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豆,這個麵居然這麼筋道。”聞知川捧著一個小碗哐哐炫,嘴巴從三碗麵被端上桌後就沒停過,“我第一次吃這種麵條,感覺比掛麵筋道多了。”
蔣珣聞言發出嗤笑,“掛麵怎麼能跟手擀的比?”
他記憶中就沒吃過幾回掛麵,家裡吃麵的時候都是孫姨擀的,孫姨手腳麻利,半個小時不到就擀出全家人要吃的麵來。
筋道,還好吃。
機器壓出來的掛麵,也就早兩年封城,物資緊缺那會兒才會在北方各大超市售空。
聞知川弱弱地說:“我覺得掛麵也很好吃來著,但是扁掛麵除外。”
扁掛麵是真的很難吃,感覺不管怎麼煮,麵芯還是硬硬的,也很難入味。
“都不好吃。”蔣珣不容置喙,“我寧願吃泡麵也不吃掛麵。”
“掛麵在我們那也就懶得自己手擀才吃的。”蔣珣擰眉想了想,說了句比較中肯的話,“不過嘛,掛麵的確很方便,水燒開窩個蛋就能吃。”
隻要會煎蛋,那煮麵的手藝也不會差到哪去。
聞知意壓根不管他們倆在爭辯什麼,自己捧著一個小碗慢條斯理吃著,麵前還泛放著相機在錄製。
她舀了一勺湯遞在唇邊吹了吹,湯一進嘴的那一刻,兩道漂亮的黛眉高高揚起,嬌俏可愛的神韻活靈活現。
“呀,這個湯好濃鬱!”聞知意又抿了一口,發出喟歎,“我能喝出西紅柿的甜,河蝦的鮮,牛肉的香...”
“雪菜的味道在湯底裡是最重的,很不錯,裡麵的鞭筍也很脆鮮,就是湯於我而言有點太少啦。”
能得到以煲湯聞名於國的羊城人的一句讚譽,這湯熬得是真很不錯。
她把小碗裡的麵吃完了才有空去看那兩個拌嘴的幼稚鬼,嘖了一聲,“嚷嚷啥,再不吃就沒了。”
蔣珣佯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給聞知意的碗裡夾了不少蛋卷,“這個寶貝你肯定喜歡,用料很紮實。”
聞知川臉上也掛著諂媚的笑,“家姐你嘗一下這個油渣拌麵,這個豬油渣老香了。”他補充了一句,“當然,麵也很好吃。”
“行了,行了,彆獻殷勤了,喪彪都沒你會。”聞知意一臉嫌棄地推開聞知川的臉,“你再這樣,縱使是有珍饈美饌在我麵前也會倒胃口。”
“都趕緊吃吧,吃完我要去溪上秋千拍個照,早去早結束。”
“溪上秋千?”聞知川眨眨眼,“顧名思義就是小溪上掛著的秋千?”
聞知意點頭,她之前有刷到過其他美女打卡的照片,就是聞知川形容的那樣,“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那樣。”
她捧著碗樂嗬嗬地把麵給吃完了,倚靠在椅子上摸著肚子憧憬待會要拍的古風大片。
隻可惜樂極生悲,聞知意發現自己還是高興得過早了。
小溪雖然不臟,但是並不清澈,水位不高,河水很綠,卻看不清湖底。
周圍的環境也並不像精修出來的照片那樣優美,竹筏跟秋千都有些陳舊,若是下雨天的話還有氛圍感在裡頭,可現在是大晴天就算了,叫不出名字的樹的枝椏粗壯繁多,陽光隻能透過樹片間的縫隙斑駁灑下。
有點陽光,但不多。
聞知川有些幸災樂禍,嘴角很努力地在向下撇,“家姐你還要去不?”
聞知意是真的生了退怯的心,可是來都來了...而且萬一照片出片呢?
她可是一生都愛出片的種花女人。
“要不你們去附近逛逛?”聞知意撓撓臉,眼珠子提溜著轉,“我一套妝造下來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呢。”
“沒事,我等你。”蔣珣摩挲著她的臉,“知川去吧,就在這附近溜達溜達,電話保持通暢就行。”
聞知川是真的沒啥耐心等,他看著蔣珣,眼中帶著祈求,“珣哥你為啥不去啊?”
