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了肉就是分錢，這幾天陳家屯一直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
楊白衣和林宛如都是滿工分，而且貓冬的時候照樣有工分，所以兩個人也分了將近一百塊錢。
“宛如，一共六十六塊錢，咱們倆一人一半，這是咱們第一次拿工錢，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楊白衣數出一半的錢，要交給林宛如。
農村和城裡不一樣，城裡是每個月都發工資，東北農村則是秋收分一次糧，年底分一次錢。
南方一年兩熟或者一年三熟的，自然會多分一次糧，不過也要多付出一定的勞動。
這也是楊白衣得知到東北插隊時欣喜萬分的原因，一年有半年都是農閒。
南方雖然一年三熟，可是田地要更少一些，產量少，再加上浮誇風，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反而更加艱難。
“我可不要，你拿著買糧食吧，咱們的生活條件，我掙這一點工分，根本就不夠自己的夥食費。
我又不是傻子，吃虧和占便宜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
你要非分給我錢，我隻能理解為你是想讓我搬回知青大院了。”
林宛如堅決拒絕了楊白衣遞過來的錢。
林宛如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她知道，這幾十塊錢，彆說頓頓吃細糧吃肉了，估計連楊白衣送她的衣服都買不到一件。
怎麼說她也是部隊大院裡長大的，百貨大樓裡成衣賣什麼價錢，她還是知道的。
“好，那我就拿著了，你沒錢了一定要跟我說。”
楊白衣很聰明的沒有繼續推讓，照顧了林宛如的自尊心。
“行，我知道了，你把我照顧的這麼好，衣食住行都照顧的這麼妥帖，我根本就沒有花錢的地方。”
林宛如隨口應了下來。
其實她也不會缺錢花，雖然是下鄉鍛煉來了，可是每次家裡來信，都少不了郵寄一些錢票。
窮養兒子富養女，林宛如可比自己的哥哥待遇好多了。
到了臘月二十三這一天，楊白衣從空間裡拿出了關東糖，也就是芝麻糖，準備過小年。
“大外孫，你這是準備過祭灶嗎？現在可不敢搞這一套。”
暮雪心虛的看了看院門，生怕有人突然進來。
“姥姥，這是咱們在一起過得第一個年，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節日。
今天咱們就是吃點灶糖，包一頓餃子，不搞那些祭祀活動。”
楊白衣從雪堆裡挖出一條麅子腿，放在水盆裡解凍。
豬肉楊白衣都有些吃煩了，今天還是吃麅子肉餃子吧。
“好，大外孫有心了，姥姥姥爺虧欠你們母子太多了。”
外孫這麼懂事孝順，暮雪又想到早早離世的女兒，忍不住悲從中來。
“姥姥，大過年的咱可不能哭哭啼啼的，媽媽在天上看著咱們呢，咱們要高高興興的過一個團圓年。”
楊白衣趕緊安慰姥姥。
“好，姥姥不哭。”
……
麅子腿解凍了以後，蕭複興主動承擔起了剁餡的任務。
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蕭複興向來都是搶著乾的。
調好了餡以後，一家人齊上陣，熱熱鬨鬨的包起了麅子肉餃子。
“姥爺，真沒想到您還會包餃子呢。”
蕭青陽戎馬半生，轉業後又當了市長，他會包餃子，楊白衣還是很意外的。
“當兵的時候，逢年過節也是會包餃子的，雖然是雜糧皮，野菜餡的餃子。
包餃子也是大家都動手的，你姥爺我可不是什麼也不乾的官老爺。”
仿佛是想起了曾經激情燃燒的歲月，蕭青陽滿臉微笑。
雜糧皮野菜餡的餃子，估計一個人也分不了幾個，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體現出一群可愛的人，苦中作樂的樂觀精神。
一家人吃完了餃子，又一人吃了一根芝麻糖，這個簡單的祭灶就算是過完了。
“咱們都是都是唯物主義的無神論者，以後可不敢搞這一套了，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麻煩的很。”
蕭青陽也很感激楊白衣做的一切，可是他更擔心外孫的安危。
以前蕭青陽做事也是無所畏懼，隻求問心無愧，可是結果呢？
有些時候，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都可能會置人於死地。
“姥爺，我知道了，咱們一沒有燒香，二沒有祭祀，誰也沒規定臘月二十三不能吃餃子吃芝麻糖吧？”
做這件事之前，楊白衣是認真權衡過的，確保萬無一失才會這麼做。
雖然自己有異能和空間在身，但是也不會無端的給自己招惹麻煩。
“你心裡有數就好。”
蕭青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沒有繼續說教。
這段時間蕭青陽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外孫確實不簡單，在陳家屯擁有很高的聲望，隻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危險。
過了祭灶，年味越發濃鬱了，因為今年收成不錯，又額外分了這麼多肉，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的食物。
屯子裡的孩子們，這幾天過得是痛並快樂著。
趁著大人不注意，孩子們會溜進廚房偷吃點東西，運氣不好被抓到，免不了一頓毒打。
所以這兩天，孩子們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一個個還樂此不疲。
反正平時也會挨揍，這兩天挨揍之前，最起碼能偷吃點東西，這種賬孩子們還是會算的。
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楊小小身上，小丫頭不但是想吃什麼就有什麼，一向寵妹妹的楊白衣，已經早早的給她準備了煙花爆竹。
小丫頭自己還不敢放，天天呼朋引伴的找一群小夥伴，彆人放炮她聽響，彆人點煙花她鼓掌，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小家夥們，咱們提前說好了，你們放炮隻能在空曠沒人的地方放，不能傷人，不能炸牛糞，不能點著了往彆人家裡扔。”
畢竟是自己提供的軍火，楊白衣提前給孩子們約法三章，生怕他們惹出什麼禍。
“大哥哥放心吧，如果我們敢炸牛糞，我爹都能把我炸了。”
“炸牛糞？大哥哥怎麼有這麼大膽的想法？大哥哥小時候炸過嗎？”
……
“我當然也沒有炸過，我隻是怕你們去炸牛糞而已，快去玩吧。”
楊白衣揮了揮手，不再跟孩子們討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