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陸鳴的‘據理力爭’,雙月大戰未曾爆發,且成功揭穿‘石族’陰謀,這一切種種,自然是大功一件。
直接讓陸鳴在皓月宗內的地位再次飆升。
雖然看似沒什麼變化,但其餘長老對他,卻是尊敬了不少。
最近,甚至就是二長老也很少與他針鋒相對,收斂了許多。
而此刻,姬皓月提到他,眾長老自是紛紛看向他,並接連開口:“是啊,陸長老,你說說看,咱們該如何是好?”
“陸長老,你是年輕人,智多如妖,應當多替咱們出謀劃策才是啊!”
“陸長老···”
他們一通吹噓。
陸鳴反倒遲疑了:“這···”
“諸位,非是我不願獻計,而是我的身份太過敏感,不太合適!”
“畢竟,我與龍傲嬌交好,龍傲嬌如今又久居攬月宗。”
“而此事又關乎雙方之未來,我認為,自己應當避嫌。否則,稍不留神,便是黃泥巴揣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因此我認為,我還是少說話為妙。”
二長老:“···”
他麻了。
特娘的,今天自己啥都沒說好吧?更沒有半點針對你的意思,你點我作甚?
神經病啊!
正想說點什麼,姬皓月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二長老倍感無奈且委屈。
人家明明一心為了宗門。
你們乾嘛呀你們!
姬皓月卻是哼哼道:“二長老,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陸長老,你無需擔心,我等對伱,那自然是十成十的信任!”
“有想法,儘管說出來便是,我等必然相信你是一心為了宗門,至於某些人,你當他腦子被驢踢了便是。”
“萬事,我替你做主!”
陸鳴頓時感動:“宗主。”
“陸長老,請暢所欲言!”
陸鳴感動更甚,深吸一口氣道:“既如此,那···”
“我便獻醜了!”
眾長老:“請!”
“我認為···”
陸鳴沉聲道:“咱們不能被‘排擠’!”
“一旦攬月宗與其他勢力成功達成合作,咱們皓月宗,便從優勢在我、變成劣勢在我了!”
“所以,斷然不能讓此事發生!”
“這我等都知曉,可···攬月宗已然將此事公之於眾,如何才能阻止此事發生?莫非,立刻開戰?”
“不妥,我認為立刻開戰也晚了,那些受邀勢力必然不會放任我等覆滅攬月宗!”
姬皓月皺眉:“都住口!”
“陸長老,你繼續說。”
“嗯。”
陸鳴點頭:“諸位說的都對,所以我認為,咱們···”
“應當主動上門,去攬月宗,去爭取與攬月宗合作,爭取拿下黑白學府這個差事!”
眾人:“···?!”
所有人都懵了。
看向陸鳴的目光滿是錯愕。
二長老嘴角瘋狂抽搐。
好家夥,你沒事吧??
讓咱們皓月宗與攬月宗合作,幫攬月宗賺錢???
還說你不是奸細?!
他起身,指著陸鳴,渾身顫抖:“你···你你你···你啊你還說不是···”
“住口!”
姬皓月黑著臉將其打斷:“不過陸長老,你所言,的確是有些···駭人聽聞了,不知可否仔細聊聊,為何有此一計?”
“很簡單。”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後,剩下的結論,無論再荒謬,都是最正確的,也都是‘真相’!”
“現在的局麵,大家都很清楚。”
陸鳴攤手:“既然坐以待斃不行,那就必須得做點什麼。”
“可如今對攬月宗出手,卻又已然是為時晚矣,所以,出手也不行。”
“必須要做點什麼、卻又不能出手,那應該如何?”
陸鳴沒有直說,反倒是‘循循善誘’,想讓他們主動說出來:“那諸位倒是說說看,在如此局麵之下,應該怎麼做、應該做點什麼,才最合適?”
“才最能讓攬月宗感到頭疼,並且,儘可能讓咱們獲得好處、不至於太過被動?”
