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月隴星稀。
竹林小路上的春筍就好像一夜之間長了出來,將礙事的石板高高拱起到一邊,每隔一段距離都能夠看到一棵。
“啪嗒!”
“啪嗒!”
木底鞋踩踏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聲音也體現了走在這條路上格外費力。
神巫提著香爐走得氣喘籲籲,但是依舊保持著寬衣大袖的灑脫風度。
山上瀑布流泉,灌木叢生,或許是草木太過於茂盛了,一些植物腐爛之後帶著一股酒氣。
而那煙霧順著山路流淌下來,感覺就像一路從人間走入了仙境。
走到半山腰,似乎感覺什麼。
她突然停了下來。
“嗡!”
一道直直的光穿透樹林照射了下來,她昂起頭,遠遠就看到了一個鬼神站在山路上遠遠地眺望著自己。
鬼神招了招手,轉過身往後麵走去,她就知道那是在為她引路。
在洞穴外麵,光從那鬼神的頭上的光射向一旁的石壁又折射回來,她隱約看得更清楚了。
那鬼神身高近丈毛發黝黑發亮,帶著不知道是冠還是頭上本來就長著個像是黑盔一樣的什麼東西,雙目耳鼻幾乎都給遮擋住了,隻露出鼻孔和一隻嘴巴。
除此之外,那鬼神後麵還有著馬尾一樣的衝天“發髻”,不得不說這形象看上去格外唬人。
神巫:“有勞了。”
鬼神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發出嘿嘿的可怕笑聲。
她跟著往前走去,心中則想著。
“果然,神仙一直都在天上看著呢!”
她剛剛禱告完畢,雲中君就知道她要來了,並且已經派出了鬼神在這裡候著她。
就像是之前她見到雲中君的時候對方所說的一樣,他有著另外一雙眼睛,正在天上看著她。
今天。
雲中君沒有在湯泉洞裡泡湯,而是在山林深處漫步。
他不知道從哪裡逮住了一隻兔子,正抱著那瑟瑟發抖的兔子遊蕩在山霧繚繞的林間,最後找了座麵朝江邊的石頭坐了下來。
抵達這裡,鬼神頭上的“神眼”也收了光。
神巫來到了那石頭背麵,石頭很高大,足足有一丈半高,隻能從另一麵上去。
“神君,我來了。”
雲中君抱著那兔子轉過身來,稀稀朗朗的星月之光下可以看到他穿著一套圓領戎服,相比於平日裡的出塵,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人。
充滿了活力和野性,此刻的他才真正像是天上的神君落入了凡間。
與巫共舞,與人作樂。
神巫還是第一次看到雲中君穿成這樣,雖然好奇但是也並沒有多想,但是那將神巫接引而來的鬼神看到雲中君穿上這戎服,卻瞬間嚇得吱吱直叫,在那巨石下縮成一團。
因為,當初雲中君就是以這幅形象召喚下雷霆,將它給降服的。
坐在高處的神仙擺了擺手,對著那鬼神說。
“去,去!”
那黑漆漆的鬼神立刻如蒙大赦一般地逃開了。
也正是因為這如此強壯可怕的鬼神呈現出的這般姿態,才讓神巫從而直接地感受到,麵前這個穿著戎服的“少年”是一個比鬼神還要不可捉摸的存在。
鬼神離去,神巫終於問出了今天來的問題。
“今日山上突然發出晴天霹靂,可是神君又在警示人間,有妖魔出世了嗎?”
上一次山上發出晴天霹靂,便是那旱魃出現的時候,因此神巫便來問出了這個問題。
雲中君卻問起了山下的事情:“疫鬼之事愈演愈烈,是否?”
神巫說:“稟告神君,我覺得此番不僅僅是疫鬼,還有著什麼其他的東西在作祟。”
雲中君:“那就把那個作祟的鬼神找出來!”
神巫一驚:“怎麼說是鬼神?”
雲中君:“雲真道的丹鶴去了金穀縣,當天便重病不起,病榻之中依舊還在念叨著,說他在金穀縣遇上了鬼神。”
神巫更驚訝了:“這鬼神是從何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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