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縣衙的捕頭稱呼李靖忠為老師,韓錚頓時一愣。
隻有被傳授了白猿通臂拳的弟子才會喊李靖忠老師,對方曾經也是振威武館的弟子?
李靖忠沒有絲毫托大,連忙道:“張捕頭客氣了,你初來黑石縣,公務繁忙,當然是正事要緊。”
轉過頭李靖忠對韓錚道:“這位是咱們黑石縣剛上任的總捕頭張天養,正好是你離開黑石縣那天張捕頭上任的。”
“見過張捕頭。”韓錚拱了拱手。
張天養打量了一下韓錚,那種寒意再次傳來。
“老師你這弟子根基打的不錯啊,雖然未入先天,但根骨強健若樹,氣血雄壯如牛,我看將來有九成的把握蛻凡成功,步入先天。
他就是這一代武館最出色的弟子?已經被傳授白猿通背拳了?”
李靖忠笑了笑道:“韓錚確實不錯,不論是基礎還是實戰,在武館內能排得上前列。
不過這一批弟子還沒有開始最後的考核,並沒有人被傳授白猿通臂拳。”
“嘖嘖,這種根基都還沒有達到武館第一,老師你這批弟子水平可當真不錯。”
張天養讚歎一聲,隨後看向韓錚,目光略微有些嚴肅。
“韓錚,你說在城外跟聞香教的人有過接觸,把事情詳細的說一遍,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韓錚點點頭,把從見到聞香教開始的事情都跟張天養細細道來。
“你還擊退了一名聞香教的教眾?”
韓錚點頭道:“對方隻有兩個人,我猜測應該是擔心動手會影響他們傳教,所以才放我們走的。”
張天養深深看一眼韓錚,意味深長一笑。
聞香教那幫人是什麼德行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隻要他們覺得能吃定你,不放血聞香是不可能的。
結果他們竟然主動退走,這證明韓錚的戰力讓他們感覺無法拿捏,這才會放棄。
這小子故意藏拙。
李靖忠略微有些擔憂道:“聞香教在淮南道鬨的那麼厲害,現在又出現在了黑石縣不遠處,他們該不會是準備進攻山南道吧?”
“大規模進攻肯定不至於,聞香教隻是一個教派,能短時間內攻陷淮南道也是因為它們在淮南道經營十餘年的結果,外加朝廷沒有足夠的重視,被打了個措不及防這才讓聞香教得逞。”
張天養摸著下巴沉思道:“現在淮南道還有朝廷的力量在跟聞香教纏鬥呢,聞香教沒有餘力再大規模進攻山南道。
隻不過雖然無法大規模進攻,但步步蠶食滲透肯定是會有的。
黑石縣處於山南道和淮南道之間,的確是有些危險的。
這件事情我會跟上麵稟報,老師勿用擔心。
靖州府是山南道門戶,黑石縣是靖州府門戶,上麵不會看著黑石縣出事的。”
說完張天養起身對李靖忠拱手道:“這消息很有價值,我必需得立刻回去稟報上級,就不跟老師你多敘舊了。”
“公事要緊,張捕頭慢走。”
李靖忠起身把張天養送出門外。
看著張天養離開的背影,韓錚略微有些好奇道:“館主,這位總捕頭昔日也是武館的弟子嗎?”
李靖忠點點頭道:“嚴格來說張天養隻能算是我的學生,並不是弟子。
他隻在武館學了不到一年,是十幾年前我在黑石縣收的第一批學生,當初天賦也就是中等,所以並沒有被傳授白猿通臂拳,
後來張天養外出闖蕩江湖,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據說是從軍去了。
你走的那天張天養才回到黑石縣接掌總捕頭的位置,當天我跟他見了一麵,聊了聊黑石縣的大致情況。”
說到這裡,李靖忠忽然歎息道:“黑石縣的天恐怕是要變了啊。
之前衙門軟弱無能,縣令雖然是進士出身,但卻是個每天隻會喝酒做詩的酒囊飯袋,衙門裡也沒什麼正經人物。
但張天養這個人很不一般。
雖然他在遮掩,但我仍舊能感覺到他身上那驚人的煞氣與殺氣,他手上的人命絕對超過三位數!
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麼,現在哪怕是我跟他交手都沒有任何把握。
我修練的是武道,而張天養修練的,是殺人的技法。
這人有些危險,他早已經不是我記憶中那個普通靦腆的農家弟子,你以後儘量少與他接觸。
不過就算黑石縣要變天,你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是安心習武。
力量,才是你們在這亂世當中保全自身的本錢。”
韓錚真心實意道:“謹遵老師教誨。”
李靖忠這個館主可以說是相當合格。
他不隻是教弟子們武功,同樣也會教他們如何在這江湖上生存。
韓錚回去後直接從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這次並沒有一邊修行龍象般若功一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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