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時光荏苒 她回來了(1 / 1)

有 且僅有你啊 鰻魚Tech 1810 字 1個月前

“好好做人,出去之後可彆再動刀子殺人了。”獄警那鄙夷的話回蕩在安諾夢境裡,額角的汗珠順著皮膚滑落。睜開眼眸,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眼前景象漸漸清晰,竟是一間病房,空氣有些濕潤。她不耐煩地扯掉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針管從手腕處脫落,鮮血瞬間溢上光滑的手麵。怎麼會在醫院裡?一隻手扶上發痛的額頭,但是縱使再怎麼翻找腦海中的畫麵,那記憶也隻是停留在自己走出監獄大門的那一瞬。看向病床旁的看護位,淩亂的床鋪證明著昨晚這病房裡不止她一個。“醒了?剛醒過來就破壞醫院的東西,你可是一點沒變。”一陣低沉悅耳的男聲傳入耳朵,安諾將目光投了過去。棱角分明的臉龐映入眼簾,筆挺的西裝映襯著墨眉下的深邃眼眸。是宋南琛。八年了,沒想到出獄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安諾有片刻愣神,眼眸當中映出的身影似乎成熟了許多。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宋南琛倒是和這洛城一樣變了不少,當初的痞氣似乎已經消失殆儘,那份成熟讓他和往日的“南哥”判若兩人。她甚至不能確定,如果這次相遇是在街頭,那麼自己還會不會認出這熟悉的身影。移開視線,不想去回憶那段已經歸於過去的時光。宋南琛邁步走到病床的旁邊,放下手中那一杯散著熱氣的清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躺在路邊,好像是被車撞到了,傷得應該蠻重的,現在看來短短一晚上你已經好很多了。”宋南琛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悅耳。或許那時候,安諾就是因為這令人舒心的嗓音,而沉迷於這個男人,隻是現在聽來卻好像夾雜著陌生。安諾起身走到角落的衣架旁,拿起自己的那條白色圍巾纏繞在脖子上:“謝謝你沒有見死不救,我確實已經好很多了。”那聲感謝讓宋南琛的眼眸眯起,隨即嘴角掛上一絲冷笑:“沒什麼好謝的,昨晚的醫藥費一共是三千八,支付寶還是現金?”安諾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底閃過黯淡:“哦。”應答一聲,隨後摸索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米色外套,可是空蕩蕩的口袋讓她蜷了蜷手。她哪裡會有錢。那個晚上,她隻帶了一把能夠證明自己罪行的刀走進了警局,甚至連一件抵禦寒冷的衣物都沒帶。如果知道監獄裡是那樣的簡陋,如果知道那八年是那麼難熬,那麼她一定會帶東西的,最起碼會帶一床被子。“如果你信得過我……”安諾開口,有些猶豫。“信不過。”話語直接被打斷,宋南琛的眉頭挑了一下,“憑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那你說要怎麼辦?”安諾知道,和他爭辯,自己永遠都是輸的那一方。宋南琛坐在床頭的位置,修長的手指握著蘋果小心翼翼地削著,眼睛沒有看向安諾的方向:“看一下你左手邊的桌角,那個你隨身帶著,時刻和我保持聯係,讓我知道你不會欠款逃跑。”安諾聞聲看向桌子,一個手掌大小的白色手機靜靜地擺在那裡。眼睛帶著疑惑看向宋南琛的方向,卻隻是看到專心致誌削蘋果的身影。“好,我會聯係你的。”安諾看了眼那沒有按鍵隻有屏幕的手機,拿起來放進了口袋,隨後準備轉身離開這個房間。她想,宋南琛應該不想和她多待任何一秒。就像他說的:“安諾,一開始我們就從來沒有過什麼關係吧。”安諾嘴角揚起一絲苦笑,那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這句話還是會讓自己的心抑製不住地顫抖。輕輕關上房門的那一瞬,安諾的餘光看向病房裡,他還是沒有抬眼。等安諾找到住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這場初雪也小了不少,空中隻飄散著些零零碎碎的雪花,寒風裹著夜色掛上了樹梢。身無分文的她,能找到這樣一間一個月隻要三百元,還不需要提前付房錢的小隔層就已經很滿意了,最起碼這是屬於她的,而不是幾人擠在一起。月色染上枝丫,帶著寒意的風肆意地吹打著搖搖欲墜的玻璃,安諾隻好將房東留下的紅布掛在了窗子上,用房東的話講:“這好歹也能遮點風,吃乾麵就比餓肚子強。”剛才,她在街頭廣告牌那徘徊了很久,要不是房東主動過來問她是不是要租房子,怕是如今她還在馬路上挨凍。安諾發現,自己好像連怎麼和人溝通都生疏了,和健談的房東聊天的時候也就是簡簡單單地回應。坐定,手裡的手機閃著幽暗的光,對於那沒有鍵盤的手機,安諾用得有些生疏。八年而已,原來這世界可以變得那麼快,記得當初自己手裡的還是屏幕小小的小靈通。手機殼後麵鼓起來一塊,安諾皺眉輕輕翻開,是一個小本子樣的說明書。是宋南琛放在這的?他考慮到了自己不會用這種沒有鍵盤的手機?安諾愣神了片刻,隨即嘴角掛上幾絲冷笑。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當初那晚以後,他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不是嗎?握著手機的手掌放鬆了力道,幽暗發光的屏幕上,聯係人板塊裡隻存了一個孤零零的名字,債主。債主。安諾盯著那兩個字,輕輕點開,那串熟悉的數字映在眼眸當中。