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檢查嗎？怎麼吃的這麼好？”
“不像是有人檢查的樣子啊，以前有人檢查時，哪次不開會啊？咱們還要選出代表發言，彙報思想動態啥的。”
下放乾部看著碗裡的殺豬菜和手裡的窩窩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楊大夫，這次恐怕你要做一次無名英雄了，他們畢竟是下放人員，你還是要跟他們保持距離的。”
大食堂外麵，孫振華和楊白衣遠遠的看著。
“沒事，原本我也沒想讓他們知道。”
一頭野豬而已，楊白衣空間裡多的是。
下放乾部們不方便知道，正式工這裡已經全部傳開了。
楊白衣和孫振華一進小食堂，大家呼啦啦的全部站了起來。
“楊大夫，真是太感謝您了！”
“上次這麼痛快的吃肉，還是夏天的時候，算起來都有小半年了。”
上次苟主任帶著農業局的領導下來檢查，原本活蹦亂跳的大肥豬，毫無征兆的死了一頭。
農業局的領導們連吃帶拿，農場的工人們也跟著喝了一口湯。
“大家不用客氣，我也是運氣好，正好打到了這頭野豬。”
吃完了午飯，楊白衣繼續來到窩棚區，幫下放乾部們檢查身體。
下放乾部們的情況，比楊白衣想象的還要糟糕。
像徐世成和李岩那種，有家人郵寄東西的還好一些。
可是更多的人，都是沒有親人幫襯的，他們落難的第一時間，家人就和他們劃清了界限。
數九寒天的東北，他們大多數人連個過冬的衣物都沒有。
雖然楊白衣空間裡有很多棉衣棉被，但是卻不能拿回來。
隻能給他們開一點治療風寒感冒的藥品，希望他們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天吧。
此時的楊白衣很慶幸，幸虧上次帶著妹妹一起來了農場，不然就算是現在姥姥姥爺的麵前，也不可能相認。
下午四點鐘，楊白衣把下放乾部們檢查了一遍，姚雪峰又把他送回了陳家屯。
“白衣，大家的身體都怎麼樣？”
一到家，蕭青陽就問起了那些落難的老夥計們。
“姥爺，他們都挺好的，得了風寒的，我也給他們開了藥。”
楊白衣報喜不報憂，如果說了真實情況，除了讓姥爺跟著鬨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大家都能撐過去吧。”
這隻是蕭青陽美好的期許罷了，他也知道不可能。
每年冬天，幾乎都有人扛不住，徒留下無奈和不甘。
……
轉眼間進了臘月，算了算時間，距離上次去縣城已經兩個月了，想來黑虎正在盼望著自己吧！
進了臘月，是黑市生意最好的時候，隻要家裡有點閒錢，都要準備過年的物資。
楊白衣又進了幾次山，打了不少野豬和傻麅子，楊白衣殺了一頭，埋在院子裡的雪堆裡慢慢吃，剩下的都放在了空間裡。
找到大隊長，陳百旺聽到楊白衣要去縣城拿藥，沒有絲毫阻攔，直接又開了三天的介紹信。
楊白衣回到家交代一聲，又獨自踏上了去往海林縣城的路。
還是上次的招待所，開的還是上次的房間。
楊白衣反鎖房門，從空間裡拿了點東西墊墊肚子，又把包裝袋收進了空間。
解決了溫飽問題，楊白衣溜溜噠噠的出了招待所。
大街上，每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步履匆匆。
因為路滑，很少能看到騎車的，走路上下班不但安全，而且身子也能暖和一些。
這一點城裡人就不如農村了，陳家屯的社員們，已經貓冬兩個多月了。
楊白衣溜溜噠噠的來到上次投放物資的廢棄小院，院門上的鎖，還是他上次留下的那一把。
幸虧上次沒把鑰匙全部交給黑虎。
楊白衣從空間裡拿出鑰匙，打開了斑駁的院門。
院子裡的荒草明顯被清理過，就連積雪都被掃的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窗戶上糊的紙破損嚴重，跟住著人的小院沒有什麼區彆。
看來黑虎沒少往這邊跑啊！楊白衣暗笑一聲，推門進了堂屋。
堂屋裡還是那麼空曠，不過被打掃的很乾淨。
楊白衣並沒有從空間裡拿物資出來，現在日頭還高，等擦黑了再過來一趟也不遲。
離開廢棄的小院，楊白衣先去了一趟醫藥公司，買了點常見的藥品。
辦完了正事，楊白衣回到了招待所，和衣躺在床上，等待著夜幕降臨。
躺在床上，楊白衣把意念沉入空間，翻找著適合一家老小過冬的衣物。
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太大了，太多的好衣服都穿不出來。
最終也隻是找了幾套保暖內衣，反正是穿在裡麵的，彆人又看不到。
至於外衣還是算了，空間裡幾乎都是羽絨服，華夏第一件羽絨服，也要兩年以後才會出現。
“嗯，居然找到了不少的燈芯絨材質的加絨衣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燈芯絨在國內是六五年開始生產的。
就它了，又保暖又耐臟。
找到了送給家人的衣服，楊白衣把意識從空間裡退了出來。
隨手拿了一個蘋果，靠在被子上啃了起來。
冬季的白天短，六點鐘已經擦黑了，楊白衣從床上起來，拿上手套和圍巾，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門。
輕車熟路的來到廢棄的小院，楊白衣放出了兩千斤大米，兩千斤白麵，紅糖和白糖各兩百斤。
最後又拿了四頭野豬和四頭傻麅子，都是年底最短缺的東西。
鎖上院門，穿過狹長的胡同，楊白衣來到黑虎的院子。
敲響院門，開門的是老熟人老董。
“黑虎老大在嗎？”
楊白衣解開了圍巾，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麵目。
“在的在的，小哥，我們老大天天念叨你，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小哥裡麵請。”
老董嘩啦一聲把院門開的展展的，點頭哈腰的請楊白衣進來。
“老董，你他娘的感覺什麼？怕治安隊找不到我們嗎？”
黑虎低聲罵了一句，從屋裡走了出來。
“是小兄弟來啦！老天爺啊！弟兄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小兄弟給盼來了。”
黑虎跑到楊白衣身前，拉著楊白衣的手就不鬆開了。
“黑虎老大彆激動，我又跑不了。”
楊白衣啞然失笑，剛才還一本正經的罵老董，結果黑虎的聲音也不比老董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