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是不是住在禦南名都?”
蔣珣一聽,立馬端正坐起來,整個人繃得像一根弦,“說重點。”
“我查到那個人了。”
“聶傑濱,20歲,增城人,無業遊民,中專畢業後就一直家裡蹲。”
蔣珣冷冷地打斷了他,“重點。”
付明希語速加快了不少,“重點就是這個人於兩個月前早已經來到了臨安,這個你也知道。隻不過從他手機定位的行蹤來看,他這兩個月去的地點都漂浮不定,但從這個星期起,聶傑濱每逢夜晚的時候都會去一個叫禦南名都的小區。”
“他一個平時打零工的人,怎麼可能住得起高檔公寓?”
“根據我多年刑偵的——”付明希話還沒說完,蔣珣已經從沙發上蹦起來,俊逸的臉比黑雲襲來時還要低沉。
“先不說了。”蔣珣掛斷電話,猛地朝門外跑去。
當他來到電梯間的時候,看見電梯從24樓一層層往下降,沒忍住咒罵了句臟話。
去亖。
他這可是7樓,等電梯下來怕是蚊子都繁衍好幾代了。
男人不假思索地轉身朝樓梯間走去,三階一邁地快速下樓,當雙腳踩在反光的大理石上,兩條長腿像是安裝了馬達似的自動跑了起來。
在這不足六百米的距離裡,沒人知道蔣珣在想什麼。
兩三分鐘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回天無力的事情,蔣珣不敢想,不願想,卻忍不住去想。
心慌,擔憂,後悔,難過...大腦幾近眩暈,太多悲傷的情緒快要將他淹沒,令他窒息。
當初就應該強硬地要求聞知意搬去他那,什麼正人君子謙謙有禮的虛殼撕碎即可,反正他蔣珣自詡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而現在,他隻求他姑娘能夠平安。
當蔣珣馬不停蹄地跑到四街六座701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令他大腦充血的一幕。
隻見聶傑濱手持菜刀不斷地砍在門把手上,那赤紅的雙目再加上癲狂的模樣宛如喪屍走進現實。
可蔣珣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狠狠撂翻這見不得光的野耗子。
聶傑濱聽見動靜,慢慢停下來,陰鷙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蔣珣身上。
按理說情敵相見,格外眼紅,隻不過在蔣珣看來聶傑濱連競爭對手都算不上。
隻見聶傑濱舉刀就朝蔣珣衝來,男人宛如水裡的魚,遊刃有餘地避開聶傑濱的劈砍,他腳上像是帶著一陣風,動作帶著狠厲踹上了聶傑濱的胸膛。
這一腳踢得又快又狠,聶傑濱壓根反應不過來,站都站不穩了,停滯在空中的手無力垂下,刀自然而然也從手上滑落,發出不小的聲響。
但在蔣珣耳中聽來,那是小耗子聶傑濱提前敗落的哀鳴。
不等聶傑濱喘息分毫,蔣珣輕鬆地拽起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揪起來,而後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頜,沉悶的撞擊仿佛能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碎沒碎蔣珣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場單方麵的暴虐還沒結束。
蔣珣出拳迅速,專挑不易被察覺的地方下手。笑話,自己可是在軍營待過五年的,怎麼可能連這點‘技能’都不具備?
不知道揍了多久,直到蔣珣呼出今晚一直鬱結在心的那股心慌和憋屈,他這才收手,像是丟棄垃圾一樣把聶傑濱扔回地上。
“知意。”他敲了敲門,語氣很溫柔,“是我。”
沒有回應,蔣珣不厭其煩地又敲了一次,“彆害怕,我已經將這老鼠製服了。”
聞知意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紅,單薄的身子還止不住地在抽噎,“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同夥?”
現在的詐騙手段層出不窮,不是說有一種技術可以通過複刻彆人的嗓音或者麵容進行詐騙的嗎?
反正她是怕了。
自己被懷疑,蔣珣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他隻慶幸自家姑娘的警覺還挺高。
“真的是我,蔣珣。”男人隨性地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儼然一副贏家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睥著地上的蛆蟲。
或許是因為疼痛萬分,聶傑濱到現在也沒能站起來,他不斷地在地上打滾,喉嚨艱難地發出痛苦的喘息,自然也就成了蔣珣眼中蠕動的蛆。
彆說,還挺形象。
蔣珣又往門上輕敲兩下,聲音溫柔,“寶貝,開門,真的沒事了。”
聞知意認為門外的人是蔣珣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可她還是想要再確認一番。
“我最討厭吃什麼?”
“香菜。”
“我最喜歡吃什麼?”
“雞腿。”
“喪彪今天多大了?”
“兩個月多一天。”
“昨晚我們吃的那道涼菜是什麼?”
“涼拌豬耳。”
氣氛再次沉寂了下來,唯獨聶傑濱仍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蔣珣隻覺得聒噪,一腳踹在他腿上,引來更大聲的痛哼。
蔣珣細細回想了一番,不應該啊?
明明都答對了。
自家姑娘的警覺性有些超乎認知了。
“知意,真的是——”‘我’還沒發出聲,房門從裡麵打開了,令蔣珣牽腸掛肚一晚上的女孩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男人大步上前去查看她的情況,雙手緊攀在聞知意的肩上,力度大得讓她不禁蹙了蹙眉,不過聞知意沒推開他。
蔣珣懸著的心終於安全落地,還好,他的寶貝毫發無損。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蔣珣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像是在抱著什麼失而複得的珍寶,“我還以為——”
聞知意抬眸看向他,映入眼簾的是那緊繃的下頜和慌措的眼神,後怕與心疼的神色布滿在他那張俊臉上卻不顯一絲違和。
“你怎麼才來?”聞知意撇了撇嘴,沒忍住在他懷裡小聲嗚咽起來,“我才是快要嚇死的那一個嗚嗚嗚...”
“沒事,彆怕。”溫熱的大掌一遍遍撫過她的發絲,男人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親了一口,溫柔繾綣,“寶貝彆怕,我來了。”
聞知意在看見蔣珣的那一刻就像看見了主心骨似的,緊繃的神經已然完全放鬆下來了,隻不過這會是屬於小女人向男友撒嬌訴苦的時刻罷了。
聞知意還在抽抽搭搭的,餘光瞥見一道陰鷙的目光,她有些後怕的往蔣珣的懷裡縮了縮,“這個人怎麼處置?”
蔣珣回頭,眼神輕蔑地瞥向地上的人,壓根沒把聶傑濱的不服輸放在眼裡,“還能怎麼處置?”
“依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