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在聯合訓練中心,都有來自各國的軍官在那裡接受訓練。
作為聯合防務計劃中的一部分,這種訓練是旨在加強友好國家的防務力量,通過培訓讓他們掌握現代化的戰爭方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培養自己的人。
翻看著麵前的這份名單,李毅安隻是默默的點著頭,每一次培訓,調查部都能夠從那些受訓軍官裡發展一些“自己人”。
其實,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要不然何必援助他們呢?
儘管對西貢的軍事援助,是有限的,但是在軍官培訓上,還是非常上心的,因為這種培訓有助於未來的計劃。
“阮文龍?”
在看到這個名字時,李毅安稍微愣了一下。
海兵隊,阮文龍。
雖然對於這個人並不熟悉,但是在任何西貢覆滅的記錄中,他都是不曾被回避過的對象。
在另一個世界當戰爭結束的時候,麵對國家的滅亡,已經是海兵隊中校的阮文龍,在西貢陷落時,於海兵隊雕像下自殺殉國,就像日後蘇聯大廈將傾時自縊殉國的阿赫羅梅耶夫元帥一樣。
其實無論是在哪個陣營中,總會有人把自己的信仰貫徹到底。
這家夥濃眉大眼的家夥,居然成為調查部的合作對象。確實有點出乎意料啊!
或許這也就是蝴蝶的翅膀吧。
感慨之餘,李毅安又詢問了一些,那些合作對象的晉升等問題。
“我們可以施加一些力量幫助他們晉升,在他們的體係之中,我們的人越多對下一步的計劃也就越有利。”
並不僅僅隻是西貢,包括韓國等國家在內,同樣也是如此,要不然又何必把他們從大老遠的地方拉到這裡進行培訓呢。
把他們送到更高的位置上,在將來實施計劃的時候,才能夠得到他們的配合。
“是的,閣下,我明白。”
想了一下,程鵬安又說道:
“有一件事,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在西貢的利益。”
“西貢的利益!”
李毅安的眉頭輕揚,說道:
“是美國人嗎?”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在美國新任大使上任之後,開始對西貢施壓,對他進行各種“政治手術”,目的就是迫使他聽話。麵對美國的施壓,吳庭豔和華盛頓的關係,用溫度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已經到了冰點,雙方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了。隻有“離婚”一條路可選擇。
但是和美國做夫妻,可沒那麼容易——去到特定的場所辦個手續蓋個章那麼簡單。想和美國“離婚”,那是要付出可怕的代價的。華盛頓見吳庭豔很不聽話,便決定采取措施,準備徹底“離婚”,恩斷義絕。
“是的,閣下,根據我們在其軍方的內線得知,美國方麵已經轉而支持他們的倒吳行動!”
對於這樣的結果,李毅安並不覺得奇怪,物色一個合適的“小三”,然後“離婚”,這是美國在冷戰期間最常乾的事情,從表麵看,美國永遠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攆走原配,娶了小三,落了實惠,就行了!
西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其實這也正是自己所需要向他們學習的。
“目前,計劃已經進入到實質性的操作階段。28日,也就是昨天,在楊文明的授意下,陳文敦將軍再一次與羅奇大使會麵,應該是求證美方是否支持。今天,美國太平洋駐軍總部就下令海空兩軍至越南海麵進入戒備狀態。今天上午,西貢市長宗室訂,其兼任第三軍區司令,以軍事演習為名,令下屬的特種部隊調離首都。”
隨後,程鵬安又特意介紹了一下宗室訂的情況:
“宗室訂此人,可以說是軍變成功與否的關鍵所在。因為宗室訂身居要職,不但是西貢的市長,更是第三軍區司令。他深受吳庭豔的信任,是其的心腹愛將,對其非常重用和愛護,外界傳言兩人的關係那是情同父子。也正是這種特殊的密切關係,吳庭豔才把京畿之安危托付其手。此人若在,軍變就不可能成功,但就今天的這一情況來看,吳庭豔很有可能看錯人了——宗室訂應該已經加入了叛軍的陣營,給政變部隊打開了大門!”
