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抹了眼淚,把此時能想到的事無巨細與孟芊芊說了。
那日孟芊芊走得急,隻拜托岑管事給李嬤嬤等人帶個口信,說她有事出門幾日。
現在想想,當時的交代還是太潦草了些。
幸虧岑管事心細如發,連夜找到李嬤嬤,和李嬤嬤說寶姝小姐哭得凶,孟姑娘與寶姝小姐投緣,大都督派人把她接去照料寶姝小姐了。
李嬤嬤雖然擔心,可人都接走了,她又有什麼辦法?
李嬤嬤在心裡把強人所難的大都督罵了幾百遍,第二日便帶著所有人搬出了海棠院。
半夏道:“原本該等小姐回來再搬的,可又擔心陸家發現小姐終日不歸家,四處敗壞小姐名聲。”
彆說,這種事陸家真乾得出來。
孟芊芊讚許道:“你們做得很好。”
當時她完全忘了搬家這一茬,朝廷給的期限是一個月,但其實一個月內,她是趕不回來的。
半夏接著道:“搬家的時候,岑管事幫了不少忙。”
陸老夫人對她們百般刁難,馬車一輛都不許她們用,在外雇來的馬車不許進府,也不讓彆的下人搭把手,就讓她們自己搬,從海棠院一件件搬到大門外去。
是岑管事叫了官差,又派了衙門的馬車過來,陸老夫人這才沒再折騰。
半夏道:“小姐回京的消息,也是岑管事去風水胡同通知的我們。”
檀兒一雙小拳頭托腮,表情無比誇張:“岑管事好可憐喲,每天被李嬤嬤罵一遍,說‘你家主子不做人,拐走我家小姐!給他當差,你也不是啥子好東西!’”
孟芊芊訕訕:“那、那確實有點兒可憐。”
卻說老夫人在得知三軍將士凱旋回京的消息後,立即派了小廝去城門口等陸淩霄。
哪知小廝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著自家大少爺。
他回來向老夫人複了命,林婉兒也在。
她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肚子逐漸顯懷。
老夫人很看重她這一胎,本想讓她在院子裡等,是她自己執意要過來。
老夫人花白的眉毛一擰:“還不回?難道讓什麼事耽擱在半路了?”
陸淩霄的確是被事情絆住了,起因是陸淩霄在豐縣受了傷,未免他騎馬辛苦,張飛虎允了他坐馬車。
行至半路時,碰上一對去前方城鎮投親的爺孫。
陸淩霄心軟,把馬車讓給了他們,自己出去騎馬。
恰巧那日下了一場大雨,陸淩霄傷勢未愈,淋了一個時辰的雨後,當夜便發起了高熱。
大軍可不會因為他一人耽擱行程,張飛虎把他留在驛站,給他找了個大夫,就走了。
陸淩霄一覺醒來,發現一個姑娘正在照料自己,他嚇了一跳,隨後認出對方是那對爺孫裡的“孫子”。
姑娘在他床前撲通跪下:“那個人不是我爺爺,是人牙子,我爹把我二兩銀子賣給了他,他又要將我轉手賣去青樓!請大人救我!”
陸淩霄由於在驛站耽擱了一宿,緊趕慢趕仍是比騎兵晚了好幾個時辰。
他入了夜才回到陸家。
老夫人、陸母、林婉兒全在,就連二房也悉數到場,唯獨陸行舟被工部叫去了沒回。
陸淩霄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林婉兒眸光一亮,欣喜若狂。
“陸大哥,這就是你家嗎?”
一個清秀水靈的小丫頭,跟在陸淩霄身後走了進來。
林婉兒的神色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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