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醜！嘔~”

墨玄隻是看了一眼，便有點兒忍不住想吐。

平日裡他最喜歡吃魚，但如今看到這人和魚結合的樣子，隻覺得惡心。

戚檀看了看天色，道：

“他們不喜烈陽，我們還有時間。”

“如果那小女孩的話沒錯的話，這城中妖毒應該和城主府有關係，正好我們原本就要去城主府，不如現在就去。”

墨玄擦了擦嘴角，蒼白著臉點了點頭。

他想，他可能很久都不想吃魚了。

兩人一路走在陽光下，來到城主府，一眼便發現了府內衝天的妖氣和鬼氣，看來他們來對地方了。

破門而入後，裡麵的妖怪被驚動，直接攻了上來。

戚檀出手反擊，打鬥間，發現這竟然是一隻錦鯉妖鬼。

錦鯉在人間素有好運名聲，雖然是妖，卻是近乎靈的一種存在，可這隻錦鯉不僅死了淪為妖怪，渾身還布滿了血孽，再加上之前那些怪物身上的妖毒也是屬於魚類的，顯然和它有關係。

確認後，戚檀不再留手，很快便把妖鬼打得奄奄一息，正準備讓對方魂飛魄散的時候，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不知道從何處跑出來擋在了妖怪身前。

“不！彆殺他，求求求你們！”

戚檀收回手，但仍然沒有對妖怪放鬆警惕，向女人問道：

“你是……”

女人神色哀戚，看著虛弱的妖鬼流出一滴淚。

“我…我是泗城的城主夫人…小鯉她不是壞人，她也不是故意想要害彆人的……”

原來，城主夫人幼時救下了擱淺的鯉魚妖，當時對方開口道謝，還嚇了一大跳，得知它隻是一條連化形都做不到的小妖後，城主夫人就沒那麼害怕了，之後兩人還成為了好朋友。

後來城主夫人嫁入城主府，小鯉便通過河道也住到了城主府的池塘裡，城主夫人經常讓下人離開，假裝喂魚，實則是和小鯉聊天，這樣的日子一眨眼就過了很多年，但城主夫人的日子卻越來越不好過。

因為她生不出孩子，城主納了幾房美妾，其中有人生了野心，給城主夫人下了毒。

小鯉知道後，急得不行，每天晚上費力地跳上岸，把城主夫人身上的毒吸到自己身上，然後它再一點點地消化。

可城主覺得城主夫人是得了怪病，到處尋找神醫，然後一個路過的捉妖師發現城主府內的妖氣，斷定城主夫人的怪病是妖怪所為，不分青紅皂白殺了小鯉，又說用對方的屍體鎮宅，可保佑城主家族大興等等，最後從城主身上騙走了一大筆金銀後，把小鯉的屍體填入了池塘中。

可池塘裡的水和城中平民的用水是流通的，而且小鯉身上的妖毒和從城主夫人吸來的毒素混合在一起，讓妖毒產生了變異……

總之，等城主夫人好不容易好轉後，事態已經無法挽回。

小鯉沒有傷人之心，卻因為妖毒蔓延至全程波及平民，身上的血孽也一日比一日多，神智也一日比一日少，可她始終都未曾傷害城主夫人。

“原來如此。”

戚檀恍然大悟，第一時間讓墨玄區把池塘裡的屍體撈出來，沒辦法，她也是人類，妖毒對她也有影響，同為妖類的墨玄倒是沒事兒。

墨玄忍著對水的厭惡，把小鯉的屍體撈了出來，為了確保屍體不再繼續散發妖毒，索性一把火燒了。

小鯉似有所感，最後看了一眼城主夫人後，選擇了魂飛魄散。

“小鯉！”

城主夫人泣不成聲，想要阻攔伸手卻什麼也抓不住。

她不明白，她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想要閒時聊聊天，說說話，就這麼簡單的願望而已，竟然也無法完成。

戚檀歎了口氣，隨後開始清理城內即將淪為妖物的人類，看著一個個非人非魚的怪物在烈火中化為灰燼，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那個小女孩的爹娘，但可以確認的是，他們都沒救了。

也不知道那些見勢不妙逃跑的人，有沒有發作，但戚檀也沒有時間去一個個找回來解決了，因為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等他們回到城主府時，看到的卻是割腕自殺，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城主夫人。

“你怎麼這麼傻？”

戚檀看到這一幕無奈急了，他們還沒問那個捉妖師的信息呢。

墨玄更是急得追問道：

“你先彆死啊，快告訴我們那個捉妖師是誰？我們還要找他報仇呢，他沒死你就自殺沒感覺不甘心嗎……”

城主夫人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失去了呼吸。

兩人沉默半晌，最後還是選擇把城主夫人的屍體下葬了，快到城門口的時候，互相的眼神都有些茫然。

失去了城主夫人這個有可能知道捉妖師身份的人，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裡繼續追查線索。

