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珣擁著她來到m家的門店，一個近年來很受貴氣千金青睞的輕奢品牌。
在一堆粉粉綠綠的各類泡泡袖連衣裙下，蔣珣徑直帶她走到一條拚色圓領修身中長款吊帶連衣裙麵前。
蔣珣拿了下來，在聞知意身上比劃了一下，“試試這件。”
他接過聞知意的包，下頜朝試衣間裡努了努，“去試試，這回換我等你。”
聞知意有點懵圈，他們不是才剛進來沒多久麼？自己這麼快就去試衣服了？
可她沒說什麼，在sa的帶領下還是踱步到了試衣間。
這連衣裙也不像是古時候那種繁瑣的襦裙，一脫，一換，就可以了，可是聞知意在裡麵磨磨蹭蹭了很久，久到蔣珣以為自己的媳婦給人拐跑了。
修長的指節叩響試衣間的門扉，“叩叩叩——”
“知意，還沒好麼？”
沒有回應，蔣珣的心沉了沉，不會真的發生了像電影裡的那些情節一樣吧？
“知意，知意。”蔣珣敲得越來越急，劍眉也擰了起來。
“彆敲了，我這就出來。”聞知意在試衣間裡喊了一嗓子，紅著臉再次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哀歎一聲後，視死如歸地打開了門。
門一開，男人的大掌停滯在空中，臉上中的慌亂和寒意漸漸褪去，獨剩下驚豔和欣賞，越來越多，越來越滿，直至占據整個眼眸。
聞知意的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貝齒咬著下唇的軟肉，頭也不敢抬，說話的音量十分細微，“是不是...很奇怪？”
要命，她已經很多年沒穿過吊帶了，還是這種無袖又修身的。
雖然說自己現在已經完全瘦下來了，可聞知意買衣服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回避這類修身顯性的裙子，雙臂裸露在外的感覺就像是有蟻蟲爬過似的，令人不適。
“奇怪什麼？”
“很好看。”蔣珣垂眸凝望著那張惹人憐愛的小臉，感覺心尖癢癢的。
“很好看，真的很好看。”蔣珣拉著她走到一麵全身鏡前，“這裙子很適合你。”
並非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不過聞知意也確實是蔣珣心目中的繆斯女神罷了。
修身吊帶勾勒出聞知意成熟曼妙的身段，黑色緞麵襯托得她的肌膚白嫩似雪，更好的顯露出那傲人的腰臀比，一頭烏絲半遮半垂在酥肩上，再加上那素淨淡雅的麵容，清純與嫵媚並存，一點也不違和。
聞知意緊攥著裙角，濃睫不斷上下撲簌，“可我感覺哪裡還是怪怪的。”
“哪裡怪？”蔣珣看著鏡子裡的她，歪著頭，再三肯定，“我覺得很好看。”
是很不錯，就連她自己也這樣覺得。
“我沒說不好看...但就是感覺怪怪的。”
蔣珣看出了她的不適，也沒再強迫她。
男人牽起她的手，粗糲的指腹在光滑的手背上摩挲，“那好，我們不要了。”
“你覺得怪，那我們再看看彆的。”
聞知意驀地鬆了口氣，再次跟蔣珣挑選起來，後麵看上了一件蝴蝶結飾天鵝絨的黑色連衣裙，試穿效果也很不錯。
“就這件吧？”
聞知意點點頭，“就這件吧，那我先去換衣服了。”
“行。”
等聞知意關上試衣間的門後，蔣珣叫住了一旁的sa打包的動作，“買單吧，就這件。”
“還有剛才那件。”
每個奢侈品店的sa都是人精，哪會不懂蔣珣的意思，她巴不得這世上帥氣多金還會哄女朋友開心的男人再多一點。
Sa的臉上笑開了花，態度也恭敬了不少，整個人都是笑吟吟的，“好的，我這就給您包起來。”
等聞知意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蔣珣已經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旁邊放著一個粉色紙袋。
“走吧？”蔣珣拎起紙袋站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聞知意走了上前，伸手回握，十指相扣。
在車上，蔣珣打量著那張明顯興致不高的俏臉，輕聲問道：“怎麼了？”
“你是生氣了？”
聞知意側過頭，低聲喃喃道：“我沒有生氣。”
“那你這是怎麼了？”蔣珣擰眉想了想，“是因為我挑的那件不符合你的審美？”
“不，不是的。”聞知意打斷他，“你的審美很好，挑的裙子很好看...”
“隻不過，這都是我的問題。”
蔣珣不解，怎麼一條裙子還上升問題層次來了？
他沒敢說話，聞知意倒是主動提起來了，隻不過聲音有些顫抖，“我好像沒跟你說過吧，高中的我挺胖的，有120斤出頭呢。”
聞知意扯了扯唇，笑得有些牽強，“這體重放到現在也還好，可是在以前那是不行的，尤其是在校園裡，體重超過三位數都會被男生拿來嘲諷。”
“我那時候的體重都可以喊來救護車了...”女孩的眼眶漸漸濕潤，鼻頭也跟著紅了起來，“這是他們的原話。”
“再加上我發育的早，身體比同齡的女孩子成熟得要快，所以可想而知那三年我過得是什麼日子。”
蔣珣一把攬過她，緊緊擁入懷裡，聲色隱忍著怒氣，“好了，彆說了，我不想聽。”
“我要說！”
“你讓我說完。”聞知意窩在他的脖頸間，抬眸看著蔣珣完美的下頜，“你讓我說完好不好？難得有一天我可以傾訴出來。”
蔣珣把頭埋進她的發間，用力握緊了她的腰，薄唇緊閉著，一言不發。
聞知意把手覆上腰間的大掌，故作輕鬆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高二校運會開幕式的時候，我們班的女孩子上去跳舞，那時候的服裝是無袖的。”
“那些男生難得誇我了，他們誇我的手臂很白，還粉粉嫩嫩的...”
後麵的話聞知意哽咽了很久，聲音也變得嘶啞乾澀，音調裡還含著哭腔。
“他們說，像豬蹄。”聞知意吸了吸鼻子，止不住地抽噎起來，“因為豬蹄子也是這樣白白嫩嫩的。”
聞知意說的話像是一根針一般，狠狠紮進蔣珣的心臟，刺得他體無完膚，痛徹心扉。
伴隨而來的還有他的滔天怒火，蔣珣恨不得有神明將他帶離回到聞知意的高中，將那些嘴比下水道還要臟亂臭的人渣剁個粉碎。
“好了，好了，不說了。”蔣珣用力抱緊懷裡的軟玉，撫上那張盈潤水靈的臉蛋，動作輕柔地擦拭她臉上的淚，“都怪我。”
都怪他，要是不挑那條裙子，也就不會勾起聞知意的傷心往事，更不會讓她像是自殘一般剝開內心的傷疤給他看，血淋淋的。
他真的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