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撤離前奏(1 / 1)

全能大畫家 杏子與梨 1131 字 1個月前

就……社會內在的等級其實挺森嚴的。

就拿移民來說。

菲律賓、大馬、東夏、印度甚至包括緬甸,都為獅城輸入了大量的勞工群體,總量在70萬120萬人之間,幾乎快占到了新加坡總人口的六分之一。

街坊裡有鄰居家的子侄,常年在新加坡當傭人的。

顧為經聽說過一些情況。

底層的勞工階級其實都挺苦的。

他們乾最苦、最累、最危險、本地人沒人願意乾的低端工作,拿非常非常少的錢,所有的社會福利、教育、醫療都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理論上新加坡會提供給底層勞工入籍移民的機會,但這種事情就像用繩子掛在你麵前的大餅,似乎有那麼一扇大門,但你永遠也夠不到。

無論你是不是為這座城市奉獻了半輩子,住在幾平米的小閣間甚至陽台裡,給本地人接送孩子,做飯,洗衣服當了二十年的菲傭。

人家肯定還是不要你的。

獅城隻要你提供的廉價勞動力,不要你的人,等你病了、老了、乾不動了,就趕緊麻溜的滾回國去。

互聯網程序員、工程師、律師、醫生、商務代表……如果你是這樣的職場白領,技術人員或者跨國公司的雇員。

那麼新加坡在你眼中的樣子,其實就是那種標準的小型發達國家的樣子。

和日本、韓國,以及一些歐洲國家,沒有任何特彆大的差彆。

不熱情,卻也不過分冷漠。

雖然新加坡幾乎不公布移民申請的審查細則,算是個半黑箱的狀態,但基本上在本地工作個三年到五年,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問題的話,跑到移民局去提交個申請,永居什麼的,辦下來也不會特彆困難。

而如果誰是那種真正的上流階級,是能帶來大量財富的名人、富豪、工廠主、頂級技術人員什麼的。

比如你的個人資產超過了3億新元,是上市公司排名第一的大股東,拿著企業家專屬特殊簽證入境。

那麼新加坡就是世界上最和藹的城市之一。

也許你隻是跑來旅個遊,開個會,隨便轉一轉,你就能接到獅城政府打來的拜訪電話,向你熱情洋溢的介紹新加坡的風土人情,城市麵貌,並向您詢問對這裡的印象怎麼樣,在新加坡停留期間有沒有任何不愉快的地方,有沒有辦事上的困難,有沒有什麼需求他們能夠幫到您。

一切問題,都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向您對接。

從利益角度來出發,獅城政府的做法大概無可厚非,就隻是……真的蠻現實。

顧為經如今離真正的“上流階級”這個概念,差的肯定還遠。

但做為本屆獅城雙年展的參展藝術家,算是新加坡政府官方邀請的客人,所以也沾光享受到了小半個上流階級的待遇。

他在社交軟件上和那位策展助理小姐了解兌換機票事宜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寵物托運的事情。

竟然就直接收到了一張新加坡航空的工作人員傳過來的《客艙運輸寵物協議書》,將阿旺大王的身份給直接定義成了“藝術家所必須隨身攜帶的情感支持性陪伴寵物”,享有和特種工作犬完全一樣待遇。

可以隨行陪伴著登上飛機。

對顧為經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飛行期間,關照好阿旺,保持寵物不會因為應激反應,而影響到正常的飛行秩序。

否則。

就要被關到客艙裡的航空籠中。

阿旺是一隻很能鬨騰的貓。

好在隻要有吃的,能淦飯,還是願意給顧為經一點麵子的。

仰光飛到樟宜國際機場隻要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問題應該不大。

顧為經將所有去新加坡參加畫展所需要的簽證、文件,個人資料卡全部都收好後,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翻了一下信息。

消息欄裡,隻有幾條昨天半夜同學群裡的閒聊信息。

多是一些在討論學校撤校的事宜的。

顧為經搖搖頭。

人的一生就是會在很多事情麵前無能為力的,個人的命運起伏會被更大的時代變化所吞沒擊敗。

算上他,算上勝子,菲茨的緬甸校區創造了近幾年以來,最為優秀的招生成績。

但有些東西。

從來都不是一份成績單就能改變的。

也不是顧為經畫畫,畫的好壞所能改變的。

日式的學院漫、社團漫裡,少年們隻要踢好了球,吹好了低音號,在九局下半打出了一記全壘打,贏得了全國競賽的大賞。

他們就能拯救瀕臨破產的社團,振興即將關閉的學校,甚至隻要捧起獎杯,便能贏得整個世界。

現實從來都不是如此。

甚至國際學校也完全不需要顧為經的拯救。

既不必要,也沒意義。

甚至不值得。

這裡本來就是用財富圍成的小天地,和四周普通人們的生活如隔雲泥。

就算這不是傲慢的,但至少一定是格格不入。

如果一個城市中有什麼東西是生活所必不可少的,那麼國際學校一定不是其中之一。如果一個城市中有那些孩子們是最需要幫助,最值得同情的,也是好運孤兒院的孩子,而非公主和少爺們。

資本永遠是逐利的。

當沒有利益可圖的時候,它當然便會抽身離開。有錢人也會自謀出路。

如此而已。

顧為經甚至都不覺得感傷。

過往的學校生活中,他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

有永遠在對你笑,不管成績好,成績差,都告訴你“很棒!”但骨子裡卻帶著那種白人特有式的優渥和傲慢的老師。

也有瓦特爾這樣看上去嚴厲,卻下課後把他叫過去,私下給他加以教導和鼓勵的素描教授。

有苗昂溫。

也有蔻蔻和莫娜。

有麵對質疑時落井下石的同學,也有願意為他鼓掌,為他歡呼的同學。

人的生活從來都不是一所學校所能定義的,而是由身邊圍繞著你的人來定義的。

有對他好的人,有對他壞的人,也有更多對他不好不壞,莫不相乾,在畢業之後,便永不相見的人。

在十八歲的最後一周。

即將離開仰光前的最後一周。

顧為經回顧過去的生活,對於那些對他壞的人,他並不激憤與怨恨。

對於那些願意對他的好的人,他心懷感恩。

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

他退出同學群,像酒井勝子發了一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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