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萬沒有表態,他默默的把那個地址記住了,是不是會去,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黑瞎子說的話。自己本來是一個完全的局外人,現在仍舊是,但是他隻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回到原點。沒有看到其他人,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故事,會不會和自己再度重合,如果那個時候重合了,無論是保護自己,還是保護其他人,早做準備總是不會錯的。沒有年輕一代了,你們是唯一的年輕一代。黑瞎子曾經無意中這麼說過。他內心其實知道答案,自己最終還是會選擇的走向。自己不就是一個什麼都希望可以未雨綢繆的可憐蟲嗎?少年蘇萬離開了沙海,很快回到了他自己的生活中,他再次和黎簇楊好見麵,已經是一年以後,那時候,所有人的命運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種變化,是他們三個人都始料不及的。沙海之下僅剩一人,吳邪的計劃仍舊在強大的推力下緩慢推進。黎簇在輪椅上和那個女人打了一個照麵,他不相信,他們等了幾天的盜墓賊就是這樣一個人。倒不是說歧視女性,他從來不歧視搞不懂的東西,他隻是覺得,如果是那麼重要的計劃,總應該多點人才是,單純一個女人,會不會太薄弱了一點。而且一幫大老爺們,難道要看著這個女人去乾粗活,自己在邊上烤螃蟹吃嗎?這不符合他的審美。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看到那個黑甕棺已經被抬到了車上,看上去應該準備抬到現場去吃?同樣,在車上還是墊著銅錢,到底是為什麼,商人也沒說,這總讓黎簇覺得萬般的不舒服,等下整個過程他很可能要呆在車上,為毛又要和這東西在一起?他們來到了那個女人麵前,黎簇就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仔細回憶,他忽然回憶了起來,這個女的自己在被丟進河裡之後的船上見過。女的走近看的時候個子很小,很瘦,看上去就像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小兔兔大學女生。臉倒是相當漂亮,應該是比自己大一些年紀,但是沒有梁灣那麼成熟,他仔細去看,就覺得這個女孩的可愛和漂亮和自己見過的那個女孩子不是一個檔次的。白,這個女孩子非常的白,加上精致的五官,有一種不同於常態的魅力。兩邊見麵,就是晃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就開始裝行李入車裡,黎簇想著雙方總要介紹一下,沒想到上車之後,那個女的被安排到了前桌,和黎簇中間隔了一排,首領就對黎簇說道:“不能和這個女人說任何一句話,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交流,否則我會懲罰你。”“是你馬子?”黎簇問道,想想又不對,這女的在船上,應該是那個花兒爺什麼的人,怎麼又成了這些人的同伴了。首領沒理他,黎簇又問道:“如果她要和我說話怎麼辦?”“她不會和你說話的,她如果和你有任何交流,她的同伴就會倒黴。”首領說道:“她完成她的任務就行了。”黎簇“哦”了一聲,心說原來是脅迫。他竟然沒有覺得任何的驚訝,也沒有聯想到自己的處境。自己的處境如何歸類,他也無法理解了,他覺得自己算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晚期病人。女孩子一直沒有回頭,隻是默默地坐在車裡,他們開始漫山遍野的亂開起來,到了沒人的地方,他們就下來,開始往土裡插洛陽鏟,把抓起來的土和他們取的土比較氣味。黎簇沒有這些基礎知識,但是這幾年網絡上的各種熱點他看得多了,洛陽鏟的基本知識還有的。起初他覺得這些人這樣的搜索是地毯式的,後來發現不像,他們經常會折返,顯然他們能夠辨彆泥土細微的氣味差彆,從而調整方向。他們的搜索範圍從之前的十幾公裡到幾十公裡的胡亂開車,到日落的時候,已經縮小到一個山坳之中,車子也不打算開了,小夥子和商人還有另一個黑衣人三個人拿著洛陽鏟在山坳之中上爬下滑。這裡沒有耕田,黎簇覺得可能也是因為土質有問題,這塊田很難種出東西,所以才被荒廢。這也說明,古墓就在這一帶了吧。首領一直在看各種文件,好像都是票據,愁眉緊鎖,不知道為什麼黎簇總覺得他在後悔昨晚睡的酒店的價格,從早上刷卡的時候他的表情就能判斷,還是說,這些票據裡有什麼比較隱秘的他不知道的煩惱。女孩子一直在車的前座,閉目養神。當真是一句話也不說。黎簇百般無聊之下,準備給這些人都起一個外號。首領他準備就叫首領,商人也就叫商人,那個小夥子,他覺得小夥子的外號太普通了,從他的特征來說,他應該叫農夫。之後還有兩個黑衣人,兩個人沒什麼特色,而且都是在農夫和商人行動但是人手還不足的情況下才會勞動。但是其中一個似乎力氣很大,大量的搬運工作都是他做的,背黎簇也是他背得最多,所以黎簇叫他苦力。苦力現在和農夫一起和商人在那兒鋤地呢。還剩一個黑衣人,是他們裡麵長的最漂亮的,眉宇之間有一種非常細膩的美感,不是那種淩厲的美少年,是一種比較柔和的溫柔的長相,黎簇最討厭這樣的帥哥,於是稱呼其“白臉”。白臉從來沒有在黎簇麵前做過任何的事情,也甚少說話,但是似乎這些人的衣服都是他在洗的,黎簇原先想叫他作保姆,後來看他的長相,還是非常憎惡的叫他白臉了。月亮起來的時候,荒野雜草之中傳來了一聲呼哨。是商人發出的,女孩子睜開了眼睛,在首領的陪同下,往口哨來的地方走去。這個時候,白臉說了黎簇聽到的第一句完整的話。“白來一趟。”“為什麼?”黎簇問道。白臉用眼角指了指女孩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皮膚太好了,一定什麼都不懂。下去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