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波羅和阿瑞斯來到死亡泰納斯海角的時候,已臨近深夜。阿瑞斯躍躍欲試的看著海角下被濃重黑霧所圍繞的地獄之門,眸色裡浮動出越發興奮的銳利凶光。他隱隱聽到了地獄門內獨屬於強大猛獸的吼聲,是三頭犬刻耳柏洛斯,阿瑞斯胸中的戰意因子頓時被這示威一般的吼叫給挑了起來。阿波羅看了阿瑞斯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來冥界不是為了打架。”阿瑞斯嘖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去找厄裡斯那家夥,我做我的事。”阿瑞斯這番狀態是阿波羅早就預料到的,他並不擔心阿瑞斯會不聽他的勸言而真的亂來。這個平日裡滿腦子都隻有戰意的好鬥分子,從某方麵來說意外的直白,阿瑞斯不太擅長偽裝,所以心思也並不難猜。阿波羅找準了關鍵點,直接對阿瑞斯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厄裡斯為什麼會同意成為冥王的伴侶?”阿瑞斯聞言,神色一頓,隨後才略帶嫌棄的皺起眉頭:“那個家夥為什麼會同意這與我有何關係?”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拔高了些許,像是在回答阿波羅,又更像是在對自己說。阿波羅道:“你真的不想從他那裡知道答案?”阿瑞斯輕哼:“我又不是你。”“那我換一個問法,你對厄裡斯感興趣嗎?”阿瑞斯動了動唇,片刻之後,才甩出一句:“我隻對他的戰鬥力感興趣。”阿波羅不再理會阿瑞斯的口是心非,他知道自己方才的幾句話已經對阿瑞斯起到了一些作用。他和阿瑞斯都不屬於冥界任職的神祇,也不是神使赫爾墨斯,能憑借著傳話安穩無恙的進入冥界,更不像厄裡斯那般,是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孩子,本源神力就與冥界有關,能被那片地下國土所輕易接納。他們這個點突然造訪冥界,地獄門後的獵犬刻耳柏洛斯隻會把他們當成私闖冥府的敵對者。他一個人的話,因本源神力會被冥界所排斥的緣故,要順利去到冥王神殿確實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有阿瑞斯倒是能省些精力。厄裡斯……阿波羅在心裡默默念著付臻紅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了拳,他一定要親自探究這場荒誕的伴侶儀式會存在的根源。另一邊,在冥王神殿的後方。冥月孤寂、清冽幽冷。在這一片沒有璀璨星辰的漆黑天幕下,月光卻似輕緩流動的水,悄無聲息的漫到寬敞的房間裡,攪動出了一汪曖昧又旖旎的瀲灩春情。空氣裡,鬱金花的香息和麝香味縈繞在一起,案上的燭火早已經燃儘,床榻上人影的晃動與起伏卻依舊在激烈又暢快的進行著。哈迪斯的腰腹結實有力,沒有過份噴張的誇張肌肉,而是內斂的,緊致的,有著流暢又紋理清晰的線條。此時的哈迪斯不再是平日裡那個冷靜克製的冥界之王,他像是一個用行動狠狠占有著傾慕者的普通青年,又像是一頭充滿著爆發力的獵豹,不停用那遒勁的腰,疼愛著這個占據著他全部心緒的紛爭之神。他額前的發絲早已被細密的汗水黏濕,他的的眼睛熾熱而銳利,漆黑的瞳孔緊緊的鎖定著付臻紅,不放過付臻紅臉上任何一絲神色。付臻紅的耳邊是哈迪斯急促又粗重的喘息聲,熱氣噴灑在他白嫩精致的耳根,充斥著一種男性魅力。兩人的十指親密的交握著,相貼的掌心裡全是薄薄的汗水,兩個同樣體溫偏低的神祇,此時的溫度卻都是滾燙灼人。付臻紅長長的烏黑墨發散亂在背後,他的眼眸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眼尾處泛著淺而散的薄紅,他整個人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芬香馥鬱中又有一種隱約的糜爛,浸在了人的心坎裡。他的雙唇瑩潤紅豔,微微張開,露出了白潔的貝齒和粉嫩誘人的舌尖,哈迪斯俯身吻住了他的雙唇,深情的攫取著,付臻紅的聲音與口中的甘甜一同被哈迪斯吸進肺腑,他隻能在哈迪斯的進攻之下溢出破碎的低吟。“為你爭奪……”哈迪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被渴念染透的嗓音磁性而性感,“給你更多的愛意。”