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隻是膝丸,其他的刀劍付喪神們也多少感到有些驚訝,他們以為審神者會選擇三日月宗近作為出陣的隊長,卻沒想到最後會點名源氏重寶的膝丸。不過既然審神者已經決定好了最終的人選,其他的也不是他們所能改變的。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讓這些刀劍付喪神們充分的體會到了主位上這個黑發男人的獨斷和不可忤逆的性格。付臻紅沒有管這些刀劍付喪神們的想法,他在本丸內用過早餐之後,就直接回到了現世。之前由於付臻紅去橫濱待了半個多月時間的緣故,冰帝這邊,原本醫務室的校醫就是剩下的兩位醫生在輪流任職。付臻紅現在回到了東京,今日的值班自然也就由他來。在出彆墅的時候,付臻紅看了一眼趴在沙發上的殺生丸,這隻犬妖在感覺到付臻紅投過來的視線後,原本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他金色的瞳孔裡依舊是冰冷,目光平靜而淡漠,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付臻紅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有些懷念在離開東京之前,白狗蛋還是小體型的樣子。對方被他不得反抗的擰著後勁,洗完澡之後當抱枕的感覺,倒是有幾分有趣。想到這隻犬妖身上那軟綿綿的絨毛在他的撫摸下變得順滑的場麵,付臻紅原本準備出門的腳步一轉,改為走向了所在殺生丸的沙發方向。在付臻紅靠近之後,原本趴在沙發上的殺生丸立刻就坐了起來,他銳利的視線冷冷的直視著付臻紅,在看到付臻紅唇角邊突然勾起了一抹細淺弧度後,心底深處頓時躥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看向付臻紅的眼神也從最初的冰冷變成了警惕和戒備。“你緊張什麼?”付臻紅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讓殺生丸的身體變得緊繃起來。看著犬妖這一副似乎他再有什麼動作,對方就要撲上來的模樣,付臻紅有些好笑的揚了揚眉,不疾不徐的說道:“我真要做什麼的話,你能阻止得了嗎?”殺生丸的眼神暗了暗,就目前他這副狀態來看,他確實阻止不了。殺生丸想到了這個男人將他撿回來之後,在他試圖反抗時那強大的壓迫感和威懾力。作為西國的大妖,殺生丸很少遇到過真正讓他感到有危機的存在。而麵前這個長相過於豔麗妖冶的男人便是那為數不多的人之一。或許不能稱之為人。似乎是猜到了殺生丸心中所像,付臻紅蹲下身,緩緩說道:“我隻是一個稍微不那麼平凡的普通人。”他說完之後,便抬起手將掌心放在在殺生丸的腦袋上。感覺到頭頂上的涼意,殺生丸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什麼力量舒服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這是靈力……但卻不是巫師的力量,而是像捉妖師……殺生丸的瞳孔先是因為驚訝而微微瑟縮了一下,緊接著便是被定住身體的憤怒和銳氣,他漂亮的金色瞳孔裡幾乎迸發出了實質性的火焰。然而下一秒,在付臻紅做了一個動作之後,他這雙眼眸裡那被冒犯的怒火就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被怔住的愣神……付臻紅在殺生丸的額頭處吻了一下,柔軟溫熱的雙唇就這麼輕輕碰到了那細軟的雪白絨毛。因為略微傾身的動作,付臻紅的發絲也順勢滑落到了殺生丸的臉上,如墨一般漆黑的秀發像是輕飄飄的羽毛似有若無的拂動著,帶出了輕微的癢意,還有一種馥鬱的馨香緩緩縈繞在了殺生丸的氣息之間。付臻紅吻了一下後就退開了,看著殺生丸還沒有回過神的樣子,付臻紅笑意盈盈的摸了摸這隻犬妖的耳朵,這才起身朝著門口走去。隨著付臻紅與殺生丸越拉越遠的距離,付臻紅對於殺生丸的那一份控製也順勢解除了。然而儘管已經沒有了那股力量的束縛,殺生丸卻依舊待在原位沒有任何動作。額頭處那溫熱柔軟的感覺仿佛還沒有消散,不僅如此,還彌漫出了一股燙意,殺生丸覺得惱怒的同時,心底深處卻又產生了一種情緒不受控製的煩躁感。這邊,付臻紅剛走出門,正好碰到了隔壁的人也從彆墅裡走了出來。是昨天傍晚的朝日奈家的雙胞胎兄弟。