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植入仙骨手術的等候階段,江晁的心情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過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些趣事。
江晁每天看到天一亮,那巫鹹就跑到外麵曬太陽,一曬就是一整天。
曬太陽江晁有的時候也喜歡,但是頂多曬一小會,這樣跑到太陽底下一整天,那還不得曬禿嚕皮了。
不過巫鹹不一樣,他一邊蹲在太陽最濃烈的山坡上,一邊又在頭頂上戴著一頂由幼小的滕妖化為的大“鬥笠”。
那“鬥笠”格外地大,戴在其身上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除此之外,“鬥笠”上還長出了一些葉子和嫩芽。
而那“鬥笠”下方延伸出兩根像是繩子一樣的東西,交錯著係在一起,然後部分進入了巫鹹的衣袍裡麵,消失不見。
從清晨到黃昏。
他就這樣戴著“鬥笠”蹲在坡上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蘑菇。
江晁有的時候路過的時候遇到他,便會問他。
“你在乾什麼?”
巫鹹一般不說話,而江晁問得多了,對方似乎才終於給出了一些回應。
他也不看江晁,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前麵,目光水平不動,眼皮也不眨,慢慢地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噓!”
中華語言博大精深,這一個噓字看似什麼都沒說,又看似什麼又都說了,似乎能夠解釋出無數的含義。
江晁不明覺厲,回去問巫山神女和望舒。
醫療生命基地的某區域。
江晁站在中央。
麵前,巫山神女身體在牆壁之中,周圍密密麻麻的藤妖連接在其身上,沿著牆壁擴散開來。
身後,虛幻的賽博神仙如通過鬼魅一般地從他的視線死角走過,讓他轉過身回過頭能夠看到衣角,但是總是不能夠看到全貌。
望舒:“他在進行光合作用。”
巫山神女:“他覺得他在進行光合作用。”
江晁又問:“到底是他覺得,還是他真的在進行光合作用。”
最後得到解答:“他在融入藤妖的感官世界,並且代替滕妖進行光合作用,可以說是他在利用藤妖進行著光合作用,但是他本身是無法進行光合作用的。”
望舒告訴江晁:“那藤妖是新製造出來的一種藤妖,和之前的湧幽不一樣,名字叫做無饑。”
湧幽便是之前地底下的活電纜的正式名字。
藤妖也是一種稱呼,不過更準確地來說是一種類彆。
湧幽形狀粗大且長百丈,但是動起來並算不上靈活,還是有些笨重。
因為其行走在地底之下,因此叫做湧幽藤,這是巫山神女取的名字,據說出自山海經。
至於這無饑的名字,又是出自於哪裡江晁就不太清楚了。
月神的魅影從身後走過,告訴江晁。
“餐風飲露,無爾饑兮,出自《瘞旅文》。”
“戴著那頂化為鬥笠的無饑的時候,在旅途之中便不會再受到饑餓,就和上麵說的那樣,餐風飲露,無爾饑兮。”
江晁:“為什麼,是光合作用?”
望舒:“嗯,他不需要再吃東西的,隻需要喝水和曬太陽就行了,藤妖無饑會將光合作用獲得的部分養分通過身體的連接分享給他。”
“我說過了吧,植入仙骨之後,便會逐漸覺醒各種各樣的神通。”
江晁聽完有些驚訝,雖然能夠理解其中的部分原理,但是仔細一想,這不就是傳說之中神仙標配的能力的餐風飲露麼?
所以那巫鹹蹲在那個地方沒有江晁想象的那麼簡單,竟然還是某種非常強大的“神通”?
巫山神女:“回雲中君,他隻是單純地喜歡陽光,植物大多都是向陽的。”
望舒不滿巫山神女破壞神秘氛圍:“那是在修行神通,不用心融入無饑的特性,如何能夠運用好無饑的力量呢?”
江晁又問:“我植入彼岸神經係統後,也可以利用那這種叫做無饑的藤妖的力量麼?”
