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九 祖祠(1 / 1)

“各位先祖不若等等,興許不久之後便有其他族人會來到此地,雖然她並非我嫡係血脈,但屆時還請各位先祖不妨看看她。”

話落無聲,沒有靈牌應聲,傳音也是要耗費魂意的,偌大靈堂唯有一陣陰風吹過算是默許。

做完這些,許元緩步朝著那厚重的靈位台架走去,一邊走,一邊隨手凝結出一柄血色匕首。

息鳳山,鳳家密祠,以血染宗祠末尾第十三張靈牌便可開啟密道。

這是那外公給他的線索。

繞到那張靈牌跟前,許元左手抬至靈牌上方,右手持刃輕輕在掌心劃開了一道血痕。

掌心刺痛傳入心間,嫣紅的鮮血順勢湧出,沿著掌紋如小溪般汩汩而下。

“滴答.”

在鮮血滴落在靈牌的一瞬便沒入了其中,不見絲毫蹤影。

約莫過了十息左右,吞噬了大量鮮血的靈牌驟然泛起了一陣白色的光芒,似是開啟了某種機關,一道道白色陣紋自靈牌之上迅速蔓延而出,如同蛛網般遍布在靈堂中的每個角落。

停滯一瞬,

伴隨著一陣厚重的“轟隆”之聲,一道密門在靈堂入門的左側緩緩的開啟,其中隱隱有幽光透出

隨著意識的恢複,地麵冰冷觸感立刻自側臉傳來,而也正是這份冰涼,讓鳳仙儒立刻意識到了方才發生了什麼,用力的咬著唇齒不甘的掙紮著爬起了身。

而剛一起身,便是一個踉蹌。

感受到身體的異樣之後,鳳仙儒連忙內視了一下自己的經絡,隨即他的眉頭便不自覺皺了起來。

他現在渾身上下疼而未傷。

察覺到這一點,鳳仙儒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甬道深處。

一抹濃濃胸悶的感覺逐漸在心間蔓延。

不過這一抹情緒卻並非針對那許長歌,而是對他自己。

天縱之資。

這是周圍人自小對他的評價。

小時候,鳳仙儒尚不理解這個評價意思,但隨著年歲的增長,看著周遭同齡人被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卡主修為而不得寸進之時,他才逐漸領悟了這個詞彙的意思。

不過這一份與生俱來的天賦並沒有讓他有任何自大,反而讓他感受到了濃濃的壓力。

同齡人的羨慕,長輩的期盼,以及那一聲聲將他捧到雲端的讚美都讓他心中逐漸誕生了一抹惶恐。

他害怕讓周圍人失望,害怕從這抹雲端摔下去,害怕有一天自己也遇到彆人口中的瓶頸。

他不知道當彆人誇讚之時,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不知道麵臨他人挑釁,真正的天才應當有什麼反應。

他曾經試著問過同為天才的姐姐。

但姐姐她卻根本不理解他口中所言之物。

所以這種情緒他卻不敢表露分毫,隻能努力模仿著姐姐成為著彆人口中那天縱之資。

他就這樣一直模仿著身邊這唯一天才模板。

姐姐是個溫柔的人,那他也便是個溫柔人。

姐姐突破每個境界的年歲都被他牢牢的記載心裡,然後讓自己也做到。

若是這樣的話,他應該便能繼續扮演彆人口中的天才了。

這種歲月一直持續到了他十歲那年。

那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日子,他和往常一樣,在卯時起床用一刻鐘洗漱,前往朝鳳山一直吐納修行至傍晚酉時。

不過不平常的是,

那一天他在朝鳳山上遇到一位中年男人。

散去功法,睜開眼眸的一瞬,鳳仙儒便看到了他。

他靜靜的站在一旁打量著他,麵無表情的打量,狹長的眼眸之中神色一絲歎息。

這個眼神讓鳳仙儒有些不舒服,但想來作為一個天才,他不應該去計較這個,所以他微笑著與對方打了一個招呼。

鳳仙儒認為自己做得很好,但那男人聽了之後直接一腳把他從山巔之上踹了下去。

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不過鳳仙儒絕對對方應該會救他,因為他在對方那身白衣之上看到了鳳家的族徽。

對方是鳳家的人,而他由是鳳家的天才,所以肯定會救他。

念頭閃過,

然後,他腿斷了。

山崖很高,他的修為不足以抵消如此大的衝擊力,直接被摔成了倒7字。

看著可怖的軀乾,以及哪裡傳來的鑽心的疼痛,鳳仙儒他心中第一次的爬上了一種名為畏懼的情緒。

但天才是不可能哭喊的。

所以他忍住了。

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原因,但鳳仙儒根本不理解為什麼那男子要這麼做。

不過很快,鳳仙儒便察覺到自己沒有功夫去想這些東西了。

隨著日暮西山,籠罩息鳳山的霧靄已然悄然浮現於林間,山林間的獸鳴依稀傳來。

死。

他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了這個字。

這裡太偏了,偏到根本沒有人來,而他斷掉的腿上那股血腥味無疑會吸引妖獸。

鳳仙儒他的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但依舊強做著鎮定。

他是天才,所以若是久而不歸,定然會有族人來巡他。

這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但隨著黑夜徹底降臨,聽著黑暗的叢林中是不是傳出的窸窣聲,鳳仙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情緒

他試著呼喊了幾聲,但沒有任何回應。

因為腿被徹底摔斷,在惶恐之中,他用細膩小手抓著突然,朝著自認為安全的崖第爬去,眼淚止不住向下落去。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那個男人。

隻是正常的打了一個招呼,居然就要殺他。

為什麼

他不理解。

在山林的窸窣聲中,他終於爬到了崖底。

蜷縮著身子度過第一天夜晚。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沒人來救他。

由於凝魂境界帶來的強大身體素質,他斷掉腿雖然已然止住了鮮血,可體內不斷流逝生機卻是止不住。

感受到自己在不斷的虛弱,惶恐與害怕轉化為的憤怒的怨恨逐漸在心中升起。

但他沒辦法動彈。

隻能用手指用力抓撓著崖壁,發泄著心中的恐慌。

若是能夠活著回去,他一定要不顧那狗屎的天才名字把那個男人殺了!

而在這份絕望之中,一絲絲的變故也悄然發生。

鳳仙儒不斷用指尖刨著崖壁而滲出的鮮血積少成多之下,一道玄妙的炁機波動驟然開啟了。

那一瞬,

在生死邊緣徘徊了數天的孩童忽然明白了那男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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