眾人:“···”
姬皓月恍然:“被孤立不行、出手也不行,便隻剩下一條路走,融入其中,成為他們的‘自己人’!”
“不錯,宗主果然聰慧,還請繼續說?”
陸鳴笑了。
讓自己說服他們?
他們難免會有所遲疑,覺著自己是奸細在忽悠他們。
可若是自己循循善誘,讓姬皓月等人自己‘明悟’,‘自己說服自己’呢?那···與我陸鳴何乾呐?
得到誇獎,姬皓月微微一笑,思路也是更加清晰。
“諸位想想,攬月宗邀請靈劍宗、禦獸宗甚至還有太合宮等勢力,為何不邀請咱們皓月宗?”
二長老翻著白眼:“宗主你果然是老糊塗了,咱們雙方乃是世仇,他林凡又沒老糊塗,怎麼可能邀請咱們?”
“···”
“二長老你他媽把嘴給我閉上!”
姬皓月直接罵娘,而後道:“正因為是世仇,才不邀請咱們。”
“但這豈不是也就說明,攬月宗不想讓咱們參與其中、不願意讓咱們得到這一場機緣、賺取錢財資源且與黑白學府搭上線?”
“而作為仇敵!”
“咱們應該如何?”
“自然是他們越不想讓咱們乾的事兒,咱們就越是要乾!”
“如此,他攬月宗就會極為不爽。但作為世仇,他們攬月宗越是不爽,咱們皓月宗就越爽!”
“所以···”
“我認為,陸長老所言非常有道理。”
“我等就該前去。”
“管他是否邀請?”
眾人儘皆反應過來。
“對呀!”
“就該如此!”
“不邀請?他們就是故意不邀請,不想看見咱們得到好處,可咱們偏偏要去,還偏偏要不惜代價將這好處弄到手!”
“是極是極!”
長老們麵色精彩:“如此一來,攬月宗不爽、咱們皓月宗爽!不僅如此,也不會被孤立在外,不用擔心被攬月宗聯合其他勢力針對。”
“畢竟,咱們都是為黑白學府辦事,他攬月宗難道還敢鬨內訌不成?若是真有這膽量,黑白學府自然會收拾他!”
“妙啊!”
“如此一來,豈不是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所有人都看向陸鳴,目光灼灼。
好家夥!
這腦子,是真好使、也是真敢想啊!
看似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竟然都敢琢磨,而且還琢磨的如此透徹,實在是···
“其實也沒那麼完美。”
陸鳴卻在此刻搖頭,唱起反調:“如此,可以讓大部分問題迎刃而解,但卻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是何問題?”
“我等縱然去了,攬月宗也必然會想儘一切辦法阻止咱們皓月宗參與其中。”
“如何能拿到這個合作的資格,便是最大的問題。”
“而且,顯然很難解決。”
“這···”
眾人一愣,笑容逐漸凝固:“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最終,還是姬皓月大手一揮:“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活人,還能被尿給憋死?”
“多做些準備,到時候,一同前往攬月宗爭取便是!”
“他攬月宗要與其他勢力合作,必然要看對方的‘實力’,以我皓月宗的實力,有幾個宗門能比的上?”
“何況有黑白學府在後麵看著,諒那林凡也不敢假公濟私、明顯針對咱們皓月宗。”
“···”
陸鳴當即稱讚:“宗主高見!”
“就是如此!”
······
兩日後。
太合宮。
老六被當為座上賓,一個人、分文未花,將太合宮主樓十大花魁儘皆包了,足足三日才出門。
此刻,他神清氣爽。
甚至修為都精進了一絲,心情極好。
他推門而去,滿臉笑意,很是滿足,對一旁伺候的侍女道:“你們宮主何在?請他來見老夫。”
“他的安排,老夫很是滿意,但老夫也並非是占人便宜之人,準備送他一樁造化···”
“多謝前輩!”
