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珣擰著眉問:“什麼事?”
賀雅芝傲嬌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拉著懵懵懂懂的聞知意去到大門邊上。
她在智能鎖上搗鼓了幾下,蔣珣就知道怎麼個事兒了。
好吧,這的確得誇誇自家的賀女士,考慮的比他還周到。
“來,知意,過來錄一下指紋。”賀雅芝抓住了聞知意的手,伸出她的食指輕輕摁在感應區,“這樣以後你就可以自己開門啦。”
移開,感應;再移開,再感應;每一次感應的時候,聞知意的心也隨之顫動,足足六次。
錄入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她的眼眸閃爍著細碎星光,像是接受過潺潺流水洗禮過的寶石一般,透出無儘感動。
淚花不知何時在她眼底凝結成霜,聞知意吸了吸鼻子,努力把那股哭勁往下壓。
不能哭,這麼好的日子呢。
她一把抱住賀雅芝,在她的手臂上撒嬌般地蹭了蹭,“好餓呀阿姨,我們什麼時候開飯?”
賀雅芝也開心看見自己給她依賴著,還真有種養閨女的錯覺,心裡樂開了花。
“估計快了,走。”她牽著聞知意往廚房走,“我們去看看。”
將近四百多平米的彆墅,廚房少說能有個二十平,天花板上懸掛著三個一排的吊燈,灶台,烹飪區,備菜區主要集中在左側,台麵的下方全是以收納櫃為主體,光是這樣式的廚房就有兩個。
孫姨聽見動靜轉過身來,麵容和藹,“這就是蔣珣的女朋友了吧?”
“真漂亮。”她又說。
“是是是,漂亮吧?”賀雅芝拉著她走到孫芳麵前,急著炫耀,“孫姐你好好瞅瞅,蔣珣能找到知意,真是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也有可能是老蔣家祖墳冒青煙了。”賀雅芝還是比較相信這個說法。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女人都笑了,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尤甚。
“哪有那麼誇張。”聞知意羞澀地搖搖頭,“孫姨您好,我是聞知意。”
賀雅芝喊姐,那她當然得喊姨了。
“你好你好。”
幾人的距離更近了,那張標致明媚的臉帶給孫芳的視覺衝擊更大了,她不由得讚歎,“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這話說到賀雅芝心坎上去了,“是吧?你也這麼覺得?”
人人都這麼說,那這倆孩子以後鐵定分不了,再加上自家兒子的性格,這輩子怕是都得黏的死死的。
“孫姐你還差啥沒好呢?”賀雅芝對著灶台左看看又看看,揭開鍋蓋,“誒媽,這大骨頭都燉的老爛糊了。”
“知意,來。”賀雅芝對著聞知意招招手,“不是說餓了,嘗嘗這乾炸丸子。”
“小心燙哈。”
啊?
現在就給她開小灶,不太好吧?
聞知意還沒反應過來呢,一顆乾炸丸子就已經塞進她嘴裡了。
入口嘎吱脆,丸子外酥裡嫩,三肥七瘦,雖然是油炸的,但是一點也不油膩。油脂會順著咬開的裂痕而溢出,很燙,但就是舍不得吐出來。
“好吃。”聞知意唇瓣微張,呼出熱氣,“就是有點燙,但是真的很好吃。”
“好吃吧?”賀雅芝笑了笑,又在台麵上翻找了起來,“再來塊排骨,這東北大亂燉也是咱這的家常菜。”
聞知意吃的開心了,眼睛半眯起來,“好吃呀,超級爛糊。”
“阿姨,我不要了!”她不過才剛把排骨啃完,又看見賀雅芝端著一個碗遞到她麵前,碗裡是一塊醬骨棒。
“吃吧,不是喊餓?”賀雅芝還以為她是剛來新環境比較矜持,不好意思多吃,“沒事,知意你就吃吧,鍋裡還有。”
就連孫姨也在勸她,“對,知意你吃吧,使勁造。”
“今晚上三個大老爺們都在呢,菜量都是杠杠的。”
聞知意沒辦法回避她們殷切的眼神,唇瓣微微翕動,“那行吧,我吃。”
“但是事先說好啦,是最後一塊了,我墊墊肚子就行,不然待會上桌的時候我就吃不下了。”
在彆人家做客的時候吃不下飯,那也太失禮了。自己還沒見過蔣叔叔呢,第一印象千萬不能給敗壞了。
賀雅芝還真擔心會把她喂飽了,隻好就此作罷,“行吧。”
“要是還餓著,知意你就自個挑來吃,彆客氣哈。”她到底還是囑咐了一句,“把這當成自己家就行。”
聞知意當然知道她是好心,自然也樂意順著她的話,“好的阿姨,我肯定不會客氣。”
“誒唷。”賀雅芝狡黠一笑,“咱東北的熱情好客都是出了名的,不怕你不客氣,就怕你客氣。”
門扉傳來兩聲沉悶的叩門聲,打斷了女人間的歡笑。
聞知意抬眼望去,差點失了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那是一個跟蔣珣有八成像的男人,就連身形都是一樣的牛高馬大,鬢角有著些許銀絲,前額和眼角也都分布著幾道細紋,不過那劍眉和挺鼻倒是很出色,不難看出年輕時是何等生姿,難怪會跟阿姨生出那麼優越的一個兒子。
他挑了挑眉,看向聞知意的身後,眼神中帶著寵溺,“我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唄。”賀雅芝嘁了一聲,拉著她走到蔣國濤麵前,“來,知意,這個就是你叔叔了。”
聞知意有些靦腆,還有些拘謹,下意識地鞠了個躬,“叔叔好,我是聞知意。”
“你好。”蔣國濤對她笑著點點頭,“一直聽聞你的消息,今兒可算是相聚一堂了。”
“歡迎你的到來,無需拘束,全當是自己家就完事了。”
還沒等聞知意回答,她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嗤笑。
蔣珣懶懶散散地走到她身邊,拿食指勾了勾那俏挺的鼻尖,“乾啥呢?咋還鞠躬上了?”
聞知意眨眨眼,“我,我...”
“彆怕,我爸看著麵相比較威嚴,實則性子挺溫順一人。”蔣珣在她的掌心裡撓了兩下,“有我在,彆慌。”
“誰慌了啊?我可沒有。”聞知意不服氣,想要甩開他的手,沒成功。
“行,你沒慌。”蔣珣湊在她耳畔吹了口氣,腰窩頓時酥酥麻麻的,“慌的是我。”
“生怕你一個適應不來,連夜拖著行李箱打車走人怎麼辦?”男人大言不慚地訴說著自己的擔憂,“我這可是真心話啊,萬一你給嚇跑了,我上哪找回我媳婦去?”
聞知意的腦袋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紅著臉捶了他胸口一下,“彆亂喊。”
“彆皮。”
在場的三個長輩看著這對小情侶打情罵俏,笑而不語。
年輕真好啊。
純愛真好啊。
孫芳看的有些懷念和感慨,眼眶也漸漸濕潤了,她快速背過身,一把掀開鍋蓋,讓蒸騰而出的熱氣掩蓋自己的悲傷。
好在這醬骨棒燉的完美,大功告成。
“完活!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