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赤司征十郎還是跡部景吾,付臻紅對於這兩個人都不算太過陌生,前者和他有過短暫的兩麵之緣,後者幾個星期前才與他在冰帝的醫務室正式碰過麵。赤司征十郎就讀於洛山高校高中部一年級,跡部景吾則是冰帝學院初中部三年級生。兩人隻相差一歲,又都是日本頂級財團的繼承人,作為同齡人中的優秀佼佼者,此刻同時出現在鑒賞性展覽會上,也難免會被眾人拿來比較。相比於跡部景吾一貫信奉的華麗,赤司征十郎要低調很多。跡部景吾是張揚的,如同明媚的陽光下熾熱盛開的玫瑰,耀眼奪目;赤司征十郎則是內斂的,像皎潔的夜色下散發著空穀幽香般的蘭草,清新雅淡。付臻紅的目光在掃到正在交談的跡部景吾與赤司征十郎身上的時候,這兩人也相繼停下了言語,將視線轉到了付臻紅的臉上。跡部景吾挑了一下眉,川上富江的出現讓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天在醫務室見麵的場景。對於這個被傳言冠以無數旖旎色彩的冰帝校醫,跡部景吾的感官是有些複雜的。自從這位醫生來冰帝任職之後,不僅僅是荒井,網球部的其他成員們也總是往醫務室跑。這裡麵最讓跡部景吾在意的是,就連忍足侑士那個家夥竟然也因為川上富江的原因而在訓練的時候魂不守舍。眼看全國大賽已經臨近,跡部景吾不希望自己的隊員被個人感情影響到比賽,導致在這最後一年的網球大賽上發揮失常。雖然跡部景吾必須得承認,當一個人美麗到一種極致的時候,確實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神恍惚,而當這個人在具備絕色美貌的同時又懂得如何引誘和蠱惑,那便更會讓人魂牽夢繞。川上富江確實有足夠吸引人的資本,他這樣的人也從來不會缺乏愛慕者和追求者。作為冰帝網球部的部長,信奉帝王準則的跡部景吾是希望隊員們遠離川上富江的,但如果拋開這些不談,就跡部景吾個人而言,川上富江的身上有一種暗黑的華麗,這種美麗會讓人想到罌粟花,危險致命,卻不可否認其本身的濃豔。在跡部景吾的目光注視下,付臻紅突然勾了勾唇角,扯出了一抹極其細小的弧度。這笑容很淺淡,帶著幾分隨性的漫不經心,夕陽的光暈籠罩在他精致豔麗的五官上,左眼下方的那一顆淚痣被裝點出了一種嫵媚的風情。這一瞬間,仿佛與那一日跡部景吾站在醫務室的窗外時所看到的畫麵重疊在了一起。鋒芒畢露的美。又像深不可測的鴻淵。代表著欲望、爭奪與鮮血。跡部景吾的腦海裡蹦出了這些字句。而下一秒,付臻紅就已經收回了笑意,恢複到了平日裡冷漠高傲的模樣,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如鏡花水月一般的幻覺。“跡部君看起來很在意那位川上醫生?”赤司征十郎的聲音打破了跡部景吾刹那間的思緒恍神,他的聲音是溫柔的,語氣裡卻流露出了一種隱約的試探。事實上,赤司征十郎在米花街的那家波洛咖啡店裡見到川上富江之後,就因為川上富江的樣貌與父親珍藏了多年的畫卷裡的人物一模一樣而在意起來。警方在詢問資料分析凶手時,他也一直在觀察川上富江,他雖然很好奇對方的身份,但出於一種教養和禮貌,他卻終究沒有派人去查過川上富江。一直到前幾天在橫濱的餐廳再一次見到川上富江,赤司征十郎在見識到了對方麵對匪徒時所展現出來的凜冽又從容的強大實力後,實在沒能抵擋住內心深處躥生出的濃烈好奇,選擇去詢問了他的父親。然而得來的結果卻是他父親諱莫如深的一句拒絕。川上富江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他與畫卷中那位戰國時期的除妖師又是否有著某種微妙的聯係?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站在川上富江身側的中原中也,這位戴帽子的青年是港口黑手黨的五大乾部之一。他沒記錯的話那天在餐廳的時候,對方與川上醫生是第一次見麵,還並不熟悉,而現在,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這位港黑乾部看川上醫生的眼神就已經有了看戀人時才會有的那種暖意。意料之中的事情。赤司征十郎想起了那天川上醫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這位港黑乾部的親吻,雖然隻是臉頰且一觸即發,但已經足夠說明了川上醫生對這位港黑乾部的興趣。彼時的港黑乾部給予的回應是直接逃離,然而此時此刻,對方所展現出來的確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占有欲與喜歡。川上醫生身上有著十分奇異的魅力,赤司征十郎設想了一下,倘若那天被親吻的人換作是他,他自己是否也會在短短幾天內就沉淪在對方的誘惑之下?“說起在意的話……”跡部景吾將視線從付臻紅的身上收了回來,他看向身旁若有所思的赤司征十郎,對上赤司征十郎這雙異色的瞳孔,跡部景吾似笑非笑道:“應該是赤司你吧。”