正在這時，他們突然聽到一道慘叫聲，是剛才那個小女孩的。

戚檀意識到不好，急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慘叫聲發出的地方。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些逃離泗城的人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多遠，便紛紛妖毒發作，本能地又回到泗城，正好碰見了小女孩，等大黃狗聽到動靜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粥粥，快跑！啊——！”

危急時刻，小女孩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大黃狗，自己卻被其中一個怪物抓住，然後一口咬在了脖頸處，血流如注的同時，妖毒也開始入侵她的身體。

戚檀雖然趕到的第一刻就推開了怪物，救下了小女孩，但還是有點兒晚了。

“汪！汪！”

大黃狗想要回來，卻被怪物追逐，跑著跑著便消失在了不遠處的樹林中。

墨玄放火殺怪物的同時，戚檀試圖拯救小女孩。

因為怪物正好咬中了動脈，或許等不到妖毒發作，小女孩便會因為失血過多先一步而死。

小女孩卻拚儘最後一絲力氣，伸手拉住戚檀的衣角。

“姐…姐姐…你見到我的爹爹娘親了嗎？”

看到她眼中的期冀，戚檀心中不忍，但最後還是選擇了誠實已告。

“我不認識你的爹娘，但是我想，或許你很快就能看到他們了……”

小女孩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真的嗎？那太好了……”

她轉過頭，想要最後再看一眼陪伴她多日的大黃狗，但最後什麼都沒看到，便閉上了眼睛。

墨玄已經解決了周圍的怪物，戚檀沉默了一會兒，把小女孩埋葬了。

戚檀心中生出一種自己是災星的錯覺。

因為自從她上了戰場回來後，不過短短幾天，便已經見證了很多人的死亡……

正在她愣神的時候，遠處一道悠閒的人影突然靠近，而且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歌，可當對方突然發現地上的灰燼時，歌聲突然一滯，然後那人蹲下身體，檢查了一下灰燼後，勃然大怒。

“啊！是誰？我好不容易遇到的獨特妖毒，精心布局，終於到了收割的時候卻功虧一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那人無能狂怒，戚檀和墨玄意識到了什麼，對視一眼後，出現在這人麵前。

“你們是誰？！”

那人見到突然冒出來的戚檀和墨玄，嚇了一大跳。

墨玄直入主題，逼問道：

“泗城的妖毒是你搞的鬼，所以你就是之前出現在城主府的那個捉妖師？”

男人一愣，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是又如何？不過你們…難不成我的精心布局就是被你們給毀了的？該死！”

“你們知道為了這些妖毒我付出了多少精力嗎？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特殊妖毒，隻剩一日便可以收割，可偏偏被你們給毀了……”

墨玄眼中立刻泛起了紅。

“既然這樣，那當初在小院殺了那些小貓妖的也是你？”

提到小貓妖，男人臉上浮現一絲意外。

“原來你們竟然是從那裡一路追過來的，不過你們可找錯了人，我隻是跟著去看熱鬨的，你們要找，應該去找我的師弟，因為要不是他忍辱負重，假裝受傷，也不會讓我們宗門多了一大批妖丹妖魂，隻可惜都是一群小妖，還是差了點兒火候，但也聊勝於無……”

聽著男人輕蔑的評價，墨玄再也忍不住了，化為原型和男人打了起來。

豈料男人根本不怕，眼中反而還冒出了精光。

“正好你們毀了我的妖毒，那就用你的妖丹來賠吧！”

意外的是，這男人竟然真的有些本事，眼看墨玄落入下風，戚檀出手，終於將男人製服。

見墨玄準備直接把男人殺死，戚檀提醒道：

“稍等，他口中那個師弟還不知道身份呢，你可以試著搜魂……”

墨玄恢複了理智，立刻對男人用出搜魂，眼前也多出很多片段。

他看到男人喊一個人師弟，跟著對方來到熟悉的小院……

正準備看更多的時候，誰知道男人竟然突然大吼一聲，整個身體如氣球一樣的**開來。

因為墨玄和戚檀離得太近，根本來不及反應。

隻聽“砰”的一聲響起後，四周又變成了死一樣的寂靜。

大黃狗終於甩開跟著他的怪物，返回這裡的時候，一個站著的人都沒看到。

而此時，戚檀和墨玄已經出現在地府之中。

“哎呀，怎麼又來一群人，前些年饑荒瘟疫死的那些人都還在等著排隊投胎呢，對了，閻王說沒地方安置的話就丟惡鬼坑，那就把他們這群人都扔進去吧……”

鬼差不耐煩地嘟囔兩句後，將剛死忘還渾渾噩噩的戚檀和墨玄一起推入惡鬼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