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怡來到娘家,一進屋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二哥兩口子沒去上班,一家人愁眉苦臉的,怎麼感覺比自己還要煩悶。
“娘,你們這是怎麼了?還有二哥二嫂怎麼沒去上班?”
“哎!也不知道廠子裡的領導抽什麼風,把我和你二嫂一起開除了。
我們兩個學徒工而已,什麼時候需要廠長親自過問了。”
國營廠子裡,開除一個正式工是很麻煩的事情,不過開除學徒工,不過是領導一句話的事情。
楊怡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二哥,這麼多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把你們開除了?有什麼原因嗎?”
“就因為我和你二嫂在車間裡說了幾句話,廠長說我們偷奸耍滑。
這麼長時間不能轉正,就是因為沒把心思用在正地方。“
楊炳坤一副吃了死蒼蠅的表情。
“娘,咱們是被那個小白眼狼報複了,在車間裡說幾句話,哪裡能到被開除這麼嚴重,不過是廠裡隨便找了個理由而已。”
娘家婆家一起倒黴,如果說這件事和楊白衣沒有關係,打死楊怡也不相信。
“不能吧,楊白衣和我們廠長又不認識,他一個知青,哪裡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楊怡,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就是想讓你二哥還去陪你找楊白衣的下落嗎?
你也要為我們考慮一下,你在婆家日子不好過,總能吃得上飯吧?
我和你二哥再不去找工作,家裡說斷糧就斷糧了。”
楊怡的話,楊炳坤兩口子是不相信的。
“閨女,你不是已經報案了嗎?公安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你二哥最近是不能陪你去找人了,他需要去找新的工作。
要我說這次被開除了也好那個狗屁廠子這麼多好都不給你二哥轉正,再乾下去也沒個盼頭。
樹挪死人挪活,換個地方比現在更好也說不定。”
老太太劉根花倒是蠻樂觀的。
“娘,您想的太簡單了,您真的以為在車間裡說幾句話就會被開除嗎?那是有人在背後發力了。”
婆家和娘家同時被針對,楊怡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情。
“誰?看老娘不罵死他。”
劉根花一聽就急了,雖然他不認為老二在現在的廠子裡有什麼前途,但是被人欺負了可不行。
“還能是誰?您的大孫子楊白衣唄,現在可出息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攀上了軍方的關係,我公公婆婆都被他弄進去了。”
楊怡沒好氣的說道。
以前娘老是看大嫂不順眼,自己還挺同情大嫂的。
因為她在婆家也不受待見,所以和蕭芷晴勉強稱得上是同病相憐。
現在一看,當年娘磋磨的她還是輕了,看看她和小賤人,把好好的孩子教育成什麼樣了。
沒有一點親情不說,對自己的親戚真是下死手啊!
“真的?你說他現在出息了?不能啊!他不是下鄉了嗎?怎麼能跟軍方扯上關係呢?”
雖然劉根花知道,自己的閨女還不至於拿這個開玩笑,但這也太玄幻了。
“娘,我還能騙你不成,一般人能動的了我公公婆婆嗎?
李峰在白馬寺遇到小白眼狼時,他身邊就陪著一個年輕的軍官。
現在看來,那個年輕的軍官,也不過是領導派出來的陪同,不然他年紀輕輕的,再高能有多高的職務呢對吧?”
楊怡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有道理,這孩子造化不淺啊!”
人就是這麼現實,劉根花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性格,聽說楊白衣現在有了後台,稱呼上立馬從小白眼狼變成了這孩子。
“娘,您就沒想過找他問清楚嗎?”
楊怡試探著問道。
“你是怕你娘死的慢啊!他跟我原本就不親,我才不會送上門去呢,隻是可惜了那幾千塊錢了。”
劉根花心疼的說道。
“娘,他畢竟是您的親孫子,體內也流著您的血,隻要您找到他好好哄哄,說不定關係就能緩和了呢。
就算是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我二哥二嫂吧。
以我侄子現在的人際關係,給他二叔二嬸安排個正式工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楊怡循循善誘,給它老娘畫的大餅。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都這麼大年齡了還去求他,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劉根花心裡有所鬆動,嘴上卻還是依然強硬。
在老楊家,楊老實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一直都是劉根花說了算。
在家裡,劉根花絕對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怎麼好意思去求一個半大孩子呢?除非好處夠大。
“娘,您彆急著拒絕啊!我覺得小妹說的挺有道理。
我大侄子現在出息了,咱們跟她維護好關係,總歸是沒什麼壞處。
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如果大侄子能給我和炳坤安排個正式工作,他手裡那幾千塊錢我們就不要了。”
蔡金花急忙湊了上來。
“二嫂,彆怪我沒提醒你,那幾千塊錢的事情,以後都不能再提了。
人的脾氣都是跟著本事漲的,你以為咱們的大侄子,還是前兩年為了躲我們不惜下鄉的孩子嗎?
他打了李峰,我們找不到他,隻是報了案而已,他背後的人直接出了手。
我公公婆婆已經進去了,李峰的工作也丟了,就連家都被抄了。
如果你還惦記他手裡的錢,下次你就不是丟工作這麼簡單了。”
楊怡怕蔡金花不知深淺,再把楊白衣給得罪狠了,趕緊對她說明了利害關係。
楊白衣怎麼整治蔡金花,楊怡並不放在心上,主要是怕自己再受了連累。
“那我就去找他一趟?都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我又怎麼會真的不疼他呢!
想要他讓出院子和工作,也不過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老二一家沒個正式工作,老三也沒有房子結婚,唯一的閨女,在婆家也不得臉。
都是親生的,哪個孩子過得不好,都是我的一塊心病啊!”
說著說著,劉根花擠出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娘,都怪我們不爭氣,才讓您一直操心,也影響了您跟大哥一家的關係。
以後就好了,您跟我大侄子說上幾句軟話,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楊怡恬不知恥的說道,渾然忘記了當年一家人是如何逼迫楊白衣兄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