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我倒是有些好疑惑,你怎麼會認識冰帝的校醫。”“一次偶然。”赤司征十郎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在次事上多說。“說來赤司家今日要展現出的珍寶究竟是什麼?”跡部景吾摩挲著眼角下方的淚痣,饒有興趣的說道:“距離鑒賞性展覽開始已經不到兩小時,卻沒有透露出絲毫相關的信息,本大爺實在是有些好奇。”跡部財團今日要拿出來的珍寶在兩個小時前已經公布了出來,是一把鳳尾秦箏,據說是從兩千五百年前的中國陝西那邊挖掘出來的最早期的古箏文物,跡部家於三個月前在中國古玩市場高價購得。三大財團裡,鈴木財團要展示的是獨一無二的藍寶石“水霧之心”,跡部財團的則是文化價值濃厚的中國古物“鳳尾秦箏”,唯有赤司財團的珍寶,一直到現在都還處於一個保密階段。“難不成是因為太過昂貴?所以才會如此謹慎。”跡部景吾的語氣裡流露出了一絲調侃。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唇,搖頭道:“並不能說是昂貴,”他想到了父親對那件珍寶的慎重與在意,下意識瞟了一眼付臻紅所在的方向,不疾不徐的回道:“對於赤司家來說,應該是無法用價格來衡量的。”無法用價格來衡量?跡部景吾眼裡劃過一抹興味,對於即將要舉行的展覽,又多了幾分期待。在距離鑒賞性展覽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武裝偵探社這邊的人也來到了宴會現場。作為黃昏的武裝集團,武裝偵探社在橫濱有著相當正麵的評價。這次三大財團會邀請他們,一來是因為武裝偵探社本身就具有這個資格,而來則是因為有偵探社的人員在場,鑒賞性展覽的舉辦能夠避免很多不確定性的意外。武裝偵探社這邊一共來了五個人,社長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國木田獨步、中島敦以及太宰治。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去與鈴木財團的總顧問鈴木次郎吉打招呼去了,剩下四個人走在一起。太宰治一進去後就看到了付臻紅,鳶色的眼眸瞬間一亮,正要走過去,結果在看到付臻紅身旁坐著的中原中也後,原本愉快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來。他的腳步也頓住了,就這麼站在原地,開始委委屈屈的跟中島敦抱怨起來:“富江桑今天一天都和那條蛞蝓待在一起,真得超級過分。”麵對太宰治拖長語氣的吐槽,中島敦雖然很想說其實無論川上醫生跟誰在一起,都完全是一種個人自由,根本談不上過份與否,但考慮到他如果真的這麼說了,太宰先生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抽風的事情,中島敦最後還是識趣的選擇了沉默。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冷聲道:“太宰你今晚最好不要做什麼奇怪的事。”“什麼嘛,”太宰治嘟嚷道:“你這種整日隻知道規劃理想的古板男完全不懂得愛情的患得患失。”“愛情?”國木田獨步有些驚了,把太宰治從上到下認真打量了一遍:“每天嚷嚷著要殉情的人竟然說愛情。”太宰治看向付臻紅所在的方向,十分憂鬱的歎了一口氣,“是你不懂。”國木田獨步嘴角一抽,順著太宰治的視線看了過去,在看到正端著一杯葡萄酒喝著的付臻紅之後,國木田獨步愣了兩秒,隨後一張俊臉上突然泛出了詭異的紅暈。“誒?國木田君你的臉怎麼紅了?”中島敦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的問道。太宰治聞言微微頓了一下,收回放在付臻紅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了國木田獨步,“啊嘞,不準喜歡上我的富江桑哦。”中島敦更困惑了:“國木田君的理想型不是賢惠溫柔的大和撫子型嗎?”剛好吃完嘴裡甜點的江戶川亂步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嘛—越是認真嚴謹的人越容易被驟然出現在眼前的濃烈明豔所打動,露出不同以往的羞澀一麵。”中島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的嗎……”武裝偵探社這邊的小插曲並沒有引起付臻紅太多的注意,比起這幾個人,此刻更讓付臻紅感興趣的是從電梯口走出來的、被少年偵探團們包圍著的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又有的玩了。付臻紅惡趣味的想著,在江戶川柯南第一時間發現他朝著他看過來的瞬間,微微勾起唇角,對著這位外表小學生實際是高中生的名偵探微微一笑。
第130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