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姑姑在震驚什麼,他去過侯府三回,可姑姑總擔心他衝撞了老夫人他們,隻讓他待在她和侯爺的院子。
他連侯府長什麼樣都不清楚,下人們也大多不認識他。
他無意與鬱氏辯論,開門見山道:“姑姑,你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鬱氏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一次被點炸了,她興師問罪地說道:“你表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是早嫁人了嗎?為何又成了都督府的新娘子?她的情況,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鬱禮一針見血地說道:“姑姑你問過嗎?”
鬱氏一怔。
鬱禮道:“表妹嫁進京城的那一年,家裡給你去了信,讓你好歹照拂表妹一二,不求你認回她,偶爾去見見她。”
鬱氏委屈道:“侯爺外放,我隨侯爺去西城了,我能怎麼辦?難道我為了她,一個人留在京城嗎?”
鬱禮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姑姑嘴裡說出來的:“她丈夫死了,孟家派人去接她,鬱家也派人去接她,她都拒絕了,她守了足足五年活寡!我都不敢想支撐表妹留在京城的信念是什麼?是不是在想,隻要留在京城,就可以見上娘親一麵?”
鬱氏狠狠一驚:“她丈夫死了?她是二嫁?!二嫁怎麼可能嫁給大都督為妻?”
還受到如此禮遇!
那可是大都督啊,天子也得叫一聲尚父的權臣,竟為一個二嫁的女人如此折腰?
鬱禮的眼底滿是失望:“姑姑你關心的就隻有這個?”
他一句話也不想和姑姑說了。
鬱氏望著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鬱禮,冷冷地說道:“鬱禮你給我站住!我叫你站住!我是你親姑姑!姑姑的話你也不聽了是嗎?我讓你站住!”
不論鬱氏如何命令他,鬱禮依舊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席上,鬱禮的情緒有些低落。
大喜日子,遇上這等事,任誰也不會開心的。
孟天瀾拍拍他肩膀:“彆難過了。”
鬱禮低頭:“我是替表妹難過。”
孟天瀾瞪了他一眼:“你替她難過啥?你們這一輩兒裡,屬她最爭氣,也最有造化!你還是難過你自己吧,進了國子監,三年後不出人頭地,看你家老爺子怎麼收拾你!”
“知道了,三叔。”
鬱禮在孟天瀾麵前是很孝順恭謹的,應該說在大多數長輩麵前皆是如此,若不是姑姑實在叫人寒心……
他不想在表妹大喜的日子想不開心的事了,問孟天瀾道:“對了三叔,表妹在哪兒,我去找她。”
孟天瀾趕緊把他拽回了椅子上:“你個沒眼力勁兒的,人家倆口子去婚房了,你找啥找?”
婚房。
孟芊芊靜靜地坐在婚床上。
陸沅一臉高冷地坐在她身旁。
檀兒去找寶豬豬了,半夏與李嬤嬤守在外頭。
她倆也不知婚房裡是個什麼情況,怎麼大都督在裡頭待了這麼久,不用出去宴客的麼?
孟芊芊頂著蓋頭,垂眸把玩著嫁衣上的珍珠流蘇。
雲娘子做的嫁衣真好看,珍珠又大又圓,隻是她已經數了十幾遍了,大都督怎麼還不給她揭蓋頭?
他難不成要和她這樣坐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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