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摸了摸臉,腦子裡充滿了各種獵奇的想象,黑色的甕棺一定非同尋常,否則他們不會千辛萬苦地搬上來,而用銅錢墊著缸底,會不會是某種儀式?自己現在把缸碰翻了,好事就要上門了。他嘗試著想把銅錢塞回去,但是自己的力量顯然做不到,隻好後退。退到一邊的牆邊上。想撐著牆壁挪到輪椅上去。身體的力量恢複得還可以,他一點一點爬上去,膝蓋又開始傳來劇痛,等他坐穩了,忽然又聽到了一聲指甲撓缸內壁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不對。吳邪和他說過,他和他的第一次聯係,會通過古墓這個媒介。難道,就是通過這個?難道吳邪在這個罐子裡麵?黎簇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甕棺裡絕對有東西在摩擦缸壁,這肯定是某種活物的行為。但是棺材裡怎麼可能有活物,難道是起屍,這不可能,那難道是吳邪把自己封在裡麵,要和自己聯係,結果自己出不來了。雖然他覺得吳老板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這確實符合吳邪和他說的聯係的方式。他想了想,看了看桌子上,有賓館裡常用的用戶引導的大本子,他拿了過來,朝甕棺甩去。包皮的大本子打在了甕棺上,發出了“嘣”的一聲。黎簇叫了一聲:“吳老板,你在裡麵嗎?”沒有動靜,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難道是甕棺的隔音非常好?有可能,他好像在物理課上學過這樣的說法。必須用更加堅硬的東西敲擊,這個甕棺會像一個鳴鐘一樣。他解下了自己的皮帶扣,丟了過去,這一下聲音很響,“磅砰”一聲,整個甕棺都震動了起來。“洞拐洞拐,我是拐洞,收到沒有?”黎簇輕聲叫道,“欲窮千裡目,寶塔鎮河妖。”還是沒有動靜。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黎簇仔細地回憶了下剛才聽到指甲滑動的聲音,難道是那些銅錢沒擺穩,和缸底摩擦發出的聲音,自己聽錯了?他推動輪椅退後,一路退到衣櫥的位置,伸手拽下了一個衣架,然後把掛衣架的杆子挑了下來。那是大概有自己一臂長的杆子,他過去,用杆子去推動甕棺,推了一下,這甕棺很重,紋絲不動,他用力去推了一下,希望能聽到那種指甲摩擦的動靜。這一下一下地便破壞了缸底幾堆銅錢形成的脆弱平衡,缸又往邊上滑了一下,底下的銅錢全部垮掉了,缸底重重撞在了地板上。他愣了一下,幾乎是同時,缸裡開始傳出無數爪子撓動內壁的聲音,密密麻麻,聽得人雞皮疙瘩全部都立了起來。他的棍子脫手,開始往後狂退,輪椅亂撞一直退到了門邊,開始不停地撞門。敲了五六分鐘,那甕棺裡的動靜更大了,黎簇開始陷入癲狂狀態,這個時候,門終於開了,商人提著一袋子外賣小籠包站在他身後,自己手裡啃著油條。問道:“乾嘛呢?”“這甕棺裡有活的東西!”黎簇連話都講不出來了。“什麼?”商人把早飯遞給黎簇,走過去看到甕棺已經倒在地上了,罵道:“你手能彆那麼欠嗎?”“裡麵有活的東西!”黎簇大叫起來,他不明白對方怎麼還能如此的淡定。“當然有活的東西,否則我們拿回來乾嘛。這是個蟹缸。”他跨進去用力推動甕,四個方向都搬動了一下,然後把銅錢往下踢一踢。“有螃蟹在裡麵。我的菜單裡能排上前二十了。”“這是一個養螃蟹的缸?”黎簇鬆了口氣,心說怎麼和甕棺那麼像。“當然不是,這還是一副棺材,你看到接縫了嗎?”商人用手指用力按了一下,那些在缸上的接縫處的黏合物開始掉落下來。“兩個缸的接縫沒做好,都是破孔,現在被淤泥糊住了。這個甕棺的質量很差,燒紙的時候火候沒有到,兩個甕不是那麼契合,水塘養過螃蟹,螃蟹的幼蟲從碎掉的口子進去,在裡麵大了就出不來了,不少呢!”真相原來隻是這麼簡單……“你要這個甕乾什麼?”黎簇就有些恐懼道,他心中有個非常不祥的預感。“當然是吃。”商人道。“那為什麼要把缸擺在銅錢上,”黎簇指了指地麵。“這樣會好吃點嗎?”“打開之後你就知道了。”商人指了指他膝蓋上的早飯:“給你買了小籠包子,快吃吧!”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回來了,“小夥子”背著很多的資料,堆到床上,就問怎麼回事情,商人就把所有的經過說了一遍,幾個人聽完立刻哄笑起來。黎簇心中有些惱怒,剛才自己的表現確實有點遜,不過他同時心裡又有一些說不出的不安。他一邊吃著小籠包子,一邊就想他們吃螃蟹的時候,自己能不能拒絕。一邊還在想銅錢到底有什麼含義。沒有再看到那幾個盜墓賊,不知道哪兒去了,吃完早飯之後,他們開始清點贓物。都是大量的金器和珠寶,上麵的汙垢都沒有清理清楚,他們開始分類,一邊的商人一邊吹著口哨一邊飛快的用計算機計算價格。黎簇百無聊賴的在一邊看電視,他們一直清算到中午,商人就對首領道:“大概200萬的樣子,幾個翡翠都是老坑的,顏色很怪,我估計價格上不去,打個富裕也就是300萬,我覺得上報個200萬比較好,如果有多,我們就買點裝備改善一下。”首領看了看清單,很乾脆地在下麵簽了字,這些人開始仔細地去看陪葬品的細節。而商人開始打電話,約自己的客戶。這個黎簇有興趣,就湊過去問能不能幫忙,首領道:“沒有,你沒有能力在這些東西上找到細節,這需要經驗,你可以幫忙去把我們排除的東西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