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渾身是血的汪唯真紅著眼掐住了旱魃的脖子,另一隻手粗暴的將銅錢塞進了它的嘴裡,隻不過下一刻,他的那隻手臂就脫離了身體,慢慢拋向了半空……噗嗤……一口血沫從嘴裡噴湧而出,汪唯真放聲大笑。噗嗤……旱魃的兩隻手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飛濺而出的,竟還有些許內臟的碎片,而青紫色的腸子,早已撒了一地。但汪唯真卻還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緊緊地抱住旱魃,不曾撒手。“快!刺下去!”汪唯真指著自己的心口,喝道。“你……你這又是何必呢!”張恩溥天師劍在手,實難把握。“快!……再不刺……就……來不及……了”汪唯真強忍著裂體的劇痛,呻吟道。“好!”張恩溥咬了咬牙,老眼裡滿是淚水:“汪先生功德無量,張恩溥日後定當謹記。”說完,天師劍便飛快的刺向了汪唯真指的地方。一陣沉悶的聲響過後,劍尖毫無阻礙的穿過了汪唯真的身體,而其身後的旱魃,亦是同樣被開了個窟窿。屍氣一旦隨著創口外泄,這旱魃可就再不是刀槍不入了,這也就是它的致命弱點,張恩溥長劍一抖,劍鋒帶著無窮的恨意將旱魃的腦袋切了下來。隻聽得嘭的一聲,旱魃的身體終於摔在了地上,再不能動彈了。張恩溥喘了口粗氣,就一張符咒貼在了旱魃的屍體上,然後對著遠遠躲在屋外的人喊道:“把這個抬出去,一定要用火燒成灰。”“至於被旱魃咬傷的,用陳年糯米混上蛇藥外敷,三兩雄黃酒內服,三天後就能痊愈。”屋外人連連稱是,抬著旱魃走了。張恩溥搖了搖頭,蹲下身,握住汪唯真的手,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嘿嘿,你不懂……”汪唯真吐兩口血,誰都知道,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救活的把握了。“唉!”張恩溥握緊了他的手。“老汪,老汪……”劉大少搖著他的胳膊,哽咽道。“大少啊,能答應我一件事兒嗎?”汪唯真強壓著一口氣,卻不咽下,顯然心願未了。“你彆死成不,我以後不叫你老騙子了,我還給您找媳婦……”劉大少叫道。“我死以後……把……我和你範婆婆……葬……”最後一句話還沒出口,汪唯真眼珠一翻,就此撒手人世。劉大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死後很範婆婆挨在一塊兒,說說話兒,好彌補生前自己的虧欠。其實,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會照做的。汪半仙的手,冰涼冰涼的,就像劉大少的心。“大少,節哀順變啊!我們還有事要做。”張恩溥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已經都結束了嗎?”“嗬嗬”張恩溥搖搖頭:“這不是一個結束,隻是一個開始!”“什麼意思?”劉大少驚愕的抬起頭。張恩溥擺手:“讓村民們把汪先生的遺體抬出去吧!走,去院子,我跟你解釋解釋。”院子裡,幾個村民正在收拾一地的狼藉,白二癩子,黑山兩人躺在一副擔架上,正有人給他們包紮,田村長和趙村長抽著旱煙在那聊天,看到張恩溥出來了,連忙站了起來,感謝之意溢於言表。張恩溥也跟他們客套了兩句,就沒說什麼了。隻是吩咐他們先把汪半仙厚葬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