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看不見的吻。
有的人不在左右,卻能左右人的心緒。
蔣珣回臨安有兩天了。
他離開的這兩天跟平時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聞知意該吃吃,該睡睡,該探店探店,好似軌跡隨著他的離開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可是隻有她知道晚上一閉眼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那個人的身影。
他的笑,他的吻,還有那清冽的鬆木香,都讓聞知意食髓知味。
聞知意縮在陽台的搖椅上久久凝望那一輪皎月在發呆,難怪古人喜歡借月亮抒發相思之情——不過是一個寄托情感的隱喻載體罷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人到了晚上就容易多情善感。
不太想看見自己哭鼻子的模樣,聞知意火速走回房。
其實也因為某人的定點報備視頻打來了。
“在乾嘛?”
隻見蔣珣身著白襯衫,完美地勾勒出他那肩寬窄腰的身型,衣領的袖扣解了兩顆,若隱若現的鎖骨再加上那一身桀驁狂妄的氣勢給他增添了不少魅惑。
哪怕是靠在床頭這樣的死亡角度,男人也輕鬆駕馭。
“在乾嘛呢?”見聞知意不回答,蔣珣急著又問一次,“卡了?”
“沒乾嘛,我剛剛才剪完視頻。”她對鏡頭那人笑了笑,又問,“你這是在哪?感覺不像是你在華府的那套房子。”
聞知意又看了看他床邊的擺設,確定跟自己記憶中的裝潢迥然不同。
男人嗯了一聲,聲線清冽低沉,“不在家,在外麵。”
“明天還要跟國土局的人一起去地裡考察交涉,省得來回兩頭跑了,索性今晚就在城南開房住下。”
“我給你看看我開的這個房。”蔣珣翻轉攝像頭,舉著手機環顧了一周室內的裝潢,“是個江景房,不過現在天黑了什麼都看不見。”
“我白天看過,這邊的海域環境還算乾淨,以後我們周末的時候也能來這兒散散心,撿點貝殼什麼的。”
蔣珣的小心思都快順著網線溢出她的手機屏幕了,聞知意哪會不清楚他實際上想展示的是什麼。
“就你一個呀?”聞知意忍俊不禁,“其他人呢?裴東還有老林他們沒來麼?”
“對,就我一個。”蔣珣毫不掩飾自己的傲嬌,下巴微揚,“來了,都來了。”
關乎他們仨未來好幾年的吃飯家夥,當然全都親自下場。
聞知意哦了一聲沒在說話,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看著他,圓溜溜的杏眼好似一汪清池,看的蔣珣心癢難撓。
看著那張瑩白小臉,蔣珣抿了抿唇,“你今天都乾嘛了?”
“想我沒?”
這句話怕才是今晚這通視頻電話的主要目的。
聞知意那邊的網絡似乎很差,畫質模糊掉幀,她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雙目無神,表情呆滯,再加上那精致的五官讓她看上去就像是還未啟動的仿生機器人。
“咋回事?”蔣珣不滿地嘖了一聲,眉頭緊鎖,“這是又卡了?”
“知意,知意?”
男人薄唇緊抿,兩道鋒利的劍眉緊緊擰在一塊,如同寒潭沉星的眼眸卻流露出一絲委屈和無奈。
聞知意慢慢勾起唇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宛如泉音的笑聲從喉腔溢出,“哈哈哈哈哈...”
“逗你玩的,傻瓜。”
蔣珣無奈歎氣,修長的手指來回摩挲著額頭,看似苦惱,目光卻溫柔綢繆地凝望著她。
深情又寵溺的眼神,任誰都抵擋不住——更何況是得到他所有傾注的聞知意?
“我想啊,當然想了。”她翻了個身,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歪靠在床頭上,“哥哥你呢?你有想過我嗎?”
蔣珣是理科生,肚子沒有二兩墨,說不太來文縐縐的話,但是卻不影響他的簡單直白,“當然有,一天想你八百回。”
聞知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低聲嘟囔,“誇張。”
“我今天沒乾嘛,就跟高中有幾個玩得好的女生約出來吃了頓飯。”她表情變得糾結起來,貝齒無意識地咬著下唇,“她們跟我說這周五晚上有同學聚會,問我要不要去。”
男人眯了眯眼,“同學聚會?”
蔣珣最開始想到的就是她那個過得並不快樂的高中——那幾個霸淩過他姑娘的雜碎難不成也在?
“對。”聞知意垂下眼瞼,“其實我不沒什麼興趣的,但是聽她們說好像所有人都會去,包括以前的任課老師。”
就她一個人缺席的話好像有些掃興,還會顯得自己對當初的事耿耿於懷。
“而且帶了我們三年的那個語文老師要退休了,再加上大家也都四五年沒見了,索性就喊出來聚一下。”
聞知意把一隻玩偶抱在懷裡,下巴搭在它腦門上,表情有些愣怔,“我很喜歡羅老師,當初我被那些男的當麵嘲笑時,還是她幫我主持的公道。”
後來那些男的有所收斂,都是羅老師的功勞,罰他們站著聽課,公益幫年級打掃衛生...總之就是累得苦不堪言。
而且羅老師並非一板一眼的按著教案講課,她的課很生動有趣,時常給他們分享自己在旅途中發生的一些奇遇和人生哲理,從來沒有人上課打盹開小差。
她很喜歡羅老師,也很想再見她一麵。
打定主意的時刻來的突然卻不意外,聞知意眼眸發亮,“我決定了,我要去!”
“我現在已經瘦下來了,怕啥呢?”聞知意冷哼一聲,神情嘚瑟,“這不就是妥妥的爽文女主大型打臉現場?我要是錯過了的話,晚上回家我都得扇自己兩個巴掌。”
蔣珣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說一些擾她興致的話。
“同學會是什麼時候來著?”男人嘴角噙笑,“這周五是麼?”
“對。”
“嗯,我明白了。”蔣珣頷了頷首,盛滿溫情的目光夾雜著鼓勵,“知意,你去吧。”
放心大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