蔣珣擰著眉反問他,“我為啥要去?”
“呆在這空等多無聊啊。”
無聊嗎?
不覺得。
跟聞知意待在一起的日子感覺就像是穿了個孔的沙漏,時間總以倍數在流逝,可跟聞知意分開相隔的日子卻像墜入無底黑洞,隻能待在不見天日的黑暗裡消磨意誌。
蔣珣不肯多說,拍了拍他的肩,“以後你就懂了。”
“如果你也能像我這般被上天眷顧的話。”說這話時,男人深邃繾綣的目光全然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溫柔熾熱。
聞知意微微垂首,眼尾眉梢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整個人嬌羞不已。
她往身旁挪了兩步,悄悄握住了那骨骼分明的大掌,還使壞在蔣珣的掌心中撓了兩下。
聞知川一頭霧水,他跟珣哥是在同一個維度空間上嗎?
雖然一個人閒逛是單調了點,可即便這樣聞知川也不願留下,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那行,我自己在附近逛一下,你們搞定好之後就打電話給我。”
聞知川一走,聞知意就拉著蔣珣去店鋪裡挑選了起來,左挑右選最後選了一套桃紅輕紗裳,腰束用的是素白絲軟煙羅緞帶,襯得她蠻腰輕輕一握,烏絲披散在胸前。
負責妝造的阿姨還給聞知意盤了一個花冠的發型,發髻上還彆了一個玉蘭飛蝶步搖,另一邊還簪了個鳳尾祥雲笄,整個人端莊大氣的同時卻不失明豔。
明眸皓齒,妍姿豔質。
直至整個妝造完成的時候,蔣珣眼裡的驚豔與迷戀再也無法隱匿,桃花眼就像被強力膠粘住了一樣,死死黏在聞知意身上。
聞知意看著鏡子裡那個一臉呆滯的男人,矯揉造作地把手擋著下半張臉,“這位公子何故如此直白地盯著小女子?”
好吧,她愛玩,那他就陪自家姑娘玩玩好了。
蔣珣勾了勾唇,對著她作揖,“是在下唐突了。”
“不知姑娘婚配否?”
“未曾。”
哦,未曾?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舉手投足間儘是矜貴爾雅的氣質,“今日與姑娘一見,鄙人甚是心悅,還望姑娘——”
“誒!”聞知意伸出食指打住他,“遊戲結束,該輪到我拍照了。”
她接不下了,天知道這個狡詐的狼會不會以此來要挾自己?
蔣珣神色惋惜,默默歎了一口氣,“好吧。”
“不是要光腳上去竹筏上?”蔣珣牽起她的裙擺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寶寶你把鞋脫下來給我。”
不給他給誰呀?
這個不用蔣珣說,聞知意也是會把鞋給他保管的。
聞知意先是躺在竹筏上拍了好幾組照片,眼眸秋水盈盈,細腰不堪一握,曼妙生姿,好不撩人。
反正在岸邊的蔣珣是看呆了,恨不得抓著她飛回家翻雲覆雨個三天三夜。
目及負責給聞知意拍照的攝影師又是男的,蔣珣暗暗又吃起了飛醋,發誓一定苦心鑽研怎麼給女朋友拍照這門技術活。
聞知意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餓狼盯上了,此時的她顫顫巍巍地站在秋千上,任憑她怎麼晃怎麼搖,秋千也還是紋絲不動,怎麼蕩都蕩不起來。
最後還是船夫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船槳給了她一下子。
蔣珣在岸上目睹了全程看她是如何扭得像個毛毛蟲,都快笑噴了,俊臉上布滿了溫柔和寵溺,惹得結伴來旅遊的女孩頻頻側目。
有膽大的還想上前要個聯係方式,隻可惜剛走兩步就看見他左手拎著一雙小白鞋,右手更是女孩子才會用到的草編包。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果然帥哥都是彆人家的。
身旁路過了誰,駐足過多久,蔣珣一概不知。
他隻知道他今天再度淪陷了一次,從眼睛到心臟無一不是被在秋千上蕩漾著的女孩給占據。
好可愛。
好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