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圍捕一些**首領的時候,卻不知怎麼的就被他們混了過去,我也是偶然才知道其實不是他們的化妝有多高明瞞過所有人,恰恰相反是他們被一些人認出來了,一些從他們陣營叛變過來的人,但很奇怪那些人卻在某一刻像著了魔似的放過了他們,甚至以後他們還在後悔這事……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鬼子的搜索隊大概還會一直像狗一樣跟著吧,大家走得已經有點吃力了,看上去最輕鬆的竟是大半程背著個人的“老窩”,他在把人交給其他弟兄後走了一段竟然就恢複了體力,讓人很奇怪他的體質——難道不用負重走路對他來說就是休息?“歇歇吧,估計鬼子也跟不上,他們沒有明確方向一路搜索著找咱們,能追上才怪”曹小民故作輕鬆,但內心深處他和所有逃亡的人是一樣的,明知後有追兵其實多少有些惶恐。趙大姐開始低燒不斷,這還是因為她也是特工(實際上是軍統故意安排過來監視何嫣的),受過一些特殊訓練,如果是平常人估計會高燒昏迷了。她的傷在腰肋處,是子彈破片濺射傷,是那些擊穿機艙的子彈碎片造成的,雖然破片不大但翻騰造成的創麵卻不小。萬幸的是飛機裡有急救西藥,否則這樣其實不算很重的傷也會要命。由於一段日子以來大家都是一天兩頓稀的吃,打了一夜走了半天,坐下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有全身發軟的感覺。到附近偵察的任務就交給了體力最好的“老窩”,其它人都乾脆睡覺了“那邊有個村子”“老窩”回來的時候很是興奮:“我遠遠觀察了一段時間,看見有些武裝人員,但應該都是村自衛隊的人;還有,我看見了村子裡有一家大戶人家門樓上有青天白日徽”太棒了這確實是個讓人振奮的消息,所有人都一下子感到渾身是勁,幾乎是彈起來的就出發了……運氣不錯是不是穿越人真的會成為不死的傳說?那麼原來時空的名人呢?曹小民心思忽然飛回了蘇北:陳毅怎麼樣了?李添豪能乾掉他嗎?“嘭”“嘭”“嘭”大銅鑼沉悶的聲音傳得很遠,泰州進城的大路上兩邊擠滿了人,大家都想看看剛才打了老半天回城的部隊帶回了些什麼俘虜——以前他們就見過在水沼混戰中俘虜的那些波田支隊“中國鬼子”,這一次遠遠押著的是什麼鬼子呢?一隊人馬走近,兩邊是**部隊的押解人員,中間一列全是被俘的新四軍官兵。這些官兵大多數是在和鬼子水戰中被鬼子撞翻了船遊到江北被俘的,一個個已經被戰鬥和江水折磨得半死不活。現在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吹乾了,但卻是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在江風中吹乾的,很多人已經感冒了,看上去更是憔悴。他們低著頭,好像不敢看四周的百姓,但身上穿著的灰色土布軍裝還是馬上就把他們的身份告知了所有圍觀者……“怎麼是他們?咱們不是和鬼子打仗嗎?……”“剛聽說了,咱們打鬼子,他們就打過來,好像是要在咱們江北霸地盤……”“是這樣啊真他娘的該死,有鬼子不打背後捅自己人刀子……”老百姓的議論細細碎碎的傳進耳朵,更讓這些俘虜不敢正視圍觀的群眾……(這一幕是前輩的老人親眼所見過的情況,但那時俘虜的已經是南下解放軍了,一個個都是長長沒理過的頭發,所以百姓那時叫他們“長毛賊”……沒有後世電視上的那些衝百姓慷概激昂演說或者喊口號的,俘虜都一樣的憔悴……)這些都是在城外審問過,願意投降的,至於那些死硬不肯投降的,還在城外……“老兄夠硬氣兄弟佩服,大家各為其主,你到了下邊也不要在閻王爺麵前告狀,還惦著兄弟的奈何橋邊等上些日子,等兄弟下來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負責行刑的**士兵先是低聲對那些新四軍官兵說上一段,然後一把揪著頭發把人頭拉過來,用匕首在人臉上靠近一邊太陽穴切進去往上一提……“啊~~”慘叫聲一時間充斥了曠野的天空……利刃橫著劃過前額,又在另一邊太陽穴邊上切下去……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讓聽到的人毛骨悚然——這也是故意要做出來給那些答應了投降先走的新四軍官兵聽的……“啊~~”最後的一聲充滿了恨意,人類本能的怨憤喊了出來,然後人就暈過去了………,當那些痛得暈過去的人醒來,他們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們的眼睛被沿著利刃切口撕下來的頭皮覆上了每一個人一頭一臉都變得血淋淋肉糊糊的,然後他們被拖了起來,雙手被綁在橫木上,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由**官兵拽著木棒拖行,他們組成第二批進城遊街的隊伍“這……是不是太……太血腥了?