銀色頭發的朝日奈椿顯然沒有想到會這麼湊巧的遇到付臻紅,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了一聲,黑著臉瞥過視線不再去看付臻紅。因為昨晚的事情,朝日奈椿前半夜一直沒有睡著,隻要他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這個男人將沾著奶油的指尖撫到他唇上的畫麵。一想到唇上那微涼的觸感,和這個人盯著他時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明明是那麼的輕佻又惡劣,但一對上那雙有幽黑如墨的眼眸,朝日奈椿的心臟就不受控製的微微顫動著。簡直就跟魔障了一樣!好不容易等到了後半夜,朝日奈椿努力去想著可愛的妹妹醬,這才終於睡了過去。所以此刻這一大早就看到這個擾亂了他大半夜美夢的人,朝日奈椿的心情簡直可以說是糟糕透了。作為雙胞胎的朝日奈梓雖然沒有朝日奈椿那般強烈的感官,但因為是雙生子的緣故,昨日付臻紅對朝日奈椿做出的一番舉動,使的朝日奈梓的心裡也多少有些微妙的感應,這也就導致於他現在看付臻紅的情緒也有些複雜。不過比起這一對糾結的雙胞胎兄弟,付臻紅卻根本沒有將昨晚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那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不甚在意的小插曲。因為付臻紅特意選的是這一處距離冰帝學園比較近的彆墅,所以他是一路走著去冰帝學院的。原本冰帝學園的網球部在關東大賽失利,是沒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的,但是因為今年的中學界網球全國大賽是在東京舉行,東京也就多出一個名額。冰帝作為是主辦方之一,多出來的名單自然也就歸給了冰帝。冰帝的醫務室是要經過網球部這邊的,付臻紅走到網球部的時候,這些十多歲的青春少年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訓練。失敗讓網球部的正選們認清楚了自己的不足,於是在得到珍貴的名額之後,才更加倍的努力。網球部很大,儘管現在還很早,場地的圍欄外已經站了不少來加油打氣的女生。這些女生的臉上泛著花癡的笑容,滿眼粉色愛心的看著球場中正在訓練的跡部景吾。作為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在冰帝學園擁有著超高的人氣,後援團的人數也是幾個正選裡麵最多的。“啊啊啊啊!跡部學長!!太帥了!!!”“跡部SAMA每天都是那麼華麗!”“好喜歡,好喜歡跡部學長!”這些女生們在跡部景吾以6-2打贏了作為對手的冥戶亮後,這些在一旁觀看的女生直接激動的叫了起來。忍足侑士擦了擦額前的汗水,一邊看向站在外圍的女生們一邊說道:“跡部的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最後一個“高”字他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頓珠了,目光直直的盯著那一群女生的斜後方。正在與忍足侑士搭檔雙打的日向嶽人見自己的搭檔突然停了下來,於是便順著忍足侑士的視線看了過去。“啊,那不是川上醫生嗎?”日向嶽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讓網球部的所有正選們聽到。川上醫生這幾個字在冰帝學園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超高的人氣。在聽到日向嶽人的聲音裡所提及到這個人之後,所有的正選都朝著付臻紅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在成排的櫻花樹下,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的男人一個人安靜的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對於周遭的喧鬨氛圍仿若未聞。粉色的櫻花花瓣隨著初春清晨的微風徐徐的吹動,偶有幾瓣掉落到了黑發男人的肩頭,風景再美卻抵不過男人的半分姝色。