望舒:“暫時還不行。”
江晁:“為什麼?”
望舒:“因為你沒有煉化無饑,而巫鹹煉化了無饑,因此他才能夠利用無饑進行光合作用,將其的力量融入到自己的身上。”
江晁:“說人話。”
望舒不說話,巫山神女這個時候開口了。
隨後江晁便明白,就是你要通過神經連接係統徹底融入這種名為無饑的植物的感知世界,了解感受植物的感受,知道其如何利用自身力量的過程和原理。
最後,當你用意識了解了對方的特性和變化,便也可以熟練地控製它了。
而巫鹹很明顯因為之前的經曆,飛速地融入了植物的感官世界,掌握了無饑的使用方式,也就是望舒口中的煉化。
他輕鬆的就將無饑製作成了一頂鬥笠,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換作常人。
光是熟悉藤妖的活動方式,操控其動起來,那感覺就好像是嬰兒學走路一樣,要逐漸熟悉自己身體的另一個新器官。
江晁沒有想到,當過一段時間的植物人,還有這樣的便利。
這個時候,江晁又想起了巫鹹的那個奇怪的動作。
“他剛剛說噓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覺得我吵?”
巫山神女:“不,他是告訴雲中君您,他是一株植物,而植物是不會說話的,哪怕你是至高無上的雲中君,也不能夠命令一個植物開口。”
江晁:“……。”
這家夥果然病了,病得不輕。
江晁:“他這精神上的問題,還能治好嗎?”
巫山神女:“他沒有病,隻是在以與人不同的視角來認知這個世界。”
江晁覺得也有些道理,或許在對方的眼中,他可能也覺得江晁有病,竟然到處動,而不是紮根在太陽底下。
不過巫山神女已經定下了計劃,準備將“植物人”巫鹹培養成他的醫院助手。
雖然巫鹹控製藤妖的能力不知道弱了巫山神女多少倍,但是一些簡單的手術,或者一些需要麵對人和一些不方便解決的事情,有的時候巫鹹也能夠幫上一些忙。
關於巫鹹的事情,也稍稍讓江晁散去了一些緊張感。
第二天。
江晁來到了手術室前。
隔著半透明的玻璃門,他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身上似乎插著無數管子或者線纜的怪異神女。
望舒這個時候投影出現了,在牆壁上看著江晁。
“雲中君大神,請作出最後的選擇!”
“還沒有想好。”
這並不是選擇不選擇植入彼岸神經,這個決定江晁已經下了。
江晁雖然頭疼暫時沒有再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了報告產生了心理作用的原因,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地有些沒有力氣,有的時候感覺不太靈活。
江晁不準備再拖下去了,到時候如果弄嚴重了,甚至全身僵硬癱瘓,反而更麻煩,還不如提前解決問題。
望舒是在問江晁,彼岸神經的接口選在哪裡。
這可是個很重要的問題,關乎好不好看,夠不夠像神仙。
望舒出了個餿主意:“你可以在頭頂上印個月亮啊!”
江晁想了一下,這個建議好像也不是很差,他甚至想了想額頭上印個月亮的都有誰。
江晁:“那不是包拯麼?”
望舒:“還有美少女戰士。”
江晁覺得望舒揶揄他的手段越來越厲害了,都會釣魚執法了。
而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亮了,門緩緩打開。
江晁站起身來,朝著那個渾身插滿了線纜的巫山神女走去。
望舒突然說:“好了以後,你就有神通了,以後凡人也傷害不了你,可以隨便去哪裡。”
“你不是一直想要進城裡看看麼,以後城裡也能進去了。”
江晁:“知道了。”
望舒:“而且麵癱也可以治好,隻是,我覺得還是不要治比較好。”
江晁:“……”
鏡頭調轉,望舒從多個角度看著江晁的背影和輪廓,而這個時候突然有著一道訊號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目標非常明確,直接抵達了巫山神女峰後的醫療生命基地。
那訊號撲向了這裡,然而卻落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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