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風和日麗。
昨日大都督高調大婚,一路敲鑼打鼓,轟動了大半座京城,而今日當百姓們得知他迎娶的新娘子居然是孟芊芊之後,全城炸開了鍋。
茶樓裡,說書先生書都不說了,就在講這位都督府的新夫人。
“孟芊芊?是我知道的那個孟芊芊嗎?”
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問,雖是書生打扮,可明顯不愛念書,已經在茶樓混了一早上了。
一旁的貴公子道:“不然呢?京城叫這個名字的人很多麼?”
“不是……”書生疑惑地說道,“我怎麼聽說她嫁過人,還與人和離了?”
“是義絕!”貴公子糾正他,“太上皇親自下的旨。”
書生道:“就算義絕了那也是成過親,大都督位高權重,何以娶了一個二嫁之人?”
另一個客人道:“是啊,我記得大都督的未婚妻明明是苗疆的千金呐!”
“二嫁怎麼了?你們家倒是有沒嫁過人的妹妹、女兒,大都督瞧得上嗎?”
“哎——你小子怎麼說話的?”
“小爺我向來這麼說話的!”
“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小弟!”
貴公子不是旁人,正是認了鬱禮做大哥的韓霖。
韓霖在茶樓待了一早上,與質疑孟芊芊的人吵了一早上,打架他沒贏過,吵架他沒輸過。
消息傳遍了京城的每個角落,等傳到皇宮時,已是正午。
麗貴妃近日春風得意得很,兒子要大婚了,皇後是自己娘家的親侄女兒。
屆時,就能讓天子以已成人為由,開始親政了。
自然,陸沅不可能那麼順利地讓出手裡的朝政大權,可人的囂張是有限度的,陸沅再厲害,再不想放權,也不能不顧祖製。
王太監神色匆匆地入內,對著她行了一禮:“娘娘!”
麗貴妃正坐在貴妃榻上,讓一個小宮女為自己用豆蔻塗染指甲。
新豆蔻的顏色她很喜歡。
“娘娘。”
見麗貴妃沉浸在豆蔻的美豔中,王太監又叫了一聲。
“聽見了。”
麗貴妃欣賞著自己左手塗完的指甲,“沒見本宮正忙嗎?”
王太監道:“娘娘,出大事兒了。”
麗貴妃渾不在意地說道:“不就是陸沅沒來上朝?他新婚燕爾,沉溺溫柔鄉不是很正常?他越是沉迷美色,越是對本宮與陛下有利。”
王太監焦急道:“大都督娶的不是苗疆的千金,苗疆壓根兒就沒來什麼千金!”
麗貴妃柳眉一蹙:“那他娶的是誰?”
王太監硬著頭皮道:“孟小九。”
麗貴妃手一動,小宮女不小心將豆蔻染在了她的指腹上,小宮女嚇得跪地求饒。
王太監狠狠瞪小宮女道::“還不快滾出去!擱這兒礙娘娘的眼嗎?”
“是!是!”
小宮女連忙退了出去。
麗貴妃冷聲道:“你沒弄錯?”
王太監道:“錯不了!今日上朝,大臣們親口說的!昨日娶親的陣仗可大了,八抬大轎把人娶過門,抬轎子的是張飛虎他們,每一位都是立了大功的將軍!”
麗貴妃氣壞了,真的氣壞了!
陸沅搶她兒子的大喜日子,她以為是那個瘋子姐姐乾的,二話不說地讓了出去。
陸沅……陸沅是在報複自己,想納孟芊芊為妃!
真是好一招瞞天過海,先是故弄玄虛,讓自己誤以為他娶的是苗疆的千金,又搶在帝後大婚前把孟芊芊娶過門,等她發現時,一切都晚了!
她可以讓兒子下旨納孟芊芊為妃,但不能搶臣子之妻吧!
虧她還送去了那麼貴重的賀禮——
“該死的陸沅……竟敢如此戲耍本宮!”
當發現陸沅的新婚妻子是孟芊芊後,有人生氣,自然也有人歡喜。
比如王夫人幾位。
陸沅給王家、周家下了帖子,可王夫人以為陸沅要娶的是苗疆千金,堅決不去給二人賀喜,連王禦史也不準去。
邢夫人、周夫人、藺夫人雖沒拘著自家男人,但她們自己與王夫人一樣,十分有骨氣地拒絕了宴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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