼻子、光潔的臉龐以及飽滿的額頭,就如一朵雪山上的雪蓮,冰清玉潔並且嬌美如玉。吳小舞也注意到了倪流對她的注視,她微微羞澀地低下了頭,想扭過頭去以躲避倪流的目光,又不想讓倪流失望或是多想,臉上的紅潤就慢慢擴散,仿佛一朵次第綻放的鮮花,一時之間,車廂內的氣氛旖旎而曖昧,而如水一般流淌的鋼琴曲,又無形中增加了幾分浪漫的情調……突然,倪流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倪流遲疑一下接聽了電話。“喂,倪流,我是林凝歡。”話筒中傳一個女孩洪亮的嗓門。“誰?”倪流一下沒想起林凝歡是誰。“你的小學女同桌,經常被你欺負的那個黃毛丫頭。”林凝歡為倪流沒能記住她而憤憤不平,“太過分了,小學時你欺負我了整整三年,結果長大後忘得一乾二淨,你真沒有道德。”原來是大眼睛護士林凝歡,倪流無語了,忘記了小學女同桌和有沒有道德風馬牛不相及,怎麼也能扯到一塊兒?林凝歡怎麼就知道他的電話了?他無奈地笑了一笑:“好,好,是我的錯……林大小姐有何貴乾?”“你都不記得我是誰了,真不想管你的閒事,不過不告訴你,又心裡過意不去了,算了,倪流,你得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林凝歡似乎從來不會和聲細語說話一樣,聲音不但洪亮,而且語速極快,“你現在在哪裡,我和你見麵說吧。”“我……”倪流一時猶豫,林凝歡也不說有什麼事情,直接就要和他見麵,他現在已經出了市區,馬上就要上高速了,萬一林凝歡沒什麼正事,他返回去豈不是耽誤時間,想了一想,索性實話實說,“我在高速口,估計離你很遠。”“巧了,我離高速口五分鐘的路程,你先彆上高速,等我。”林凝歡不管倪流答應不答應,直接就放了電話。得了,等就等吧,倪流沒辦法,隻好靠邊停車。相比之下,吳小舞卻對林凝歡的意外出現持歡迎態度,她下了車,舒展了一下腰身,對倪流說道:“其實你這個小學女同學人挺好,對你很熱情,直覺告訴我,她在你能不能順利繼承宋總的股權事件中,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促進作用。”“就她?”倪流搖了搖頭,“饒了我吧,她一個局外人,能起到什麼意想不到的促進作用?小舞,我敢打賭,你的直覺肯定不準。”“打賭就打賭,說吧,賭什麼?”吳小舞站在路邊,嗬著手跺著腳,怕冷的樣子像一個可愛的小女生,她興趣頗高,“要不,賭五百萬?”“五百萬?”倪流一愣,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有五百萬還是我有五百萬?”“應該說,你有,我也有。”吳小舞得意地一笑,“五百萬本來該屬於你,但現在在我手中,如果你打賭贏了,我就還給你。如果你輸了,對不起,暫時還得由我保管一段時間。”“你哪裡來的五百萬?偷的還是搶的?”倪流又驚又喜,驚的是,吳小舞不像是說謊,但問題是,她怎麼可能有五百萬?喜的是,他想回石門以迂回之計打開局麵的策略,如果有一筆啟動資金的話,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笨!”吳小舞笑得很燦爛,背著手,眯著眼,“既然你忘了,我偏不告訴你,就問你一句話,敢不敢和我打個賭?”“敢,怎麼不敢?”倪流微微愣了片刻,想起了什麼,心領神會地笑了,“好吧,如果林凝歡真的在遺產風波中能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那麼就是你贏了,五百萬就歸你保管,我想動用,必須事先征求你的批準。如果你輸了,那麼五百萬就由我全權處置,你無權乾涉。”“行,一言為定!”吳小舞伸手和倪流擊掌,在手掌和倪流手掌即將接觸的一瞬間,她又收了回來,伸出了一根小拇指說道,“不擊掌為盟了,就拉鉤為誓吧。”淡白如玉的小拇指在倪流眼前晃動,隱隱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倪流深深吸了一口,沉浸在吳小舞的女人香中,伸出小拇指和吳小舞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吳小舞的聲音在清洌的寒風中,微微顫抖,但或許正是因為顫抖才顯得格外真實而寶貴。倪流和吳小舞小拇指相鉤在一起,又伸出了大拇指,等待吳小舞的大拇指也印上來,不料等了片刻,見吳小舞沒有動靜,還想抽出小拇指,他就笑了:“小舞,拉鉤上吊是兩個動作,拉鉤是小拇指鉤在一起,上吊是大拇指向上印在一起,你隻完成了一半……”“不來了。”吳小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臉紅如霞,掙脫了倪流的手,轉身跑到了一邊。倪流嘿嘿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隻拉鉤的話,是打賭,拉鉤上吊的話,就和情人間的海誓山盟類似了,相信吳小舞是想多了。不過一想到他現在還有五百萬在手,心中頓時又迸發了萬丈豪情,五百萬的現金支票,一百萬的奔馳汽車,再外加一個漂亮的女秘書,人生如此,算不算身為男人最大的美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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