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上下打量了陸沅一番,見對方衣著華貴,深知對方非富即貴。
然而他隻是笑著搖了搖頭:“這兒的花燈可不是用銀子買的,是靠猜燈謎得的,大家夥兒在這兒站了半個時辰了,一個猜對的也沒有……”
小半刻鐘後,小夥子雙手提著數不儘的花燈,呆若木雞地望著陸沅帶著孟芊芊功成身退地離去。
夜裡下了一場大雨,天氣更涼爽了些。
陸沅的寒症每年秋冬都會發作幾次,發作起來,連骨頭縫裡都透著絲絲寒意。
他早已習慣了四肢冰涼。
然而一覺醒來,他冰涼的手掌被人一隻溫熱的素手拉著。
他眸光一動,神色複雜地望著鴛鴦帳頂,半晌,拿開她的手,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地。
今日是帝後大婚後的第一個早朝。
朝堂上十分熱鬨。
宗政曦見群臣皆在,無一缺朝,當即宣布了重新調查楚家一案的聖旨,不曾想遭到了朝臣反對。
“陛下,楚家是太上皇在位期間處理的案子,證據確鑿,楚夫人就是凶手,如今您要翻案,這是在質疑太上皇,質疑當初兢兢業業、為朝堂嘔心瀝血的刑官啊!”
“是啊,陛下,此舉有違孝道啊!”
吏部尚書與戶部尚書接連提出反對。
緊接著工部尚書與兵部尚書也捧著笏板,請求宗正曦收回成命。
禮部尚書是個老滑頭,閉眼在後麵裝死。
宗政曦蹙眉看向兵部尚書:“霍愛卿,你也不同意朕的決定嗎?”
兵部尚書的反對是宗政曦萬萬沒想到的,一直以來他十分信任兵部尚書,而兵部尚書也堅定地站在他身側,幫著他與曾經的陸沅作對。
自然,他如今知道陸沅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樣。
霍尚書道:“臣是為了陛下著想。”
宗政曦的眸光掃過眾人:“其他人也要反對嗎?”
大臣們紛紛捧著笏板跪地:“請陛下收回成命——”
禮部尚書東張西望,前邊兒的跪了,左邊兒的跪了,右邊兒和後邊兒的也跪了。
自己到底是跪還是不跪呀?
他小聲給邢尚書使眼色:老邢,你咋說?
刑尚書沒跪。
可隨著跪下去的官員逐漸增多,眼看著不剩幾個了,禮部尚書眼神一閃,捧著笏板濫竽充數去了。
最後隻剩下陸沅、荀相國、邢尚書、藺祭酒、王禦史筆挺挺地站在朝堂之上。
宗政曦張了張嘴:“幾位愛卿是同意重查楚家的案子?”
荀相國真誠地說道:“陛下,臣剛回京,還是聽諸位大人的。”
“哈哈哈!堂堂一品相國,居然要聽彆人的,這麼謙虛的嗎?”
苗王大搖大擺地進了金鑾殿,衝著少年天子拱手行了一禮,“見過陛下!”
宗政曦道:“苗王平身。”
苗王每日接送陸沅上下朝,卻從不到金鑾殿來,眾人見到他頗有些意外。
不僅如此,他也一改平日裡老農打扮的樣子,穿著苗疆的族服,背了一個奇怪的大匣子。
苗王掃了眼眾人,說道:“陛下,你們朝廷的官員真是喜歡要挾皇帝呀。”
霍尚書嚴肅地說道:“苗王,請慎言!我等是在勸誡陛下,莫要違逆孝道。”
苗王皺眉湊近陸沅:“外孫,老子辦的案子,兒子不能翻,他是這個意思嗎?”
陸沅:“差不多。”
苗王恍然大悟,無比機智地說道:“那就是爺爺能翻咯?”
眾人古怪地看向苗王,隻見他話音一落,立即抽出背在背上的大木匣子,打開後取出一柄龍紋青鋒劍。
“尚方寶劍在此!見之如見無上皇!”
所有人勃然變色。
荀相國立即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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