而因為正選們目光的集體彙聚,站在圍欄外的後援團們也紛紛下意識的轉身。在看到已經距離她們越來越遠的黑發男人後,這些後援團的人臉上竟然都浮現出了一抹可惜。她們剛剛竟然不知道川上醫生從她們的身後經過!太可惜了,失去了近距離看到川上醫生的機會。如果說在冰帝學園,網球部正選們的後援團占據了總人數的百分之五十的話,那麼毫不誇張的說,喜歡川上富江的人數就占據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對川上醫生心存悸動的人不一定是網球部的後援團成員,但是網球部的後援團成員們卻一定都是喜歡著川上醫生的人。這裡的喜歡包含了太多的種類,有明目張膽的愛慕,也有小心翼翼的暗戀,更有一種單純的對美的追求。即便關於川上富江的傳聞有太多的負麵化,花心、風流、傲慢、甚至是水性楊花這樣形容女人的字眼,然而這些都依舊抵不住川上富江本身的容貌和周身那種異常吸引人的氣質所帶來的魅力更讓人動容。川上富江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是被眾人關注的焦點。川上富江像是一個發光體,雖然他本身代表著黑暗。付臻紅對於眾人的目光早就已經免疫,他感覺到了這些視線裡有來自於網球部正選們的目光,不過他並不太在意,依舊保持著正常的步調,朝著他工作的地方走去。這邊,直到付臻紅的身影消失之後,眾人才把目光收了回來。跡部景吾看了一眼還有些不在狀態的忍足侑士,秀挺的眉微微皺了起來:“忍足,不能再分心了,全國大賽,冰帝勢必要全力以赴。”說到最後半句話時,跡部景吾那越發低沉的磁性嗓音裡帶著一種睥睨一切的王者之氣。高傲的冰之帝王,希望能帶領網球部的隊員們以最好的狀態奪得全國大賽的桂冠。………付臻紅到醫務室之後,才換上了白色製服沒多久,就有受傷的學生被送到了醫務室。隻是這受傷是假,來看川上富江才是真。好在學園給醫務室專門配的一名助手今日也正好休完假從老家回來,所以對於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學生們,付臻紅通通將隻有一些小擦傷的人丟給了助手。下了班,付臻紅又去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那家波洛咖啡店。照舊點了一杯紅茶之後,付臻紅選擇了上一次坐的位置,不過這一次因為沒有人給他寄書,他自然沒有帶任何東西。於是付臻紅便把視線放到了這家咖啡店的公安先生身上。燦爛的金發,古銅色的皮膚,這位作為組織臥底的公安先生有著越看越讓人覺得英俊的五官輪廓。或許是因為付臻紅的視線太過的直白和不加掩飾,站在櫃台處的安室透想要忽略掉這道目光,卻發現無論怎樣都無法做到徹底的無視。就連女店員榎本梓也發現了付臻紅對安室透的關注,沒忍住感歎了一句:“安室先生,那位超有魅力的客人一直在看著你啊。”安室透垂下眼眸,一抹深沉的思索從他的眼底劃過,隨即才輕輕的嗯了一聲。榎本梓站在安室透的旁邊,雙手撐著櫃台,捧著微紅的臉頰說道:“如果我被這位先生一直這麼看著的話,肯定緊張的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安室透沒有說話。事實上,在半個多月前,安室透就暗自查過這個男人的身份,然而從各種渠道得來的信息無一例外的都是浮於表麵的內容。一個在醫學領域裡卓越優秀的醫生。不過,安室透可不相信川上富江這個人緊緊隻是一個醫生這麼簡單,越是正常不過的履曆越是值得深究。但即便安室透有所懷疑,卻也查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外界的調查找不到突破口,那麼便隻有通過自己的觀察來判斷了。安室透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對川上富江的身份如此在意,或許是因為那晚川上富江在與江戶川柯南說話時、那實際是高中生的大偵探臉上所露出的驚恐神色。又或許是因為作為一名公安人員的那份本能自覺在告訴著他,這個男人身上所隱藏的秘密對太來說會是極其有用的信息。這麼想著,安室透抬起眼皮,不著痕跡的看了付臻紅一眼。一直注視著安室透的付臻紅捕捉到了這名公安先生那狀似無意的輕瞥,唇角微微一勾。他衝著女店員榎本梓招了招手示意,在這位可愛的女性受寵若驚的走過來之後,輕聲說了幾句話。榎本梓緊繃著身體聽完付臻紅的話,太過緊張的她僵硬的點了點頭後,紅著一張臉一步一步走了回來。