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我們是南洋人(第三更,求訂閱)(1 / 1)

一場奧運會,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南洋——有超過20萬各國遊客來到了南洋,這或多或少是南洋第一次在短時間內迎接如此眾多的國際遊客,這當然也得益於過去幾年間,世界民航業的發展。

而這些國際遊客之中有65%是由C707、C717運來的,噴氣式飛機,往往是人們對南洋的第一印象。

而也正是這場奧運會,南洋第一次直觀的展現在世人的麵前,甚至被放到顯微鏡下。雲集於此的數千名各國記者,差不多是用放大鏡來看待著南洋。

沒有比賽的時候,記者們都會聚集在酒店的酒吧之中,輕柔的音樂、怡人的溫度,再加上冰鎮的啤酒,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美妙,人們在那裡討論著的,談論著的,不僅僅隻是比賽,還有南洋。

“真的很了不起啊……”

看著街道上井然有序的交通,蓋伊·特立斯用讚歎的語氣說道:

“你看,這就是南洋,寬敞的街道上看不到任何擁擠的場景,即便是發生了短暫的擁堵,他們也不會氣急敗壞的按喇叭或者叫罵,最重要的是……這裡很乾淨!街道上看不到一丁點的紙屑垃圾!”

“那是因為南洋人的素質的非常高,奧運會開幕式結束時,全場10萬多南洋人結束時離場,偌大的場地看台上沒有垃圾、紙屑,很多人都在主動的撿拾垃圾。”

本·布拉德利,現在還不是那個在十幾年後以《華盛頓郵報》執行編輯的身份頂住壓力報道“水門事件”的牽頭報道人,他隻是被報社派到南洋來的采訪的罷了,他的第一篇文章就是以整潔的看台來描述開幕式上的震驚,

“如此乾淨的原因,是因為南洋人擁有非常高的整體素質。”

聽著他們的讚歎聲,蕾切爾·卡遜卻說道:

“儘管我們不得不承認南洋人的整體素質或許很高,但是,你們不要忘記,在旅行手冊上提醒——在這裡亂扔垃圾,首次就要處於10元的罰款,第二次處於50元罰款,第三次就是250元!除了罰款,法庭還會發出指令,要求違法者在社區內清理垃圾,時長最長可以達到12個小時。在我看來,所謂的高素質,完全是因為法律上的約束!”

作為一名生物學家和作者的蕾切爾·卡遜,來南洋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觀看奧運會,她還想要探尋南洋的動物保護——“侵略性保護”,將他國瀕臨滅絕的物種遷往南洋,甚至不惜人為的滅絕本地物種。

“如果沒有了法律的約束,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會消失。”

麵對蕾切爾的反駁,本·布拉德利說道:

“或許會,或許不會,但當習慣形成之後,他們就會養成習慣。”

如果李毅安聽到他的這番看法,一定會大叫知己,事實上,當年製嚴苛的法律禁止人們亂扔垃圾,其目標就是為了通過懲罰,讓人們形成不亂扔垃圾的習慣,而在移民培訓時,對此也加以反複強調。

埃德·布萊德利立即反駁道:

“本,你要知道,習慣,習慣是以侵犯個人權益為前提的!”

做為在座的唯一一個黑人,他對南洋沒有任何好感,畢竟,有關南洋歧視黑人的傳聞他聽說過太多,而且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在這裡采訪期間,他每天至少都要受到幾次警察的盤查,隻差沒在他的額頭上寫上“罪犯”兩字。

“我和一些本地的居民聊過,他們說,在這裡的社區,他們需要簽署居民公約,保證自己的家庭衛生符合標準,如果違反標準,也會受到相應懲罰,從警告到罰款。他們無處不在的管理著你的一切!”

麵對這樣的指責,本笑道。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在美國不也是一樣嗎?如果我們的草皮變成雜亂不堪的話,社區也會發警告信的。”

“那不一樣,一個是家中,一個是室外!哪怕我的家裡變成垃圾桶,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無意和埃德爭論下去的本,笑了笑,說道:

“沒有任何人願意與垃圾為鄰不是嗎?”

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分的本,又補充道。

“我隻是假設,說到這裡的社區,我覺得我們應該去他們的社區裡看看,畢竟,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給所有人提供了房子!”