侍女受寵若驚,但卻有些為難道:“隻是,隻是···”
“此刻,宮主不在。”
“哦?”
老六倒也沒為難侍女,他斷定,區區侍女,不敢哄騙自己,便道:“你們宮主有急事外出?”
“是。”
侍女有些詫異。
這事兒,不是與你們黑白學府有關麼,結果你還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模樣來問我?
奇怪!
但她未曾表現出來:“的確是急事。”
“那攬月宗邀請諸多一流勢力前去共商大事。”
“攬月宗?”
老六眉頭一挑,想到林凡那個‘坑貨’,不由暗暗有些不爽:“攬月宗有何事?”
“聽聞,是為了讓虛神界在西南域順利推行之事。”侍女弱弱開口。
咋回事?
為何他似乎真不知道一樣?
老六:“???!”
···
什麼鬼?!
這事兒不是已經交由攬月宗處理了麼?他攬月宗是要乾神馬?
林凡那小王八蛋究竟是要乾神馬?!
“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且細細道來!”
侍女不敢遲疑,連忙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儘皆告知。
然後,老六徹底麻了。
“他···?!”
“這小子,太奸詐了!”
他已然反應過來。
我靠!
黑白學府被針對、怕麻煩,所以玩了一手小計策,俗稱‘外包’,結果···你特娘的攬月宗又再玩了一次???
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不是把老夫當猴兒耍麼?
他想發飆、想上門去找麻煩。
可轉念一想,又發現不對勁。
契約早已簽了!
而且,契約中也沒有類似條款約束,自己也從未要求他們不能繼續‘外包’···自己就算找上門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法無禁止,憑什麼不讓人家這麼乾?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吧?
可是···
“何必呢?!”
“既然府主都認為你攬月宗有這個能力,又為何要讓利?”
“這···”
老六鬱悶之餘,便是想不通。
想破腦袋都想不通他們為何要如此,這特麼不是有毛病嗎?
“不行,我得去看看。”
“哪怕無法阻止,卻也至少要弄清楚那小子究竟準備如何處理此事,若是有問題,哪怕顏麵有損,也要當場提出來,可不能因此而耽誤府中大計!”
“否則,老夫才是真的麵上無光,且說不過去。”
老六不再耽擱,立刻趕往攬月宗。
隨後,以‘聖地使者’身份,進入‘會場’。
這是攬月宗為此事專門開辟的會場。
一個山頭被削平了,當做偌大平台、布置成會場使用。
倒是沒什麼鶯鶯燕燕、也沒啥‘服務人員’,甚至連裝修都很‘極簡主義’,老六隻是看上一眼,便感覺眼前發黑。
······
“喲,六長老?”
林凡詫異:“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快請坐。”
老六:“···”
“我來看看。”
老六麵色發黑。
你小子還有臉問?若非本長老在太合宮流連忘返,隻怕還蒙在鼓裡呢!
林凡卻也不慌,樂嗬嗬笑道:“挺好、挺好!”
“六長老你放心,虛神界之事,我們攬月宗上下都格外重視,一直放在心上!這不?我們感覺勢單力孤、效率或許有些跟不上,因此,準備找些幫手!”
“屆時,大家一同努力,必然能做的又快又好。”
“想來,六長老和黑白學府應當是不在意吧?”
豈能不在意?!
老六臉色更黑了:“沒有這等先例!”
“先例都是用來開創的嘛!”
“六長老您放心便是,咱們契約都簽訂了,我還敢亂來不成?”
“不敢最好!”
老六無語。
但此刻,也無法指責些什麼,隻能悶哼一聲在主位旁坐下···
見他一直黑著臉,林凡眼珠子一轉。
“這老小子竟然還沒走,失策。”
“若是他待會兒跳出來說點胡話,豈不是要露餡?”
“不行,得將他嘴堵上。”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聖地內想必是不缺丹藥,那···嗯?有了!