安室透微微皺了皺眉:“他對你說了什麼?”榎本梓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整個人仿佛都還沉靜方才靠近那位客人時那種心跳加速的腎上腺飆升感。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榎本梓傻乎乎的用手大力的拍了怕自己的兩側臉頰,然後才回答道: “那位先生剛剛問我店裡有沒有波本威士忌。”安室透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波本威士忌?波本……這一瞬間,一種久違的緊繃感瞬間席卷安室透的全身,他垂在身側的手也下意識的握緊成了拳,心臟跳動的頻率也開始迅速攀升。咖啡店裡是有酒飲提供的。如是川上富江說的是其他酒,安室透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偏偏問的是波本威士忌。他在組織裡的代號就是波本。榎本梓說對方問得是有沒有波本威士忌,而不是點一杯波本威士忌。若是用的“點”,那麼這自然單純的是指得酒。然而對方用的是有沒有,這樣的措辭既是可以指酒,也可以指……人!此刻,安室透竟然無法判斷出這究竟是不是一個巧合,是他多想了。他抿了抿唇,很快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後,又問道:“他還說了什麼?”榎本梓仔細回憶著,事實上,方才因為太過緊張,她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的,思緒完全都是混亂的狀態。“噢!我想起來了!”榎本梓說道:“那位客人還問了我蘇格蘭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哪個更好喝一點。”這下,安室透已經無法再說服自己說這隻是一個單純的巧合了。蘇格蘭威士忌,是諸伏景光在組織裡的代號!一想到這位曾經的警校同學,對於他為掩蓋身份而不得已自殺殉職的死亡,一直是安室透心裡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波本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這可以是酒,也可以是組織的代號。安室透的眼神完全暗了下來。他的麵色變得越發沉靜,心跳卻跳的越發劇烈。這並非是身份可能被知曉的緊張,而是其他更複雜的情緒。安室透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起了每一種可能性。川上富江會不會也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又或者是其他幾個組織的臥底?“安室先生?安室先生?”直到榎本梓喊了安室透兩聲之後,他才從思緒中迅速抽離,恢複成一貫溫和陽光的樣子,“怎麼了?”“安室先生,你剛剛是在想什麼嗎?看起來嚴肅得有些嚇人了!”安室透摸著頭發笑著:“嚇到你了嗎。”他說完,再去看向付臻紅所在的方向時,那裡隻剩下了空掉的座位。“已經走了,那位客人剛剛離開的。”榎本梓回道。“這樣啊……”安室透對榎本梓說道:“我突然想到有點事要去樓上偵探事務所一趟,這裡麻煩小榎你先暫時看著一下。”“啊,好的。”安室透在走出咖啡店的瞬間,臉上那陽光燦爛的的笑容儘數消失,他雙唇緊閉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沉著臉走上了樓。有些事,他大概需要和那位偵探小學生仔細交流一番。這邊,毛利偵探事務所裡。一個是被組織裡的琴酒喂了藥而變小的名偵探工藤新一,一個是在組織裡當著臥底實際是日本精英公安的降穀零。在這兩個互相知道彼此真實身份的人,暫時放下對彼此的戒備而開始真正認真的交流起來的時候,另一邊的付臻紅已經進到本丸裡用完了晚餐。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在一眾刀劍付喪神的臉上劃過,最終定格到了眼裡有著一汪金色新月的刀劍付喪神身上。今晚的近侍,是三日月宗近。
第147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