在哈迪斯這話音剛落的瞬間,他不再選擇壓抑,於是心裡頭那被長久關押的野獸也終於發出了一聲嘶吼。哈迪斯對付臻紅的愛意便成了那最灼人的熱流,付臻紅想起了阿克隆河的麵上那滾滾不息宛若熾熱岩漿的火焰,那是與冰川之下的水完全相反的兩種極端,很燙,又濃稠。付臻紅顫巍巍的感受著這份充滿著侵略感的滾燙愛意,修長白皙的手指插進哈迪斯腦後的發絲,小巧精致的腳趾頭都蜷縮在了一起。[啊啊啊啊,要死了,小紅,你的乖巧三兒已陣亡。]付臻紅被哈迪斯抱在懷裡,兩人像親密無間的戀人,在一番甜蜜的溫存之後平複著彼此的呼吸。哈迪斯動作輕柔的親吻著付臻紅微紅的眼尾,深邃漆黑的瞳孔裡染著一層冰雪消融般的寵溺與縱容。付臻紅不想動彈,他的雙手攀附著哈迪斯的後頸,柔軟無骨一般,倦懶得任由著哈迪斯抱起他去了屏風後做了事後的清理。然哈迪斯知道,厄裡斯並不是嬌軟柔弱的菟絲花,厄裡斯的攀附是一種對他還算滿意的放任,那看似無骨的手有著能摧毀最堅硬磐石的力量,也在一點點瓦解哈迪斯內心最深的防線。第二日,付臻紅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隻剩下他一個人,哈迪斯一大早就已經去了神殿。付臻紅閒的無事,便走到書案前,用那一方筆硯和扉紙開始畫起了水墨畫。他並沒有畫多久,屋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是侍女的聲音,在付臻紅同意之後,兩個侍女推門走進了房間,送來了一件精美的衣袍和一盒華麗的首飾。這些是明日付臻紅參加儀式所需要的穿著,純白色的衣袍上繡著金色的邊紋,是為付臻紅量身定做的喜服。這個世界的衣袍多以純色自然為主,臂環服飾這些才是最為繁瑣和複雜的,付臻紅隻大概看了一眼後,就示意侍女放在一邊。侍女前腳剛走,後腳修普諾斯就來了。“厄裡斯,我親愛的兄長,”修普諾斯大步走到付臻紅麵前,神神秘秘的說道:“冥界來了兩位奧林匹斯上的客人,你猜猜他們看是誰?”付臻紅沒有直接回答心中的猜測,反而是問了一句:“他們是你交好的朋友?”修普諾斯搖頭,眼眸裡流露出一絲不屑:“我可與奧林匹斯山的那些神祇玩不到一塊。”“是嗎……”付臻紅挑眉:“但你似乎很開心。”修普諾斯微微咳了咳,錯開了付臻紅意味深長的視線。事實上如果是以往,奧林匹斯山的神祇來冥界,修普諾斯絕對不會感到任何的喜悅,然阿波羅和阿瑞斯的到來,卻讓修普諾斯有了一種隱隱的期待。理智上,厄裡斯和冥王陛下結為伴侶他是該高興的,一個是他兄長,一個是他最尊敬的人。然私心裡,他或許也是希望著有人來阻止這場即將要舉辦的儀式。他明知道這份不該有的隱秘心思是錯誤的,但修普諾斯仍舊控製不住從心底萌生出一絲僥幸。付臻紅並沒有在修普諾斯的事實上過多糾結,他勾勒完水墨畫後,放下手中的筆,問道:“他們現在走到哪裡了?”“剛過完阿克隆河。”修普諾斯幸災樂禍的說著:“卡戎那壞心眼極多的家夥帶著他們故意繞了很長一圈,最後還和那暴脾氣的戰鬥狂打了起來。”“另一位和阿瑞斯一起的神祇沒有阻止嗎?”修普諾斯道:“那一位完全被冥界的黑暗排斥,哪有心思管阿瑞斯。”“是嗎,”付臻紅輕輕笑了笑:“所以來的兩位是太陽神阿波羅和戰神阿瑞斯嗎?”修普諾斯瞬間反應了過來:“兄長,太狡猾了,明明我是讓你猜的,結果卻被你的話語帶動的自己將答案說了出來。”“那我便將這副畫送於你。”付臻紅將案上的水墨圖遞給修普諾斯。修普諾斯小心翼翼的接過,明亮剔透的眼睛裡滿是喜悅,身後的黑色羽翼都愉快的輕輕煽動起來:“我要把它放在床頭,然後製造出一個如你畫中這般美麗的山水夢境。”[論癡漢鳥人的養成。]修普諾斯還沉浸在付臻紅送給他東西的喜悅中,直到付臻紅快走到房間口,他才回過神來,連忙追過去,笑意吟吟的問道:“兄長,你這是要去哪裡?”“去看你口中的來自於奧林匹斯山的客人。”“我跟你一起。”修普諾斯樂嗬嗬的將畫收起,十分乖巧的跟在了付臻紅的身後。……………………付臻紅坐著神車,路上花費的時間比步行直接縮減了幾十倍不止,等他看到阿瑞斯和阿波羅的時候,這兩個神祇竟然還在阿克隆河。付臻紅遠遠看過去,卡戎似乎在和阿瑞斯爭吵,兩人的身後是卡戎那條破船,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破船了,因為那隻剩下一片片碎屑殘骸。他們周圍的土地啃啃哇哇,平整的地麵留下了一天天武器劃過的痕跡。顯然這裡剛剛經曆了一場比較激烈的戰鬥。阿波羅就在阿瑞斯五米遠的位置,一貫溫柔和煦的麵容上也浮現出些許的不耐煩。
第69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