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張輝拍了拍孫東超的肩膀。
因為黃秋霞很少跟彆人來往，不管是對知青來說，還是對社員們來說，她都隻是一個過客，一個不相乾的人。
所以黃秋霞的離開，在陳家屯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除了陳百川一家，每個月少了一份房租的收入，對陳家屯沒有造成絲毫的影響。
過了正月十五，楊白衣又去了紅星農場一趟，給大家檢查身體。
“楊大夫，你過來了？”
吉普車停在了辦公區，楊白衣先去了孫振華辦公室一趟。
“孫場長，看起來心情不錯嘛！”
陳振華笑容滿麵，和去年李渾在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全靠楊大夫的啟發，我組織保衛科進山打獵，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這個年過的舒坦，大家吃完了還能分點肉，保衛科的身體素質和槍法也得到了鍛煉和提高。
元宵節之前，我開車去了一趟農業局，和局裡送了頭野豬，回來的時候，苟主任給了我一盒茶葉。
他明確的告訴我，紅星農場有我坐鎮，他很放心。”
孫振華的大嘴，笑的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也知道苟主任是個什麼德行，隻要得到好處，還是很好說話的。
隻是孫振華不是李渾，他不會克扣下放乾部本就不多的東西來孝敬領導，更不會拿著公家的東西做人情。
這才給了李渾可乘之機，有了苟主任的支持，一步一步的成長到了足以和孫振華分庭抗禮的地步。
年前楊白衣的啟發，給孫振華開啟了一扇新大門。
拉練保衛科的同時順便打獵，打開的獵物不但能夠改善同誌們的夥食，還能跟領導搞好關係，一舉兩得。
相比於李渾以前送的錢財，現在孫振華送的野味明顯更合苟主任的心意。
苟主任的級彆很高，工資自然也不低，再加上家人也都有工作，他根本就不缺錢，收李渾的禮，隻不過是錦上添花，聊勝於無罷了。
孫振華送的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肉啊！不管城裡還是鄉下，肉類都是急缺的東西。
苟主任這個級彆，一天才有一兩肉的份額，一個月隻能發三斤肉票。
年前的傻麅子，年後的大野豬，苟主任終於在這個過年期間實現了吃肉自由。
苟主任又怎麼能不對孫振華高看一眼，印象改觀呢。
“行，您就在這慢慢美著吧，我去醫務室轉一圈，拿了農場的一份工資，總得給你們乾活不是。”
看孫振華終於開了竅，而且做的挺好，和農業局那邊的關係處理的也很融洽，楊白衣也很高興。
孫振華是一個好人，一直也沒有苛待過下放乾部。
如果不是他去年入冬的時候力排眾議，找來自己給下放乾部們看病，先不說不可能認親成功，姥姥姥爺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好說呢。
這趟農場之行很輕鬆，幾乎沒有什麼病號。
年前那次最嚴重，主要是勞動了一年，吃不飽穿不暖的，天氣又突然降溫，一下子就病倒了一片。
現在是農閒時候，大家終於可以緩一口氣，又沒有了李渾的磋磨，再加上過年吃的也不錯，大家的身體也都恢複了不少。
早早的結束了今天的坐診，楊白衣回到家裡，跟姥爺姥姥說起了農場的現狀，兩個老人也很高興。
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下放到一個農場就是緣分，老夥計們過的好，身體硬硬邦邦的，蕭青陽自然很高興。
閒來無事，楊白衣想要再去縣城一趟，估計黑虎又在對自己翹首以盼了。
不過想了想，楊白衣還是忍住了，海林縣畢竟是個小縣城，如果敞開了供應，黑市一直出現大量糧食和肉的話，難免會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
如果楊白衣是孑然一身，自然不會有太多顧慮。
但是他還有家人，楊白衣不能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
現在空間裡還有一萬多塊錢，距離經濟開放還有好幾年時間，慢慢來吧。
舒心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彆快，轉眼間到了三月，東北的氣溫也在慢慢回升，地裡的冰雪逐漸消融。
楊白衣知道，下次姚雪峰再來接自己去農場的時候，就要把姥爺一家給送過去了。
姥爺一家能在自己這裡住一冬天，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醫術幫了農場的大忙，如果不是自己果斷的乾掉了李渾，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操作的可能性。
開春以後，農場就要開始新一年的勞動了，姥爺一家畢竟身份特殊，根據規定，要早晚點名，定期還要做思想彙報。
到時候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孫振華雖然是場長，但也做不到一手遮天，萬一出了紕漏就是天大的事情。
楊白衣開始給姥爺一家準備東西，讓他們就算是回了農場，也能生活的很好。
沒有李渾的存在，最起碼下放乾部的東西沒有人再去克扣了。
有孫振華和姚雪峰他們的照拂，隻要不過分，隻要是生活的必需品，想來也沒什麼事情。
對於將要回到農場，蕭青陽一家都很坦然，原本他們就屬於那裡，能跟外孫外孫女相處一個冬天，老兩口心裡已經很滿足了。
“姥姥，這些衣服就不用做舊了，現在家裡郵寄的衣服大家都可以隨便穿了，現在沒人克扣這些東西了。”
楊白衣給姥爺一家都準備了春季要穿的衣物裡裡外外都是新的。
“還有這些奶粉，麥乳精，紅糖白糖，還有茶葉，你們留著慢慢喝。”
回到農場，姥爺一家還要到大食堂那裡吃飯，周圍都是眼睛，就算是孫振華和姚雪峰想要照顧也不能太明顯。
還是多給他們準備點補品，讓他們關上門可以偷偷喝。
“這兩天再做一些肉脯帶過去，風乾以後也不容易壞，晚上你們可以吃一點，又營養又扛餓。”
不管是吃的用的，隻要楊白衣想到的，就給姥爺一家準備上。
楊白衣的細心，把蕭青陽一家感動的不得了。
“大外孫，你準備的東西太多了，這也太顯眼了吧？還是少帶點吧。
這個冬天，我和你姥爺的身體都養好了，現在一點毛病也沒有，不用帶這麼多東西也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