本的建議,讓眾人無不是一陣讚同,在座的這些記者,大都是各大報社的名記,他們來這裡並不僅僅隻是為了報道奧運會,賽場上的比賽,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可報道的,畢竟,有電視攝像機對準著賽場,相比於賽場,他們更關注賽場之外。隻有如此,才會更吸引讀者。

就像本的那篇報道一樣。

他的建議的立即引起了眾人的讚同,很快一行人就乘出租車去了郊外的一個社區,和所有南洋的社區一樣,一棟棟房子散布在如茵的綠地上,社區看起來整潔極了,在本看來,即使是美國的高檔中產社區,也無法與之相比。

埃德·布萊德利打量著空蕩蕩的社區,說道:

“我們來的時間好像不對。”

“這個時候,可能都在工作,在這裡,女人們也是需要工作的。”

蕾切爾·卡遜用充滿諷刺的語氣說道:

“他們甚至製定了法律要求人們必須工作,嗯,法律,這裡到處充斥著法律。”

隨後他們就在社區裡逛著,和所有的地方一樣,社區街道上沒有一點垃圾,屋前的草坪修剪的也極其平整,又走了一會他們看到一個社區送報點,那裡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在清點著報紙,將報紙按客戶的需要整理好,於是幾個人便走了過去,通過翻譯告訴對方,希望能夠和聊一聊。

瞧著這幾個洋人記者,雖然手頭的活還沒乾完,但馮大海倒也沒拒絕,直接和他們聊了起來。

“這麼說,你來這裡已經十三年了!”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你剛來這裡的時候,這裡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

將手裡的報紙往地上一擱,馮大海說道:

“還能是什麼樣子,到處都是雨林,雨林裡頭到處都是和大腿一般粗的蛇,那時候,我們來到這裡,隻覺得這地方壓根就不是人呆的,要不是在這裡能吃飽飯,還有肉吃,有錢拿,孫子才呆在這裡……但是,當我們拿上工具,開始改造這裡,建設這裡的時候,它們就徹底改變了。”

他不知不覺地陷入了一段狂熱回憶中,

“十幾年前,還有整個五零年代,我們都朝著同樣的方向……感謝閣下,我們有了這樣的機會。你談論夢想。見鬼,我們有我們的夢想,我們的夢想是前人從來沒有的。你看這裡房子,我們祖祖輩輩都沒住上過這樣的房子!

過去,能吃頓飽飯,就是老天爺保佑了!在那裡,我們就是牛馬!世世代代都是牛馬!曆朝曆代都是如此,累死累活,也就是勉強糊口,甚至還要餓死。

可是在這裡我們是人,我們就是開拓者!我們開創出來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這世界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

這個世界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

馮大海說不清楚,這更多的是一種感受,他能夠感覺到這裡的不同,這正是他所渴望的樣子。

此時的馮大海是狂熱的,而且是驕傲的!

這種狂熱是發自內心深處,對南洋這個國家的狂熱,這是美好生活所帶來的狂熱。而驕傲是源自於身為南洋人的驕傲,也正是這種驕傲,讓他們在官方的宣傳下,希望把南洋最美好的一麵展現給全世界。

短短的十四年後,這個從原始密林中走出來的國家,迎來了全世界矚目的盛會,這是一次千載難逢樹立南洋形象的絕佳機會,也是走出厚重曆史,實現自我認同的窗口。

“南洋人”這個觀念,也在這樣熱烈的大環境下,得以進一步刻印在每一個南洋人的心中,在媒體的大量報道下,南洋人認為他們在經濟、科技及文化各方麵均已達成驕人的成就,民族自信心達到一個高峰。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看到沒有一片垃圾的體育場,看到整潔的社會、有序的街道,這種乾淨整潔,團結一致甚至奉獻精神,其實,都源自於一種自我認同——南洋人的自我認同!

而作為這一切的親曆者,或者說,作為一個經曆過饑餓、戰亂的老人,馮大海的認知是更為清楚的,他回想著過往說道:

“在這裡,我們所有人都是親人,都是家人,沒有什麼是我們不願意為彼此做的。照看嬰兒,捎彆人一段路,甚至幫暫時困難的人支付貸款,我們願意為彼此去做……”

將目光投向遠處,看著眼前的這片整潔的社區,馮大海的神情中充滿了驕傲,因為自己是社區中的一員而驕傲,更多的是因為他是“南洋人”!

看著站在門邊,凝視著社區的馮大海,本拿起了相機,拍了一片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指中夾著香煙,凝視著前方,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前方整潔社區綿延起伏……

幾周後,這張照片被刊登在《時代》雜誌上,標題是——《南洋人》。

在一行人離開這個社區時,他們一行人在路過一間托兒所時,看到托兒所裡嬉戲玩耍的孩子,在一行人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時,蕾切爾·卡遜則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公告欄,那裡有一篇用中文和英文書的布告。提示大家周三將進行DDT噴灑殺蚊,要求大家在噴灑時間內離開噴灑區。

顯然,這就是熱帶地區的一種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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