那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換掉手機號,那個自己唯一熟記於心的手機號。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背這串數字的呢?不知道,時間已經隔了太久,久到一回憶起來就有些模糊……*“手伸出來。”那個時候的宋南琛還是一身清爽的白衣,一手插著口袋,一手習慣性地接過安諾身上的書包,隨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南琛,你又搞什麼花樣?”安諾應聲看了過去。宋南琛修長的手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隻圓珠筆,一隻手控製住安諾的手掌,另一隻手拿著筆在掌心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號碼,背下來。”說罷,嘴角得意地上揚。“你什麼時候買的手機,那麼貴的東西,你哪來的錢……”說到這,安諾停住了腳步,皺起了眉頭看向宋南琛的方向,“你不會又去收保護費了吧?”“沒有,放心吧宋太太。”宋南琛一隻手搭在了安諾的肩膀上,修長的身子在林蔭小道上投出的那一片陰影把安諾的影子完全覆蓋。“誰是宋太太?”安諾嘴角上揚帶著笑意,腳步故意時快時慢,可身旁那個身影卻總是像算好了一般緊緊地跟著她。“你說呢。我沒和你鬨,一節課的時間你要是背不下來我的號碼……”安諾感覺到肩膀上的手掌力道加深了幾分,微微皺眉:“背不下來怎麼樣?”“晚上作為懲罰……吃了你。”宋南琛突然低下頭,順勢用唇瓣輕輕掠過安諾那被暖陽曬得有些微燙的臉頰,也就那一下便收了回來,隻是嘴角還是忍不住帶著笑意。於是,她就真的背下來了,牢牢地記下了那串數字。安諾第一次那樣專注地背下一個人的號碼,隻是可笑的是,那晚撥通的時候卻隻是無儘的忙音……一陣從窗戶縫隙裡透進來的寒風掠過安諾的肩膀,讓她的記憶戛然而止。麵前是空蕩蕩的房間,沒有暖陽,沒有宋南琛,隻有一張小木床和黑暗中忽閃著的台燈。安諾將自己蜷縮起來,不再去回想那些有他的夜,傍晚來臨,耳邊卻再也沒有他的那句“晚安”。明明在監獄裡的八年已經讓她習慣一個人睡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卻再次失眠了。或許是因為,遇到他了吧。*洛城是個北方小城,到了冬天倒也沒有多寒冷的天氣,隻是那寒風吹在身上卻依舊讓人發顫。安諾站在盛天集團的大門前,嘴裡不斷呼出的熱氣讓手掌稍微暖和了一些,抬步,走了進去。周圍圍聚在一起的人群讓她不適地皺起眉頭,好在走廊最角落的那片安寧讓她舒展開了眉心的褶皺。“七十九號,安諾。”麵試的房間不算大,但卻恰到好處地能夠容納三個考官和一個應聘者,唯一的一扇窗戶,透進了些許陽光。“說說你來盛天應聘作曲師的原因,還有,為什麼覺得我們會錄用你。”主考官開口,手中的筆在桌麵上敲擊的聲響仿佛帶著天然的節奏。似曾相識的聲音讓安諾抬眸看去,看到那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時眉頭一蹙,是白恒嗎?提起白恒,安諾倒也不是很熟悉。隻是那時候他天天跟在宋南琛的身後,手裡抱著臟兮兮的籃球,肥碩的身子一抖一抖,時間久了,也就記憶深刻了一些。可是現在……要不是他那顆耳朵旁邊的痣,安諾還真認不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當初的小胖子白恒。“應聘作曲是為了謀生,隻是想來試一試。”安諾實話實說,她不想隱瞞什麼,對於這個公司本來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至於巧舌如簧地去證明自己有多適合這個崗位,她向來都不擅長這些。況且那八年的時間差點都讓她忘記怎麼正常地和人溝通了,被那麼多人同時注視著,安諾的心微微跳動加快。左邊的女考官似乎在翻看著資料:“高中沒上完就入獄了,左耳幾乎失聰。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專業知識也不過關,對不起安小姐……”考官的話讓安諾的眸子暗淡下去,手指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左耳。是啊,她的左耳根本聽不到任何東西,她的世界左邊安靜,右邊喧囂。這樣的條件,很難讓任何公司破格錄取她,果然還是和前些天一樣,連她的曲子都沒有聽一下,就要拒絕了嗎?突然,口袋當中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隨後喜慶的鈴聲在房間裡回蕩起來,安諾左右看了一圈才發覺是自己的手機在播放著《映山紅》。“安小姐,請你關上手機。”女考官明顯不悅。安諾慌忙用手捂住,不是她不知道麵試要靜音,隻是那沒有按鍵的手機她真的用得不習慣,況且她以為,不會有人給自己打電話。掛斷了電話,隻是片刻便又響了起來。剛想要再次掛斷,這次,聲音卻從門的方向傳來。“你敢掛我電話,不是說過任何時候都必須讓我確認你沒有欠款逃跑嗎?”那平淡卻散發寒氣的聲音讓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看了過去,宋南琛拿著手機放在耳邊,眼睛卻直直地看向安諾的方向。看著走進門的身影,白恒手中的筆掉在了桌子上:“南琛?你不是在國外開會嗎,怎麼那麼快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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