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炙烤大地,因缺水而發黃的草蘚四散分布,一團寄居著沙旅蟲的風滾草隨著一陣卷起黃沙的風向在乾涸的黃土地驀地飛起,然後落入了前方那仿若世界儘頭的巨大深淵巨峽。
沙旅蟲是一種指甲蓋大小的甲蟲,每當受孕之後雌體便會鑽入風滾草,順著炙熱的風將自己種族的血脈潑灑到大漠的每一個角落。
下墜。
不停地下墜。
數次與乾涸崖壁的磕碰讓其中一部分沙旅蟲被甩出。
當風滾草在崖壁中段一處凸起的平台邊緣徹底落定的一瞬,內部不少的沙旅蟲便開始沿著纖條細密爬出,但原本沉寂依然的巨峽深處卻陡然發出一聲巨響!
龐然的轟鳴仿若地龍翻身般將風滾草自那平台邊緣震起,繼續朝著峽穀深處落去。
不過這一次的下落並未持續太久,一陣自崖底深處席卷而上的勁風直接逆著重力將風滾草朝著崖壁之上反吹而去,尺許大小的風滾草瞬間猶如海上暴風雨夜的一葉扁舟。
巨大震蕩造成衝擊風浪一波接著一波,此起彼伏的轟鳴響徹深淵底部。
在這驚濤巨浪之中,沙旅蟲們用那細小附肢緊緊抱住風滾草內部的纖條,努力不讓自身被甩出去。
但這份努力最終還是徒勞。
一道驟然倒飛而來的殘影與風滾草在空中擦肩而過,利刃一般的風浪瞬時將其徹底肢解!
風旅蟲們所看到的最後場景是那殘影砸入土層所騰起龐然煙塵,以及煙塵內那快速靠近的巨大陰影。
鬆散乾涸的黃土崖壁受此衝擊開始大麵積的崩解,無垠的煙塵之中,巨大落石眼前陡峭的山壁滑落,在深淵穀地砸出一陣陣驚天巨響。
整個坍塌的過程持續了約莫半刻鐘,最終在那騰起的塵土之中,隨著一聲輕輕的歎息才徹底重新歸於原先的沉寂。
自穀底的一處崖洞走出,許元舉目看著外邊被沙塵籠罩的天際。
視線穿透層層沙塵,在那撞擊的中心看到了一處由冰晶撐起的溶洞。
晶瑩的溶洞隔絕了下落的黃土,三道倩影立於其中。
兩個站著,一個橫著。
正義的家暴二打一。
看到這一幕,許元腳下猛地一踏,幾個縱躍攪動煙塵,朝著冰晶溶洞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時,許元落入洞中,一邊上前,輕聲問道:
“如何?”
冉青墨回眸,沒說話,隻是抬手指了指蘇瑾萱的方向。
許元聞言立刻將視線鎖定在了那已然被控製住的丟人魅魔身上。
她靠坐在溶洞角落。
經過方才那番激烈的鬥法,她身上的那件素衣已然破損了一些。
柔軟的豐滿隨著氣喘而微微搖晃,手臂、雙腿、肩膀與纖細的腰肢間因為破損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雪白,隻是此刻這些白皙的肌膚上卻遍布著血痕。
一眼望去,淒美而誘人心神。
視線不受控製的在這些邊角料上停留了片刻後,許元也便將視線鎖定在了蘇瑾萱的左肩上。
那裡,插著一柄墨劍。
絲絲縷縷的寒氣於其上彌漫而出,凍住了溢出的鮮血,使這位媚意天成的女子眉心已然結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看來冉青墨是用道蘊活捉的蘇瑾萱。
沉吟一瞬,許元衝著二女微微一笑:
“許久不見,倒是沒想到這蘇瑾萱實力竟然精進得如此恐怖,你們沒受傷吧?”
冉青墨搖搖頭,示意她沒事,但清幽目光卻是落在了白慕曦的身上。
一旁小白則捂著腰腹處一道泛著血暈的傷口,抿嘴不言。
從其身上紊亂的炁機來看,傷得似乎不輕。
感應到這一點,許元不自覺的蹙了蹙眉。
帶著蘇瑾萱從莞夫人那無名山莊出來已有半月,這半個月裡除了跑路以外,許元與冉青墨二女一直在謀劃怎麼控製住這被洗腦的丟人魅魔。
今日突然發難,且有正義的家暴二打一加持,白慕曦竟然還受傷了。
蘇瑾萱修為從一介凡人短時間內暴漲到宗師之境,怎麼說也應當會有那麼一絲根基不穩的隱患在內,怎麼說都不應該有這麼強才對。
念頭閃過,但旋即也便釋然。
他的修為也是短時間內開始暴漲的,也沒見有根基不穩的狀況。
蘇瑾萱應當也是有屬於她的機緣。
在要活捉的前提下,白慕曦受傷並不算過分,畢竟這魅魔身上的外掛也不少。
心中想著,
許元用靈視掃過白慕曦的傷口,準備仔細檢查一下好準備相應的靈藥之時,眼角便不自覺的跳了跳。
特麼的,這碧螺春又在演他。
傷口是真的,但紊亂的炁機卻是她故意放出來的。
他盯著她。
碧螺春酸奶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我見猶憐。
許元直接一指頭戳在了她的傷口上。
“唔嗯.”
一聲嚶嚀,白慕曦身子微顫,直接虛弱的向後倒去。
許元一把拉住她的手,防止她真的倒下,翻了白眼:
“想演戲回京過後給你安排個戲劇班子讓你演個夠。”
白慕曦聞言癟了癟嘴,隨即嫣然一笑,順著許元上拉的力道直接滑進了他的懷裡:
“果然還是瞞不過公子你,慕曦知錯啦.”
溫香軟玉驟然入懷,許元停滯了一瞬後,才在大冰坨子幽幽的目光下將她推開。
溫水煮青蛙,長城不是一蹴而就,得慢慢的潛移默化大冰坨子。
鬨騰一番之後,許元才終於將視線定格在了蘇魅魔的身上。
蘇瑾萱雖然被冉青墨用道蘊凍住了,但明顯還有著意識,那雙似有櫻落的眸子正死死的盯著他。
目光凶狠,但那天成的媚意之下,卻隻顯像在嬌嗔。
對視一瞬,
許元緩緩走到了她近前蹲伏而下,近距離看著這熟悉的嬌顏,笑著說道:
“瑾萱,你好像不記得我是誰了。”
“.”蘇瑾萱瞪著他沒有說話。
許元見狀略微猶豫,功法運轉,指尖泛起一陣玄妙波動摸向了耳根。
一陣窸窣之後,許元俊美真容流露,拿著那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麵具,輕笑著說道:
“現在你應該有點印象了吧?”
“.”蘇瑾萱依舊沒有說話。
許元見狀輕輕一歎,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那莞夫人的控神之法可當真玄妙,竟然能夠洗腦得如此徹底,這樣都能不發一言”
“蘇姑娘說不了話。”冉青墨忽然插嘴。
“啊?”
“被我的道蘊封住了。”
“.”許元。
解開一部分道蘊,蘇瑾萱的那帶著寒意聲音回蕩在了冰晶溶洞之內:
“夫人竟然看走眼了,公子並不是聖人,更不是聖階陰鬼,最多也就是融身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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