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必勝的命運(1 / 1)

全能大畫家 杏子與梨 1222 字 1個月前

郎世寧畫了一輩子研究出來的新體畫路線,要比崔小明自己目前的風格,做的更好,走的更遠,表現力更強。

然而。

在組委會眼中,決定一幅作品是否能夠獲獎,最關鍵的元素是畫作是否成熟,表現力是否出彩麼?

不。

不是的。

畫的“好”,畫的“漂亮”當然非常非常的重要。

卻不是最重要的。

任何一個畫展。

隻要是正經的組委會,那麼在考量評價、評價作品時。

有一個標準定然天生是最高的優先級。

它高於看著漂亮,高於畫法是否成熟,甚至也高於畫家的技法本身——那就是原創性。

原創性是任何藝術設計相關行業的天。

一個藝術家一生中所能成就的最牛逼的偉業就是開宗立派,建立自己的藝術風格流派。

對美術史發展的角度來說。

第一個畢加索千金不換,第二個畢加索一文不值。

而參加普通的畫展,畫麵本身內容具有原創性是必須的。

行業內,固然抄畫抄的飛起。

大家都說,天下藝術一大抄,看你會抄不會抄。

但前提條件是你抄襲彆赤裸裸的臨摹著畫。

就算臨摹著畫,至少也彆被人家找到證據抓住。

借鑒一點畫麵元素無所謂。

真要畫展上出現了畫麵內容複製粘貼般的兩張畫。

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下場。

伱證明不了自己是原創的那個,就會留下巨大的不光彩汙點。

參展時提交的創作日程和作品說明材料就是乾這事用的。

而畫麵內容是否具有原創性的基礎門檻之上——繪畫風格是否具有原創性,這個要求就實在太高了。

畫展方麵不可能要求每一個參展畫家,都是開創美術先河的超級大宗師,都是畢加索、莫奈、修拉。

縱然是最頂級的威尼斯雙年展。

組委會會希望參展作品在風格上有讓人矚目的閃光點,卻也不可能會奢望藝術家全都自己開創一種藝術風格出來。

那就沒幾個人能參展了。

顧為經這個年紀,參加畫展,根本都不會考慮技法原創性相關的內容。

哪怕是嚴苛曹軒。

看到這幅《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的時候,老太爺笑罵的一句“偷奸耍滑,沒有心意”批評,也隻是一句不當真的玩笑話。

曹老嘴邊說說就算了事,內心裡還是更多的讚揚顧為經“研究郎世寧,研究出了門道來了,不容易”。

可就是這個不能當真的玩笑,沒有人會苛責的小小“缺陷”,正常參加一千次畫展,也不會有評委真覺得有什麼問題的所在。

偏偏一旦撞上崔小明。

就會變成阿咯硫斯之踵的致命缺陷,甚至完全無法補救。

當然,崔小明如今也離真正意義上的開宗立派差了十萬八千裡,可是至少已經嘗試著邁出了自己的腳步。

有沒有這一兩下向前邁步的苗頭,他就是本質的區彆。

彆說自家兒子的畫技功底更紮實。

退一萬步。

就算技法方麵崔小明占劣勢,那又怎麼樣。

崔小明的融合風格再不成熟,那也是崔小明自己的東西。

顧為經的畫麵風格再規整,再精細,那也是人家朗世寧的東西。

郎世寧第二碰上崔小明第一。

一個技法上有個人的想法。

一個沒有。

除非畫麵的表現力能拉開非常大肉眼可見的段位差距,不然的話,組委會基於對創新血液的發揚,評價兩幅畫高低的時候。

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就該投下偏向崔小明的一票。

高仿品遇上原創品,就得老老實實的讓位。

否則。

雷奧妮一定會掀翻桌子,大罵特罵,在媒體麵前撒潑打滾的指控,這其中有黑幕存在。

既使以女人的淡漠性格,想到這裡,她都有點想笑了。

這條泄畫消息真的幫了大忙了。

明明對方的作品內容是原創的,而自家兒子卻可以以此為參考,做出針對性的回應,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偏偏根本不可能被抓到抄襲的尾巴。

而在作品風格上,對方卻反而會因為“原創性”成為壓挎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世界真是黑色幽默。

於是雷奧妮真的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捂住了嘴。

一條簡簡單單的短信,竟然就能造成這麼天翻地覆般的效果。

“你有一萬個贏下來理由,而他連一個贏的可能性都想不到。如果說這不是上帝的旨意,我都不信。”

沒準這個顧為經是天縱奇才。

沒準對方的繪畫技法有超過自己兒子的那一天。

沒準未來的某一天,他能在郎世寧的基礎上,畫出自己的想法來。

沒準這一天會來的很快,十年,乃至五年。

但那不是幾個月後的新加坡雙年展。

他不會有再贏回來的機會。

這就足夠了。

對方的資源會成為崔小明的資源,對方的高度也會成為崔小明腳下的高度。

贏你一次,我就可以就纏在你身上一生。

“彆大意。他很厲害的,媽媽,這段時間,我想住到教堂裡去。你是柏林古代美術保護協會的會員,你能安排我住進柏林大教堂裡去麼?”

崔小明沒有笑。

“做禮拜祈禱麼?需要我……”

雷奧妮說是上帝的旨意,隻是隨口一說,聽到兒子的要求,反而愣了一下。

“不,采風。”

“他的作品背景選在教堂,我的作品選題便也是教堂。風格越近似,我們就越不可能同時獲獎。”

“爸爸媽媽,我有預感,這是我人生中最關鍵的一場競賽。所以我認真請求你們幫我。我們不要去影響顧為經備展,他的資源很強。我們兩個人之間藝術之爭的事情,就用藝術家們的方式解決,才不留後患,讓他身後的那些人,說不了閒話。”

“不害他。”

“但除此以外,你們要幫我,去求,去請,去托人,去給我聯係媒體。為了這次新加坡雙年展,儘你所能做的一切努力,傾儘我們家所能擁有的一切資源。把我徹底推上獎台。這種投資回報率,一生未必會遇見第二次。我們當然要賭上兜裡的最後一塊銅板。”

“你說沒錯,為了能贏,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也會祈禱的,不管是向上帝還是佛祖。”

“成功就是多米諾骨牌,我隻需要做好推動第一塊勝利的玉板,剩下的,親愛的顧為經在連鎖反應下,會幫我完成一切,無論他情願不情願,都是注定。”

崔小明指尖推在麵前的骨牌之下。

鐺!

鐺、鐺、鐺……

隨著第一塊骨牌倒下,在行雲流水的叮當聲中,倒下的骨牌像是狂亂的野火一樣蔓延到了麵前的所有牌堆。

直到十幾米外最後一塊玉牌不堪重負的倒下。

五光十彩的玉牌傾斜著混為一灘。

“看啊,這就是命運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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