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你提著包子乾什麼?我們都吃飽了,還是等著吃魚吧。”
林宛如對楊白衣的舉動很不理解,包子也不適合當零食啊,這東西太頂飽了。
“包子我是打算送給春妮吃的,你看她比小小大兩歲,站一起一般高。
按理說漁民應該挺掙錢啊,你看她的衣服,補丁摞補丁的,估計又是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為了顧及春妮的自尊心,楊白衣在林宛如耳畔輕聲說道。
在前麵嘰嘰喳喳的兩個小女孩,並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
陳百旺給楊白衣說過,食品站收野豬是三毛錢一斤,收魚是一毛五一斤,一條漁船一天怎麼也能打個百十斤魚吧?這可比上班強多了。
所以楊白衣理所當然的認為,王誌敏家是極其嚴重的重男輕女家庭。
林宛如看向楊白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能力突出,而且無比善良。
“春妮,等一下,今天早上我們包子買多了,送給你吃吧。”
林宛如從楊白衣手裡接過包子,叫出了和楊小小並肩前行的春妮。
倒不是林宛如愛表現,而是通過剛才的接觸,她發現春妮是一個有些靦腆的女孩。
如果讓楊白衣開口,林宛如怕她不好意思接受。
“謝謝姐姐,我早上吃飯了,現在一點也不餓呢,你們帶回去,熱一熱給小小妹妹吃吧。”
春妮禮貌的拒絕了。
爹娘教育過她,窮也要窮的有誌氣,不能占彆人的便宜。
“春妮姐姐,早上我吃了兩個包子呢,中午還要在你們家吃魚,這幾個包子你就吃了吧。
這是肉包子,可好吃了呢,不信你可以嘗嘗。”
在哥哥的影響下,楊小小也特彆大方,非常樂意和小夥伴們分享。
“不行的,小小妹妹,如果我娘知道我吃了你們的肉包子,會打我的。”
春妮咽了一口口水,艱難的再次拒絕。
“我們不說,你娘怎麼會知道呢?春妮聽話,拿著吧。”
林宛如麵色和善,聲音輕柔。
吃個包子她娘就會打她,楊白衣說的果然沒錯,春妮果然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雖然林宛如從小備受寵愛,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不妨礙林宛如升起的憐憫之心。
“姐姐,我真的不能要,謝謝你們,小小,咱們趕緊去水庫吧。”
春妮也不知道還要怎麼拒絕,索性拉起楊小小的小手朝前跑去。
“這麼給她她都不敢要,春妮從小肯定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吧!”
林宛如已經腦補出了一個從小備受虐待形象。
“男孩女孩,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嗎?重年輕女的家長最是可恨。”
林宛如恨恨的說道。
“好了,世間不平的事多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隻是一個過客,管不了那麼多的。
我觀察過春妮,她身上並沒有外傷,想來她的家人就算是重男輕女,也還不算特彆過分。”
楊白衣趕緊寬慰林宛如。
今天是出來玩的,沒必要破壞原本很好的心情。
在這個年代,重男輕女是普遍現象,男孩才能傳宗接代的陳舊思想根深蒂固,短時間很難扭轉。
如果看到這種情況就生氣,還不把自己給氣死嗎?
春妮的家,本就離水庫不遠,四人很快就來到水庫邊。
“小小,你看,那就是我爹的船。”
春妮指著一艘三個人的小船說道。
“爹,大哥,二哥。”
春妮把兩隻小手放在嘴邊,清脆響亮的喊了起來。
“春妮,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春妮的大哥張水生收了剛撒出的網,他爹張永賢朝著岸邊劃來。
“春妮,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這幾位是誰啊?”
春妮十二三歲的二哥張春生一連串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爹,這幾位今天到水庫玩,是老舅蹬三輪車送過來的,今天中午要在咱們家裡吃飯。
娘讓我跟你說一聲,十點鐘不管打到什麼魚,都要送到家裡。”
春妮對她爹說道。
“行,我知道了,你跟著這幾位客人,彆讓他們下水,就在岸邊轉轉就行了。”
一看三人的衣著,就知道是來自城裡的孩子,還不是一般的家庭。
萬一在這裡出了點事,人家家裡追究起來,自己家也脫不了乾係。
張永賢朝著楊白衣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即劃著船又朝著深處劃去。
“小小,這裡太陡了,不安全,咱們往那邊走走吧,那邊有一片沙灘,咱們可以玩水撿田螺。”
春妮是水庫的原住民,對水庫周圍很熟悉。
“好啊好啊!我還沒見過田螺呢。”
雖然壓根就不知道田螺是什麼東西,但未知的東西永遠都是好的,楊小小當然也不能免俗。
兩個小女孩手牽著手,沿著水庫邊朝前走去,楊白衣和林宛如一邊欣賞波光粼粼的水麵,一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楊小小時不時的會鬆開春妮的手,隨手撿一塊小石頭扔到水庫裡。
不管是驚起幾隻正在捕魚的水鳥,還是單純的隻是激起一片水花,都能惹得楊小小咯咯的嬌笑。
春妮就在一旁謹慎的看著楊小小,等楊小小扔完石頭,春妮會重新拉起楊小小的小手,繼續往前走。
“如果春妮有個弟弟妹妹,她肯定會照顧的很好。”
看著春妮如此負責任的態度,楊白衣和林宛如對她的遭遇更加心疼起來。
“小小妹妹,你看到那片沙灘了嗎?”
春妮牽著楊小小,手指指向不遠處。
“看到了,好多人在那裡玩呢。”
不遠處的淺灘上有不少人,大家挽著褲腿,光著腳丫,在淺水處嬉戲著。
“嗯,有跟我一樣漁民家的孩子,也有特意從縣城過來玩的,咱們快點過去吧。”
兩個小丫頭加快了腳步,小跑著衝向沙灘。
“不要跑太快,小心摔倒。”
楊白衣在後麵趕緊招呼,水庫邊有不少碎石,摔倒了很容易擦傷。
“哥哥,我也要脫鞋玩水。”
楊小小站在水邊,焦急的朝著身後的楊白衣又蹦又跳。
雖然他們在陳家屯就住在河邊,河裡的水到楊白衣胸口,足以沒過楊小小的頭頂。
所以在家時,楊白衣是嚴禁妹妹去河邊玩的。
水庫的這片沙灘,速度特彆小,往裡麵走好幾米,才堪堪沒過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