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哂笑一聲，“你餓了？”

出了這檔子事，聞知意哪有什麼饑餓感，她搖搖頭，“不，不是我。”

蔣珣現在也沒什麼胃口，“那是誰？”

四目對望，兩人相視而笑，同頻率地瞥向那個虎背熊腰的小肉球。

聞知意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喪彪肯定餓壞了，它今天就吃了一頓呢。”

“我們也去吃點？”蔣珣撓了撓她的掌心，薄唇微勾，“剛好我有個朋友就在技術部上班，正好可以問問案情的進展。”

聞知意當然不會拒絕，“那他什麼時候出來？”

“估計還需要段時間，他這會兒正加班加點偵破聶老鼠這兩個月的行蹤軌跡呢。”

“聶老鼠？”

“就那個人，叫聶傑濱。”

“哈？”聞知意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咳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在，“待會再跟你說。”

畢竟公安聖地，隔牆有耳，有的話不能擺到明麵上說。

“我們先去找間大排檔吧？他應該還沒那麼快。”蔣珣牽著她走出了大門，來到了敞亮的大街，“這附近應該有不少好吃的。”

蔣珣瞧著對附近一帶還挺熟悉，沒一會就帶著她來到了一家賓客如雲的宵夜檔，就是這室內有些魚龍混雜，有身穿緊衣緊褲的黃毛小夥在甩骰子，也有不少脖帶大金鏈、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相互灌酒，吵吵嚷嚷的。

聞知意有些遲疑，止步駐足於台階上，伸手扯住了他，“我們坐外麵吃吧？”

蔣珣也不太想沾染上嘈雜混亂的氣息，更何況他姑娘這會兒明顯需要一個安靜點的環境。

“行。”

坐外邊就坐外邊唄，品賞人間煙火氣，跟他姑娘細數天上的繁星也不錯。

宵夜檔來來去去不就是那幾樣，小炒菜，海鮮粥，燒烤，炒粉爾爾之類的菜品。

“你那個朋友有什麼忌口的？”聞知意翻閱著手中的菜單，在繁多的菜品裡挑選起來，“或者說愛吃什麼？”

付明希愛吃啥不愛吃啥，他哪知道？

“你看著點吧，都是男人，哪有挑食的？”蔣珣搖搖頭，給她倒了杯熱茶水。

“那我點咯？”

蔣珣一問三不知，沒辦法，那隻好自己寫了，大不了等他朋友來了再加菜也行。

這裡點菜采用的還是傳統紙筆下單的方式，聞知意提筆寫下幾個菜名，椒鹽鴨下巴，醬爆牛蛙，生啫粉腸，炒米粉，還有一份海鮮粥。

聞知意把紙遞到蔣珣麵前，“你看看這些行嗎？”

“行，我們不挑的。”蔣珣大致掃了一眼，驀地反應過來，“誒？怎麼有粉腸？”

“給你們點的呀。”聞知意笑著把紙遞給了老板娘，問道：“對了，這裡是不是還有燒烤？”

“對，咱家的燒烤也不錯，每天都是新鮮的肉，自己拌自己烤。”老板娘笑吟吟的，胖乎乎的臉蛋看著十分和藹，“美女要來點嗎？”

“不了。”聞知意這段時間沒少吃燒烤，不過喪彪還沒吃飯呢，“你這有還沒拌的牛肉嗎？”

老板娘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給予聞知意準確的回答，“有的。”

“那你幫我烤兩串牛肉串，什麼佐料都不用放，直接烤，烤熟了就行。”聞知意頓了頓，“再來兩瓶啤酒吧。”

心情不好，自然想小酌一杯。

“還不開心呢？”蔣珣給她捋捋發，又摸了摸她的額間，與自己的體溫無異後才放下手。

男人攬住了她的腰，聞知意也乖巧順從地窩在他的肩上，汲取溫暖。

“我今晚真的...”她呼吸一窒，握緊了蔣珣的手，唇瓣打顫，“怕死了。”

“好了好了，彆想了。”蔣珣在她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上來回摩挲，“已經過去了。”

蔣珣在她額上輕輕落下憐惜一吻，俊臉上是掩不住的濃濃悔意，“我一直陪著你。”

早知道，他就死皮賴臉住進聞知意家了，把他當作流氓地痞或者無恥之徒也沒什麼大不了。

還是太自負，自以為能夠把所有情況都掌控於心。

“對不起。”他說。

聞知意蹙眉，雙眸不解地望著他，“為什麼道歉？”

蔣珣薄唇緊抿，糾結了很久，還是告訴她了，“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人是誰。”

“那天我們去中環約會的時候，我又看見他了。”男人歎了一聲，劍眉緊擰，“其實這人你也有印象，就是之前美食節給你送花的那個。”

聽蔣珣這麼一說，聞知意也想起來了，“就給我送鈴蘭花那個嗎？”

“對。”蔣珣微微頷首，接著道：“那天在中環我無意間又看見他了，他果然又在拿女生節送花為理由接近你。”

“為什麼是我？”聞知意想不通，“他不是也送花給彆的女生了嗎？”

不會還有彆的受害者吧？

蔣珣看出了她的擔憂，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據我猜測，隻有你一個。”

聞知意不吭聲，用眼神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我觀察過，隻有你的花是鈴蘭，其他都是普通玫瑰。”男人的臉色多了幾分悔意，聲音低沉，“那天之後我就拜托付明希幫忙調查了，卻沒想到他的速度有那麼快。”

更嚇人的他都沒說——蔣珣猜測那個盒子一早就放有定位器，所以聶傑濱才能在短短幾天內想法子‘溜’進了禦南名都。

蔣珣感覺心臟像是憋了一通滔天怒火，令他難受萬分，卻無處可泄，有對聶傑濱的，但更多的是對自己。

媽的，到底還是大意了。

聞知意撫上了他的臉，“彆自責啊，我又不會怪你。”

“要是沒有你，我...”女孩咬著唇，眼眶再度泛著水潤，“我都不敢想象——”

蔣珣臉帶愧色，覺得此刻有些無地自容，漂亮的薄唇蠕動了很久，“可我終究還是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男人扯了扯唇，笑得有些牽強，“明明回臨安的時候向叔叔阿姨承諾過要好好保護好你。”

“沒，你明明有在很好地保護我。”聞知意捧起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讓他跟自己的視線平齊，“還有，我不準你跟我爸媽提今天發生的事。”

“我不想讓他們擔心。”聞知意湊得更近了，兩人的鼻尖離相貼就差幾毫米的距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要清楚。”

“懂？”

蔣珣看著她這副恃寵而驕的模樣，有點像耍官威的小貓咪，莫名有些可愛。

蔣珣牢牢把住她的細腰，眼神揶揄她，“萬一以後露餡了怎麼辦？”

“你就說是我要求的。”

“萬一他們生我氣，不同意把你嫁給我怎麼辦？”

“不會——”

聞知意這回腦瓜子還挺靈光，及時打住，雙眸嗔怒地望著他，結果瞅他這副勝券在握的郎當樣更來氣了，忍不住嘁了一聲。

“不同意就不同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