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語文課本誠不欺我,果然長得跟花灑一個樣。”聞知意拿著一個蓮蓬不停地看,唇角漾出兩個小梨渦。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個親手采摘的蓮蓬誒!
可真好玩!
蔣珣薄唇微勾,眉目溫柔,“開心了?”
“開心!”聞知意重重頷首,“我們接著找吧,這片池塘那麼大,肯定還有很多。”
越是靠近池中央,越來越多的蓮蓬出現在他們麵前,可是蚊蟲飛蟻也逐漸多了起來,畢竟富貴險中求嘛!
聞知意慶幸著自己這次出來特意換的長褲,不然整條腿怕是都不夠蚊子吸的。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腳踝還是被咬了好幾個包,癢意順著肌膚蔓延至心裡,越撓越紅,聞知意見噴了花露水也沒什麼作用,用指甲在包痕上掐了一個十字印。
掐了以後心裡明顯舒坦多了,好像也沒那麼癢了,比six god管用。
聞知意瞥見一旁偷摸摸地伸爪子進水裡的喪彪微微一笑,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腦袋,倒也沒拘著它的天性。
蔣珣淡淡看了喪彪一眼,同樣沒說什麼,他滿布青筋的手臂肌肉微鼓,用力往荷花開得更密集的中央劃去。
男人薄唇翕動,“想要荷花嗎?”
難怪古代的文人雅士喜歡賞荷,這一帶的荷花開得很好看,每一朵都有各自的韻味,花瓣上的露珠被陽光照耀得晶瑩透亮,像鑽漾。
“要。”這麼漂亮的荷花,聞知意當然要折回家去,“我還要自己挑。”
蔣珣勾了勾唇,隨手折下一片荷葉,抖乾淨裡麵的露珠後蓋在她的腦袋上,“這太陽還挺烈,拿來當帽子吧。”
說罷,他也給自己折了一片荷葉當帽子,又給喪彪挑了一個小的,繼續優哉遊哉地當著船夫。
這荷葉帽就跟金箍棒似的給喪彪套上一層枷鎖,嚇得它不敢動彈,生怕帽子掉了,好半晌才試探性地左右扭頭,發現不會掉下來後又開始玩水。
馮嘉欣有樣學樣,連忙給自己跟老弟也弄了一個。
哪怕戴了荷葉帽,大夥也還是汗如雨下,最前麵的馮嘉楠背心濕了一大片,想必蔣珣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聞知意呼出一口熱氣,拿紙給自己擦了擦汗,意識到什麼,她側過身擦拭著蔣珣的額間,十分貼心地也把他鼻翼兩旁的小汗珠一並抹去。
失策了,應該把之前練車用到的小風扇也帶過來的。
“你說現在這底下的藕長好了嗎?”她手動扇風,試圖給蔣珣帶來一點清涼。
有點想吃脆生生的涼拌蓮藕了,還有藕帶,清炒也很好吃。
蔣珣讓她揮了一會就放下了,“好了不扇了,等會你的手會酸。”
“有沒有藕我還真不清楚。”他擰眉想了一會,“我猜應該有吧?”
“要不然我下河給你摸兩個?”
“不不不,不要。”她相信蔣珣還真能乾出來這件事,聞知意擺擺手連忙製止他,“這河水肯定很深,你彆下去。”
“說不定還有蛇,被咬到了可不是起兩個包那麼簡單。”說出這話的時候,聞知意的聲音放輕了不少,生怕驚動了河底的生物。
因為她真的很害怕軟體動物啊!
男人的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寬肩微微抖動,“我逗你玩的,笨蛋。”
這池還沒乾呢,而且他又沒有防水服,當然不會貿然下河,再說了挖蓮藕多累人啊,稍個不注意臉就會沾染上淤泥,臭烘烘的他才不乾。
聞知意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憤憤轉頭,“切,我才不管你呢!”
蔣珣瞟了一眼她微微發紅的側臉,這才稍微收斂了些,他伸手戳了戳前麵的姑娘,沒反應。
“真生氣了?”
男人玩心大發,又拿指尖戳了好幾下,聞知意嘖了一聲,一把甩開肩,儼然一副不相識的樣子。
好吧,小姑娘是真的發脾氣了。
蔣珣並不氣餒,又戳了戳她,不過這回不是他的手,而是他親手折下的荷花。
聞知意偏過頭凝注了那朵荷花很久,最後伸手接了,卻還是堅決不同他講話。
“怎麼了?”馮嘉楠回頭問,“怎麼後麵這麼安靜?”
鬨騰聲戛然而止還真讓人不適應。
馮嘉欣幽幽往回瞟了一眼,“鬨彆扭了吧。”注意到聞知意揚得越來越高的唇角,微微一笑,“估計快和好了。”
在蔣珣的荷花助攻下,聞知意表示勉為其難地原諒他。
情侶之間哪有不拌嘴的?是吧?
四人折了莫約二十來個蓮蓬,還有幾支荷花,其實還能摘更多的,隻可惜蚊蟲實在是太惱人,小夥伴們商量一番便決定打道回府,反正也算豐收了不是麼?
“這地兒景色真好,沒有熙熙攘攘的遊客,景美境優。”聞知意的眼眸流露出了不舍,“也不知道我下次再來是什麼時候了。”
“想來就來唄。”馮嘉楠接話,“小舅這畝池塘經營的好的話肯定會長遠發展下去。”
聞知意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等晚一些時節,如果有時間的話那肯定得回來一趟,體驗挖挖藕采菱角。
馮嘉楠說完這話便不再吭聲,紅著脖子喘粗氣,那是給累的,蔣珣也不例外,隻不過狀態比他要好一些,但撥動船槳的手抬得越來越慢。
其實他的手已經很酸了,畢竟也不是職業的扒龍舟玩家,任憑誰搖一個多小時的槳都會累得氣喘籲籲。
聞知意將他的辛苦都看在眼裡,“不如讓我來?”
蔣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把船槳放在她手上。
聞知意被壓得猝不及防,倏地瞪大雙眼,“居然這麼沉!”
“當然了,你以為?”男人拍打著手臂放鬆肌肉,“給你玩兩下就成,然後還給我。”
不是他看輕她,著實搖槳本身就是一趟辛苦活,沒點體力沒點技巧還真劃不動,指不定當場就要上演一出2.0版本的《少年派的奇跡漂流》。
看見聞知意都拿船槳了,馮嘉欣也躍躍欲試,拍了拍前頭坐著的弟弟,“阿楠,給我試試。”
馮嘉楠跟蔣珣默默對視了一眼,後者濃眉微挑,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他隻好半信不信地把船槳放到她手裡。
“我去,這麼難。”不過才劃了幾下,馮嘉欣忍不住嚷嚷起來,“好沉啊,撥不動這河水。”
聞知意同樣地欲哭無淚,咬著牙使出吃奶的力拚命地撥槳,臉都紅了。
“行了行了,還給我。”蔣珣不由分說地把船槳拿了回來,“你看你們都劃偏了,指不定天黑了咱們都還沒上岸。”
馮嘉楠一邊笑著,一邊把姐姐手上的船槳拿了回去,“我跟蔣珣還是劃快點吧,不然我還沒累死就要被蚊子咬死了。”
費了好一番功夫,初來時的岸邊終於再現到他們眼前,炙手可得的希望總能激發人的無限潛能,蔣珣劃得更賣力了,承載著四人一狗的木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前進著。
沒辦法,要是再晚個幾分鐘,自己是真沒力氣再劃了...
喪彪一動不動地趴在船邊,不知道在瞧什麼,然後咚的一聲就跳下了河。
突如其來的這一出,在場的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