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看!大都督喝酒了!”
刑部侍郎家的公子,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家老爹。
刑部侍郎狠瞪了不孝子一眼:“喝就喝,沒見過嗎?”
他冷著臉望去,然後,呆住了。
他沒看錯吧?端得要死的大都督,用一盞金樽仍嫌檔次不夠的,此時居然直接抱著壇子咕嚕咕嚕灌起來了?
大爺的,誰這麼不怕死,敢灌大都督?
他再一瞧,好家夥,張飛虎啊!
張飛虎嚴肅地看了陸沅一眼,也抓起一個酒壇,猛地仰頭喝下。
“好!”
不知哪個賓客喝彩了一聲。
陸沅與張飛虎一前一後喝完。
任誰都看得出,陸沅是真喝,張飛虎也是真灌。
“到我了!”
聶寒山拎著酒壇子上前。
陸沅看著聶寒山,眼神沒有絲毫退縮:“拿酒來。”
“這……”上官淩遲疑。
清霜將一壇女兒紅遞到了陸沅手中。
大都督大婚、大都督拜堂出洋相、大都督被人灌酒,今日的婚宴真是令賓客們大開眼界,回去了怕是能回味三年。
賓客們起先是坐在自己席上看陸沅與張飛虎等人拚酒,後麵漸漸地圍了過去,裡三層外三層,坐在席上的已經看不見裡頭的情況,隻能從賓客們一浪高過一浪的“好”、“再來!”
“我、我、我……我也要和你喝!”
鬱禮拚了老命擠進人群。
結果,一杯就倒了。
被孟天瀾與七叔公拖下去時,他還在醉醺醺地喊著:“我的……考題……讓他……做題……”
陸淩霄冷冷站起身來!
“給我坐下!”
陸行舟嗬斥。
陸淩霄捏緊了拳頭。
他也是才知與陸沅大婚的人是孟芊芊,他心中的震撼不比那些賓客的少,甚至更多。
明明就在幾個月前,她還是自己的妻子,喚著自己夫君,住在陸家的海棠院。
如今,她依舊是陸夫人,卻已不再是他的夫人。
他的心裡說不上來是何等滋味,他隻知不好受。
除了真心替孟芊芊高興的老太君與陸母,陸家的誰又好受呢?
林婉兒憋了一肚子的壞水,隻等今日將孟芊芊當眾變成那個個人人喊打的外室,誰曾想,孟芊芊竟然就是陸沅搶了帝後的黃道吉日也要迎娶的正室。
林婉兒簡直要吐血了。
她無名無分時,孟芊芊拿正室的名頭壓她,如今她好不容易快熬出頭,孟芊芊卻成了身份更高的正室!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永遠比不過她?
一旁的陸玲瓏嘀咕道:“我方才看見新娘子帶進都督府的嫁妝了,一共一百六十擔,比當初嫁進咱們家的還多。”
她羨慕啊,她想要啊,陸家歸還了孟芊芊的嫁妝之後,她已經許久沒買新衣裳了!
陸母直接說道:“大都督給芊芊的聘禮也多,陸家當初給了什麼?”
二夫人譏諷道:“大嫂,你怎麼向著一個外人說話?就因為人家三叔過來敬了你一杯酒,你就把自己當成她娘家人了?”
孟天瀾方才過來敬酒,誰也沒理,獨獨敬了老太君與陸母,可把二夫人酸壞了。
陸母道:“二弟妹,你有功夫窩裡橫,不如想想自己的女兒的親事怎麼辦吧。”
上回陸玲瓏落水,被一個窮書生救了,他們自是不願將陸玲瓏嫁給他,提出給些銀子當封口費,哪知那書生骨氣硬得很,一個銅板也沒要,轉頭就走了。
這件事不知怎的傳了出去,陸玲瓏越發難找婆家了。
二夫人發現這個大嫂的嘴皮子越來越利索,以往自己陰陽她,她從不還口的!
二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瞪了瞪女兒道:“你說你,當初在寺廟,明明你和孟芊芊都被大都督帶回走了,怎麼就她勾搭上了大都督?你哪點兒比她差了?你是將軍府千金,又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不像她一介殘花敗柳……”
“二嬸!”
陸淩霄惱怒地打斷了二夫人的話。
二夫人看向陸淩霄道:“你凶我做什麼?我說錯了嗎?哦,你有本事?有本事怎麼還讓自己媳婦兒跑了?帶回個什麼將門之後,結果連嫁妝也出不起!說好的天子賜婚,變成了一切從簡的二婚!陸家有今日,全是讓你害的!”
二夫人如今是真真開始懷念孟芊芊在陸家的日子了,手頭寬裕自是不提,府上哪件事不是安排得井井有條,她壓根兒不必一點兒操心,家裡一團和氣。
哪兒像現在,捉襟見肘、人仰馬翻、烏煙瘴氣!
剛收到都督府的婚帖時,她還樂嗬呢,說都督府重視陸家,把每個人都邀請了。
結果呢,都督府根本是來打陸家的臉的!
陸沅就是要陸家人親眼見證孟芊芊大婚,見證她真真正正嫁了一次人,嫁得體麵、嫁得風光、嫁得人人羨慕。
老夫人難得一聲也沒吭。
當孟芊芊成為十二衛之一的寅虎衛時,她因不了解,所以其實沒覺得孟芊芊有多厲害。
林婉兒也是那什麼什麼衛的千金,可林婉兒對自己孫兒那般遷就恭敬,她尋思著自己孫子可能更厲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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