眼看還有點時間,林凡當即傳音朱肉戎。
見他在那兒搗鼓,老六正在氣頭上,也懶得搭理他。
片刻後···
朱肉戎過來了,還提著一個簡陋鳥籠。
鳥籠內,裝著兩隻···雛雞。
老六人都麻了。
好家夥。
沒看見我老人家正在氣頭上嗎?你還叫人帶兩隻雞來?又臟又吵,莫非是想趕我走?
他眉頭一皺,正要發飆···
卻見林凡接過鳥籠,道:“辛苦。”
“師尊說笑了。”
朱肉戎撇了老六一眼,隨即抱拳:“前輩、師尊,那我便先退下了。”
“好好好,忙你的。”
朱肉戎離去。
林凡提著鳥籠晃晃悠悠走到老六身旁,道:“上次六長老你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我都沒來得及好好招待。”
“今日又有些忙碌,隻怕稍後也會疏於招待,在此,晚輩先賠個不是。”
“至於這兩個小家夥,便當做賠禮。”
“還望前輩莫要嫌棄才是。”
老六:“···?!!!”
他盯著林凡,麵無表情,嘴角瘋狂抽搐。
好好好!
你小子這是賠禮呢還是惡心人呢?
送兩隻雛雞給我,還說什麼賠罪???
“老夫不要!”
他大手一揮,滿臉嫌棄:“老夫沒有如此低劣的癖好!”
林凡詫異:“嘶!”
“前輩不愧是聖地高人,就連上古八珍之一的八珍雞都入不了前輩的眼,是晚輩孟浪了,既然前輩不喜,那便不要吧。”
說完,他就要打開鳥籠、放雞。
此言一出,原本還一臉嫌棄、毫不在意的老六,猛然一驚:“等等,你說什麼?!”
“且慢!”
他攔住林凡,一把奪過鳥籠。
“你說這是什麼?”
“八珍···雞?!”
“是啊。”
林凡心頭暗笑,表麵上卻是滿臉疑惑:“前輩難道不識?”
“···”
“咳!”
老六仔細辨認,果然發現,有些八珍雞的特征,但都太過隱晦了!
難怪自己方才竟然沒認出來。
畢竟,剛孵出來的雛雞與成雞相比,差距著實有些巨大。
但,我老人家能承認自己沒認出來?
“自然是認出來了。”
“隻是,方才未曾細看。”
“原來如此。”林凡恍然:“看來前輩是想親自將他們放了?也好,那便由前輩代勞吧。”
放???
放個錘子!
這麼好的東西,豈能放了?
我老人家都還是年輕的時候與府主一起,機緣巧合之下蹭到過一隻八珍雞雞腿,那味道,哪怕是到如今,依舊是戀戀不忘···
想起來都流口水啊!
現在你給我兩隻,還特麼讓我將它放咯???
笑話!!!
“那什麼。”
老六思緒敏銳,淡淡將之收進禦獸環,這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老夫的愛好向來高雅。”
“如這放生之事,也是時常做的。”
“八珍雞本就是天地奇珍,就該天高海闊任遨遊,因此,老夫決定離開之後,到那些名山大川之間,再將它們放生。”
“畢竟,它們都還小,幾乎沒有自保之力。”
“放到外麵,無人之處,才能更安全些。”
“···”
林凡:啊對對對,我信你個鬼。
他笑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前輩還是個菩薩心腸。”
“那是自然。”老六扯起謊來輕車熟路,麵不紅心不跳氣不喘:“老夫向來是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嗯···
才不會告訴你,老夫曾經殺人不眨眼,惹到老夫之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過,沒惹到老夫之人,老夫卻也不會濫殺無辜。
說老夫菩薩心腸,也沒毛病。
老六開心了。
雖然麵上沒有半點笑意,但至少臉色不再發黑,雙目還隱隱有些彎曲。
林凡一看就知道這老小子已然那啥,幾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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