到底還是中國人呢,咱們對鬼子好像也沒這麼狠……”一個押送的士兵小聲嘟囔著……“怎麼不該狠?你知道咱們落在他們手裡怎麼樣嗎?”。一個老兵道:“以前在江西,要是咱們落在赤匪手裡,本地的部隊,那些今天降這邊明天降那邊的當然沒事;要是咱們中央軍嫡係部隊的人被俘了不願投降,那可都用石塊活活砸死。都讓那些沒殺過人的娃娃兵乾,練膽量呢……我那次跟著長官跳了崖活下來了,但我見過那一幕,有的人被砸了十幾下頭破血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還死不去呢……”(國共兩黨的軍隊之間有很多的冤仇其實在抗戰前的內戰就結下了,當時雙方在處死不願投降的對方軍人時那手段可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相反在抗戰時,雙方對日軍的俘虜可都太仁慈了……)頭臉上的血流到了身上,滴到了腳下,一個個臉上血肉模糊,一個個渾身被血浸透,活像是傳說中在地獄受刑的人這些不願投降的新四軍官兵組成的第二隊剛剛出現在城門口就讓目睹的百姓忽然騷動起來——太恐怖了小孩子已經有不少人被嚇得哭了起來……“這就是當共軍的下場,這就是替鬼子打自己人的下場”護在路兩邊的**官兵向百姓喊著……雖說見慣了戰場上的各種慘象,雖說自己也曾經多次出生入死,但陳毅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他身邊的小警衛員更是臉色慘白,額上一下子布滿了汗珠……“**就要付出犧牲,你看到這一幕才算是真正理解犧牲的殘酷吧……”一路上,陳毅借著對小警衛員的開解和教育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這一次的明談判暗搶渡失敗了,慘敗了,責任在我啊其實他自己一路上充滿了自責。因為戰鬥結束了,泰州的城門開放了,他們準備馬上回去……就在將要出城的一刻,忽然一小隊人馬飛快地湧了進城,同樣簇擁著一群五花大綁的人……天啊那是自己渡江的聯絡員陳毅連忙把頭垂了下來……“乾什麼的”一個穿便衣的特務隊員走到了陳毅跟前:“生意人?做什麼生意的?”陳毅笑笑,剛想說話卻忽然眼睛觸碰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是他梁小寬忽然想起眼前的人了,是他在被推薦到後方學習時和自己講過課的首長“我呀,不做生意,是一個棋客,現在連主人家都吃不飽了,隻好走人……”陳毅回答著,卻笑著看著特務身後的梁小寬,他也認出了自己的這個學生(在那個年代,棋客也是一種職業,經常會在大戶人家家裡住一段時間,陪主人下下棋,教小孩下下棋,然後會得到一筆錢又漂泊到下一站,很多當時的圍棋、象棋名手都有過這樣的生活經曆。)抓,還是不抓?梁小寬心裡忽然一陣混亂……“小鬼很聰明嘛,一教就會……再過幾天,我都不是對手囉……”胖胖的首長沒一點架子,在首長的讚譽聲中,他紅著臉低下了頭……現在,教自己下棋的首長就在眼前自己是什麼人?一個叛徒……但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把首長抓了那就是大功一件……“你……你……又收了個徒弟?”梁小寬忽然搶前了一步對陳毅道:“還在到處混飯吃?嘿嘿,這裡是蘇北,就快連老鼠都餓死了,我勸你就少打這裡主意……”梁小寬語義深長。那個正在盤問的特務看見隊長認得這個棋客,便不再問什麼,走開了……“有的人,沒飯吃可以,可沒棋下就不行”陳毅衝梁小寬拱拱手:“梁隊長,後會有期”陳毅竟也不示弱然後他帶著小警衛施施然離開,沒人知道他的內衣早就全濕透了我怎麼就把他放走了?等陳毅已經完全消失在暮色中,梁小寬才忽然像夢醒了一樣回頭看過去……這時候再去追嗎?他看看那個原先上前盤問的手下,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