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夢(1 / 1)

全能大畫家 杏子與梨 1103 字 1個月前

“呦,這口氣還挺大的。”

瓦特爾老師勾起了嘴角,俏俏吹了個口哨。

他心下覺得很有些好玩。

顧為經的水平他知道。

技法提高的快是實話,畫的好也是實話,但是嘛如何也得講個基本邏輯。

咱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物,不是?

真正特彆豪氣的禮物,瓦特爾也不是沒見過。

德威規定,老師不可以任何形式接受超過20美元的禮物。

瓦特爾教授接到的最重的學生禮物,是以前一個小胖子老爹送的兒子考上康納爾大學給的感謝禮。

兩瓶酒外加一隻冰藍色的佛陀吊墜。

酒苦兮兮的不好喝。

而外國人玩祖母綠,不太玩翡翠。

瓦特爾當時以為那個吊墜隻是普通的小玩意。

他還是多長了個心眼,去找學校裡外聘的教珠寶鑒賞的老師估了個價。

當得知這玩意是什麼冰種的,竟然要個好幾千美刀。

瓦特爾度過了天人交戰的一個晚上,終於師道尊嚴占據了上風,還是老老實實的找校長走學校官方渠道,把這件禮物給退了。

後來他才知道。

那看上去普普通通蔫頭蔫腦的小胖子老爹竟然是位翡翠大礦主。

兩瓶不到三美元的本地油櫚酒,搭配能買一卡車油櫚酒的禮品,放在同一個不起眼的袋子裡一起送。

端是土豪的不拘小節。

但送他……“實現夢想”的機會的……認真的說,瓦特爾教授生平還真第一次見到這種自信滿滿的學生。

“有自信哦。”

瓦特爾甚至完全能猜到,對方畫的是什麼東西。

他的夢想嘛。

要不然對方紙上畫了六百萬英鎊給他。

要不然。

自然無非便是那張“博物館島”的寫實風景畫了,那是他苦苦追尋十年而不得的夢中女神。

要是顧為經真的畫了一張寫著“6millon”的支票給他。

瓦特爾還蠻佩服這小子的幽默感的。

要是後者嘛。

老實說,這事兒本身就太有幽默感了。

顧為經畫的再厲害,仍然在和瓦特爾自己水平的伯仲之間,乃至稍微低一線的水平。

寫實畫法和寫意畫法不同。

後者無論是野獸派還是立體主義,都是極講究靈感、情緒的畫法。

不是說技法不重要。

技法永遠都是一切繪畫流派的地基。

沒有地基,就沒有高樓。馬蒂斯、畢加索,這些抽象畫家,都是線條功力非常好的。

大量玩繪畫概念的名家,本身都是寫實的大師。

但至少玩抽象,玩“神髓”的畫派領域,是有三年不鳴一鳴驚人,枯坐五年、一朝得道的事情發生的。

原本平平無奇的畫家。

或者忽然開悟了,猛的拍出一張很牛逼的作品,或者你塞的錢實在太多,媒體吹的你很牛逼。

這個邏輯是對的。

但媒體要是吹某個沒名堂的寫實畫家出去采風了一趟,抬頭看了一晚上月光,就吃了靈丹,寫實技法大進,脫胎換骨雲雲。

忽悠忽悠外行人問題不大。

但內行人會笑你傻逼……至少是太不專業了,誇人都不講基本法。

瓦特爾主功的寫實風格,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內家拳”,沒什麼花裡哨的,就是練。

技法最不會騙人,也不會不勞而獲。

每一步都有跡可循。

寫意畫家的提高是一朝悟道。

寫實畫家的提高是打怪升級,包括職業生涯的走向也是如此。

純粹走“概念美術”的藝術家,成敗都快。

合適的炒作擊鼓傳花下,可能作品成交記錄從幾萬刀賣到上百萬美元,沒準隻要短短一兩年時間。

但泡沫破碎,從聚光燈下的寵兒,變為無人問津的才儘江郎,也隻需要短短一兩年的時間。

無論是畫家還是藝術品投資人,大家玩的全都是一個坐過山車的心跳。

而走寫實風格的藝術家,則是慢慢的踏實往上爬。

技法提高和職業生涯的軌跡往往都是連續。

從無人問津,到略有薄名,再到嶄露頭角,到功成名就,最後成為天王巨星……都是按照這個軌跡一步步的往上爬。

有舍有得。

走的慢,也會在起起伏伏間站的更穩。

縱使提香、透納、門采爾包括畢加索,他們都是年少就成名,讚譽滿城的神童天才。

但研究這些人的履曆,就能發現他們年輕時的路照樣走的都很踏實。

和普通畫家沒什麼兩樣。

對藝術感冒萌生興趣、學習、被本地的富商或者神父看重資助、學習,送入美院或者大師的畫室、學習、參加畫展、學習、成為紅衣主教或者王室最愛的畫家……無非就是一個西方舊時代大藝術家最正常的登天之旅。

包括作品間所表現的技法的提高,也是慢慢的有跡可循的。

隻是天才們的慢,對普通畫家來說快的像是一道閃電。

很多職業畫家一輩子都難以逾越的門檻和瓶頸,對他們來說,隻是幾個月,乃至一兩周就跳過去了。

無論是技法上的,還是職業道路上的,都是如此。

但再快也得有個過程不是?

“哼,我畫了十年,你刷一下就跳過去了,咋可能呢。你這是坐的火箭起飛?”瓦特爾咂吧了一口啤酒,點評道:“還是年輕啊,這心飛的比技法飛的還快。”

瓦特爾咧嘴笑笑。

【……球來的基米希腳下,這位拜仁隊長選擇將球做給前場的托馬斯·穆勒,25號德國國腳持球向著前場內突破,他能成功麼……球被解圍出了底線。】

打開電視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場了二十分鐘了。

“唔!”

瓦特爾端著啤酒,望著狼堡化解了拜仁慕尼黑一次精妙的進攻,有些遺憾的舔舔嘴唇。

又把眼角的餘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工作間大門上所貼著的便簽。

他本來想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安安靜靜的看個球先。

可是嘛。

此刻瓦特爾倒真的被顧為經勾搭起了好奇心。

他主要是想要看看,這位畫技進步速度讓他每天像是吃了酸葡萄一樣的學生,難得的說大話,吹牛皮破產的樣子。

“年輕人啊,被誇兩句,就是會浮躁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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