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可以說是危險重重,但是好在在護衛的掩護下,他們一行人還是順利回到了梁國。
一進梁王府,兩個人連梳洗的功夫都沒有,風塵仆仆,直接把所有屬官召集起來,天下要亂了。
現在不是朝廷想不想亂的問題,而是諸侯抓到這樣的機會也絕對不會放過。特彆是有幾個諸侯無緣無故被殺,這絕對是給了諸侯謀反師出有名了。
原本就已經有過一次造反了,現在不過是輕車熟路。上次造反說到底他們也隻是恐嚇居多,但是這次他們就要動真格了。
現在的問題是,梁國的立場。“將軍,梁王府絕對不能第一個舉反旗……”聽聽這話,意思不就是:將軍我們造反吧,但是先讓炮灰衝一波。
水淼記下了剛剛說話的人,祖父身邊的幕僚,一身道士裝扮,彆人修佛的無非就是多占土地,多收信眾,但是道士要乾直接乾大的。
說實話,大家都是為梁國效力的,吃梁王府的喝梁王府的,對朝廷的歸屬根本沒有多少,再加上這次主上死裡逃生,哪裡還會對朝廷有好感。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是怎麼找準梁國的定位,要知道梁國把守的虹隘關是諸侯進擊朝廷的最佳通道。如果忠於朝廷,那麼就要和諸侯為敵,死守虹隘關。但是這顯然不是大家能夠接受的,太窩囊了,以後梁國還怎麼立足?!
但是要是站在諸侯這邊,那麼自己的領土無疑會成為第一道戰線,他們是要做黃雀在後的黃雀,不是做螳螂。
整整兩個時辰了,一直定不下該怎麼選。水淼看著整個齊朝的輿圖,腦子裡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祖父,我們可以再做一次交易嗎?”水淼話一出,其他人都靜下來了清晰地聽到她後半句話,“和雙方都再做一次交易。”
“說說。”
水淼直接在輿圖上用毛筆圈出虹隘關,“這關卡,無論我們站哪一邊都避免不了被扯入漩渦中,梁國隻會深深陷入其中,而其他諸侯國……”水淼圈了幾個鎮守西戎的諸侯國,說道,“他們完全可以以逸待勞,漁翁得利。”
接著她又在這個關卡上一分為二,“虹隘關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與其陷在其中無法自拔,不如當斷則斷。關內的一部分交給朝廷,關外的交給平陽王。”
平陽王水輔榛已經被殺了,那麼他的子女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大家也都在觀望他們打響第一槍。這也是水行則斷定這一場戰爭避免不了的原因,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這怎麼可以?!”
“太荒唐了!!”
水淼話音剛落,反對聲此起彼伏,從來隻有領土增加的,還沒有未戰先降的!!士可殺不可辱啊!!
“安靜,安靜,聽水千戶說完!!”水行則發話了,大家縱然不服氣也隻能先按下不表。
“我說了這是一個交易,一城一池的一時得失並不能代表永遠是如此。退避三舍也是為了保存有生力量。”解釋了一句,水淼在自己領土的上方畫了一個圈。
這是平陽郡,梁國,還有朝廷的分界線。梁國最開始設立的目的可以說是防著各個諸侯的,根本不是防著外敵的,因此他們和北狄之間還有一塊地緩衝,平陽郡和朝廷各占一半,就是完整的一條防線。
“如果說我們三者有什麼共同擔憂的話,那就是擔心內戰不行,被外敵抄家,特彆是這一條鹿嶺,如果他們雙方的兵力被抽走投入到內戰中,北狄完全可以趁虛而入,直搗黃龍。到那時我們梁國就危矣!”
聽水淼這麼一分析,大家才發現梁國所麵對的不僅僅是中原內部的戰爭,還要提防後背受敵。
大家也是在戰場上浸淫出來的,舉一知十。
“你是想用虹隘關的兩邊各自換取鹿嶺兩側……”水行則也對水淼這個大膽想法感到吃驚,什麼時候領土也可以這麼兒戲,換來換去!
“祖父,我們必須將自己的力量從這泥潭中抽出來。對內,大家都是手足同胞,您不忍彼此之間刀斧加身,對外,你憂心外患,自願鎮守北狄,保證水家領土完整。”
猶嫌自己給的理由不夠強大,水淼在東三省畫了一個圈,“這地方土壤肥沃,如果我們攻下這裡,必然能成為梁國糧倉!”
“此話當真?!”糧食,沒有比糧食更加誘人的理由了!現在,北狄的戰鬥力並不強,水淼有信心將自己的軍隊升級之後,能夠將整個北狄收入囊中。
而且,大家都隻把北狄當做是苦寒之地,根本不知道這塊地方有多大的價值。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水淼必然要擴大自己的範圍的!
水淼擺事實講道理,讓他們都接受北狄是一塊寶地的事實,但是城池交換事關重大,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定下來的。
“我再想想!”又是一連幾天的會,但是大家還是決定不下來是否要這麼做。
但是朝廷和平陽郡不給梁國思考的時間,先後派遣使者要拉人入夥。自從知曉水淼的主意之後,水行則想了半夜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此時此刻,他們三方維持了微妙的平衡,大家都有顧忌,但是一旦拖久了,真的兵臨城下,梁國就算不想站隊都不行了,更可怕的是,戰場瞬息萬變,他們甚至會被雙方包夾也說不準!
第二日,在會議上,水行則就一錘定音,“趁現在還有回旋的餘地,按照我們上次討論的來吧!”
水行則給雙方都修書一封,信的內容辭藻華麗,但是中譯中的意思就是闡述自己的苦衷,對齊朝的衷心,對外敵的擔憂,特地提出這個方法,如果不同意,那就隻能加入其中,但是加入哪方可就不好說了。
各派了使者前往,他們的使命就是促成雙方的合作。
看著出了城門的兩支隊伍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水淼收回目光,“人人都有著逐鹿中原的野心,我卻想反其道而行之,走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