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衣走進院子,猴子連院門都顧不上關,領著楊白衣就往屋裡走。
那上躥下跳的樣子,還真對得起他的名字。
“老大,老大,你看誰來了!”
猴子哐當一聲把堂屋的門就給推開了。
“猴子,說你多少次了!不要毛毛躁躁的,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黑虎的手一抖,酒盅裡的酒灑了一身。
“黑虎老大真是好雅興,大半夜的還在喝啊!”
楊白衣把猴子扒拉到一邊,從暗處走了進來。
“我艸,是財神爺來了。”
黑虎看到楊白衣,臉上的怒氣瞬間被驚喜取代。
“兄弟,我這哪裡是什麼雅興,我這是借酒消愁啊!”
沒人知道黑虎這段時間內心有多急,去年,因為楊白衣送了幾次肉過來,黑虎迅速的占領了海林縣的黑市市場,打的同行節節敗退。
手下多了,市場大了,可是楊白衣卻不來了,這可把黑虎給急壞了。
同行開始反攻,手下也有了怨言,黑虎這段時間被搞得焦頭爛額的。
今天晚上楊白衣突然到訪,黑虎怎麼可能會不激動。
“彆急,我這不是給你送肉來了嘛!肉在老地方,不過這次不能全部用錢交易,我還要各種票據。”
“有,兄弟,什麼票都有。”
黑虎手底下有專門的票據販子,黑虎經營黑市多年,缺的從來都不是錢票,他缺的是物資。
“那行,時間也不早了,黑虎老大跟我去驗驗貨吧。”
一家老小還在招待所呢,楊白衣不想在這裡多耽擱。
“好,猴子,讓老董帶上所有票據,讓老汪把兄弟們都喊過來,彆忘了把殺豬的家夥式都帶上。”
經過這麼多次合作,黑虎知道,楊白衣送的都是毛豬,需要他們自己處理。
“好的老大。”
猴子跑去喊人,黑虎挎著鼓鼓囊囊的小包,跟著楊白衣先去了放肉的小院。
“兄弟,你真是我親爹啊!有了這麼多肉,我看哪個黑市還敢跟我呲牙!”
黑虎拿著手電筒,激動得圍著堆成小山一樣的野豬直轉圈。
乾黑市的人,都是晚上乾活白天睡覺,黑虎的兄弟都在黑市放哨和維持秩序,猴子很快就把人給叫了過來。
“老董,你帶兄弟們稱重,老汪,把你身上的各種票據都拿出來。”
老汪走了過來,直接把外套的扣子全部解開,內襯裡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票據。
煙酒副食票楊白衣不缺,他空間裡什麼都有,不需要用票去買。
楊白衣缺的主要是糧票和肉票,主要是和家人一起到國營飯店吃飯用。
布票和棉花票也拿了一些,周鳳英嫁進來以後,楊白衣就不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從空間裡給家人拿衣服和棉被了。
不是他不相信周鳳英,實在是解釋起來太麻煩,不是誰都像林宛如一樣,不管楊白衣拿什麼出來,從來問都不問。
工業票也有二十張,楊白衣全部都收了起來,下次再來時,楊白衣打算給蕭青陽安排一個收音機。
大隊部就那麼幾張報紙,蕭青陽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反正他看完以後,糊牆楊白衣都嫌棄。
“老大,重量稱出來了,十頭大野豬,一共三千七百九十二斤。”
老董一臉興奮的走了過來。
有肉就能招人,人多了也能拉動黑市的其他生意。
所以雖然黑虎給楊白衣算的都是最高價,但是這些肉帶來的隱形收益,還是相當可觀的。
“兄弟,就按三千八百斤算,一斤兩塊錢,一共是七千六百塊錢。”
黑虎從包裡掏出七個整捆,又數出六十張大團結,一並交給了楊白衣。
“黑虎老大,糧票和肉票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折算成錢扣出來。”
上次楊白衣就拿了點糧票和肉票,黑虎就給他免了。
這次糧票和肉票拿的更多,再加上布票棉花票和工業票,算起來也不少錢。
楊白衣家大業大的,也不在乎這點,所以他也不想占黑虎這個便宜。
“兄弟,你聽我說,這個錢我是真的不能收。
約了你好幾次,想請你喝頓酒,卻一直沒有成行。
你對兄弟們的生意這麼照顧,我們一頓飯都沒有請過。
我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住,逢年過節的想給你送點東西都摸不到門路。
這幾張票不值什麼錢,就算是兄弟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要收下。”
對於黑虎來說,楊白衣絕對是他最省心的大客戶,從來沒有對他提過任何要求,也沒有讓他花費金錢和精力去維護。
楊白衣也是他最為重要的客戶,隻要有楊白衣的供應,黑虎就能持續擁有更大的市場份額,繼續壓得同行喘不過氣來。
“那就謝謝黑虎老大了,你這份情我記下了。”
楊白衣也沒有繼續推辭,他知道,隻有他收下這些票據,黑虎才能更加放心。
楊白衣把錢票全部裝進挎包,這裡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黑虎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豬肉,楊白衣得到了錢票,雙方各取所需。
“黑虎老大,你們忙吧,我就先走了。”
十頭大野豬,不知道他們要收拾到什麼時候,反正今天晚上肯定是彆想著睡覺了。
“好的,我送你。”
在院門口,楊白衣告彆黑虎,消失在黑夜之中。
來到招待所,楊白衣走到他房間的窗戶下,伸出右手,一根鬼手藤憑空出現,不斷朝上攀爬緊緊的纏繞在二樓的窗欞上。
楊白衣意念一動,鬼手藤緩緩回收,楊白衣的身形也在緩緩升高,就像坐上了卷揚機一樣。
第二天一早,楊白衣從睡夢中醒來,一家人洗漱完畢,下樓退了房間,王誌超帶著另外兩輛三輪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王哥,老規矩,咱們先去國營飯店吃早飯,然後直接去你二姐那裡。”
今天,楊白衣坐的依然是王誌超騎著的三輪車。
“好嘞!”
王誌超痛快的答應了一聲。
楊白衣已經請他吃過兩次早飯了,為此他回家還專門問過他父親。
王誌超從小就知道他會子承父業,所以他父親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