在程鵬安一一介紹著西貢的情況時,李毅安的眉頭緊鎖,吳庭豔被趕下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從他上台之後,一直試圖保持所謂的獨立性,就決定了他的命運,再加上,在他的統治下,南方的局麵越來越混亂,其內部高層和軍內對吳庭豔政府的不滿,並動搖了華盛頓支持吳庭豔的決心。
“閣下,我們在這一事件中,應該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
程鵬安會這麼問,是因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西貢算是一定程度上的盟友,而且吳庭豔對這裡的態度也是頗為友好的。現在,在政變即將發生的時刻,這裡的立場當然很重要。
“我們……”
想了想,李毅安說道:
“對於西貢,我們無能為力,美國終結吳庭豔的目的,既是為了樹立更好的傀儡,同樣也是為了穩定西貢局勢、避免西貢進一步內訌。
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在吳庭豔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把局麵維持在現在這種局麵下,但同樣,現在,在北方全力滲透,而且要武力統一的情況下,除了美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拿出足夠的財力幫助他們抵禦北方。”
其實,這就是現在西貢最大的問題——一邊是沒有人能夠維持有效的統治,美國人以為換一個人就能穩定西貢的局勢,可事實上,直到西貢崩潰,西貢都一直處於極度的混亂之中。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如果不是美國的援助以及在美國援助下建立的軍隊,還有一定的戰鬥力,西貢早就完蛋了。根本撐不了十年。
其實,這一點,後來美國也是非常清楚的,就像他們自己的評價一樣——河內有政府、有目標、有紀律,而西貢的政府則是一場鬨劇,從真正意義上來說,西貢是一個有軍隊而無政府的國家。
在這種局麵下,趟這池子渾水,是絕對不明智的。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在戰爭中一點點的耗儘自己的力量吧。
長達十幾年的戰爭不僅僅隻是讓美國精疲力儘了,其他國家同樣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就先讓他們去耗著。等到力量耗個差不多的時候再去摘桃子。
但是這樣的亂局,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畢竟,渾水才好摸魚,如果沒有這樣的亂局,將來怎麼謀略西貢呢?
亂!並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先讓美國人用時間證明,他們在那裡到底有多麼失敗吧,包括他們扶持的代理人有多麼的失敗。
沉思了一會,李毅安搖頭說道:
“告訴楊文明,我們不反對西貢的更迭,但是我們的利益不能受到任何損害!”
就這樣,在一瞬間,大海另一邊的西貢,一個人或者說一個政權的命運被拋棄了。
事實上,從他一方麵歡迎美國的援助,但另一方麵又努力反對美國主導西貢的那天起,他的命運就已經被注定了。
在冷戰期間,任何一個試圖自主的國家,都必定會走向這樣的結局。
換句話來,身為傀儡,要有身為傀儡的自知之明!
否則,等待他的注定將是滅亡。
隻不過,在很多時候,那些人是分不清楚自身位置,所以,總會有一些傀儡被新的“小三”所取代。
這一天,李毅安並沒有呆在官邸,而是去了老官邸,後花園的湖邊散布著幾棟彆墅,其中一棟,住的不是彆人,正是南芳皇後。在過去的幾年之中,她和孩子們一直住在那。
至於那位保大帝,早在幾年前,就搬到了古晉,畢竟,那裡是個美女如雲的地方。
這邊剛推開門,李毅安就看到南芳,她迎過來說道:
“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我還以為你把這裡給忘了呢,”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驚喜,李毅安便說道:
“怪我,平時來這裡來的少了一些,對了,天福和天賜呢?”
天福、天賜的南芳生的兒子,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在越南國內南北雙方引發了不小的震動。畢竟,越南民間傳說之中就有過預言,“禦出雙生,大南天明”,而他們的出生恰好應讖。
也正因如此,他們雖然從來沒有回過那裡,但是在西貢等地他們一直都享有非常高的聲望。
“你還想到他們啊,他們這陣子可隻能在電視和報紙上才能看到你。”
聽著南芳的抱怨,李毅安無奈的聳了下肩膀,說道:
“哎,這件事怪我,你也是,有時間,應該帶著他們一起到官邸去的,畢竟,他們都是兄弟姐妹,總是要多接觸一些,畢竟,都是自家兄弟。”
“我知道,可是……”
南芳的臉色微微一黯,說道:
“他們總歸還是姓阮。”
這就是一個非常無奈的事情,從名義上來說,天福、天賜都是阮氏的子孫。
這一點說起來,倒是和安德魯有些相似,並不僅僅隻是他們,還有伊拉克那邊。
好吧……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的無奈。
看著神情失落的南芳,李毅安說道:
“放心吧,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將女人摟住懷中,李毅安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對她說道:
“有一天,他們會回到西貢的,在合適的時機到來之後,他們會回到那裡,得到屬於他們的一切。”
雖然他們的上麵有大哥,可那又怎麼樣呢?關鍵還是要看誰能得到支持。
有了自己的支持,兄弟返回西貢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真的,真的能夠回去嗎?”
南芳有些疑惑,但卻又有些期待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那會是什麼樣時候呢?
彆人不知道,李毅安卻很清楚……現在,這場苦跌打,就是謀略西貢的第一步!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要先苦苦西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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