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有服務員帶著楊白衣一家人去了包間。
四碟爽口的小涼菜，荷葉餅，蔥絲黃瓜絲，還有必不可少的甜麵醬，這都是送的。
兩個片鴨師傅，每人推著一個小推車，上麵放著剛剛用果木烤出來的鴨子。
烤鴨都是現場片片，來到包間以後，現場的增值服務才剛剛開始。
“同誌，兩隻烤鴨，一隻片杏葉片，一隻片柳葉條怎麼樣？”
六個大人帶一個孩子，一次性點兩隻烤鴨，還加了其他特色菜，這樣豪爽的客人，在全聚德也不常見。
“好的。”
就在師傅片烤鴨的時候，芥末鴨掌和火燎鴨心也被端了上來。
服務員在火燎鴨心的盤子周圍淋上高度烈酒，然後用火柴引燃，火苗轟的一下燃起了一尺多高。
“呀！肉肉燒起來了。”
升騰熱氣的火焰，嚇了小丫頭一跳。
“領導，這是鴨四寶，這是火燎鴨心，這是芥末鴨掌，您的菜齊了。”
服務員介紹完以後，退到一邊。
舊社會時來吃鴨子，還會有店小二在一旁幫你卷烤鴨，倒酒，貼身的伺候著。
現在不行了，現在那樣整，會被認為是資本主義作風，是會出大事的。
“領導，烤鴨片好了，您看這兩個鴨架是帶回去，還是在這裡加工一下？”
兩個片烤鴨的師傅動作很嫻熟，很快就把烤鴨片端上了餐桌。
“一個做成椒鹽的，一個做成湯。”
下次再來全聚德，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楊白衣想讓家人把特色菜都嘗試一下。
“哥哥，烤鴨該怎麼吃啊？”
烤鴨一端上來，小丫頭就著急了。
“彆急，我來給你卷一個。”
楊白衣的動作很慢，每一個細節都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卷好了烤鴨，蘸了點甜麵醬，楊白衣把烤鴨遞到了妹妹的嘴邊。
“嗷嗚。”
小丫頭一口咬掉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從哥哥手裡接過來。
“姥姥，好好次……”
小丫頭嚼著烤鴨，含糊不清的說道。
“好吃就多吃點。”
有了楊白衣的示範，大家也都學會了，紛紛拿起荷葉餅，開始了第一次吃烤鴨的嘗試。
“姥爺，要不要喝一口？”
楊白衣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瓶茅台。
“行，都倒上，這麼好的菜，不喝上一口可惜了。”
反正買的是軟臥票，一會兒上了火車還是睡覺，喝上一口還能睡得香一些。
服務員端著椒鹽鴨架和鴨架湯進來的時候，後麵還跟著一個拿著茅台酒瓶的中年男子。
“領導晚上好，我是全聚德的主任劉賀宇，歡迎領導帶家人過來用餐，希望您一家用餐愉快。
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多提寶貴意見，我們一定吸取教訓，努力改正。”
劉主任笑眯眯的，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京城裡乾部多不假，像楊白衣級彆這麼高的還真不多。
服務員把楊白衣一家領進包間，就把情況彙報給了劉主任。
“劉主任客氣了，烤鴨很好吃，我們都很滿意。”
楊白衣並不討厭圓滑的人，在國營飯店工作，太過於嚴肅反而不合適。
“謝謝領導的肯定，我們一定會繼續努力，精益求精。”
劉賀宇給大家敬了一圈酒，就很有分寸的退出了包間。
當然，茅台酒是肯定要留下的。
本來祖孫三人喝一瓶正好，結果劉賀宇又拿了一瓶過來，一頓飯吃完以後，楊白衣沒事，蕭青陽父子倆都有些微醺。
等楊白衣一家從包廂裡出來，大廳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作為國營單位，從來都不會為了多盈利而加大供應，更不會為了增加營業額加班到深夜，每天的烤鴨都是定量的。
在全聚德門口叫了兩輛三輪車，一家人直接回了火車站。
晚上九點，買了臥鋪票的乘客，就可以提前檢票上車了。
這趟列車和上一趟一樣，楊白衣一家坐的依然是一號和二號兩個軟臥車廂。
吸取上次的教訓，楊白衣還特意問了乘務員，三號車廂有沒有坐人，他可不想妹妹再遇到上一次的糟心事了。
得到的回答是三號車廂暫時是空的，也是，他們坐的是當天最晚的一班火車，可能級彆夠高的人，已經坐前麵的車走了。
火車啟動以後，大家到水房打了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回車廂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火車已經出了冀省，進入中原地區。
洗漱完畢以後，楊白衣讓大家在車廂裡等著，他和蕭複興拿著飯盒去了餐車。
熱好了飯菜，一家人坐在一個車廂裡吃早飯。
“大外孫，是不是快到洛水市了？你和宛如要不要回去看看？”
正在吃飯的暮雪，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發呆。
“姥姥，洛水市還要更靠西一些，這趟車根本不路過。
等姥爺在蘇城安穩下來把工作理順了以後，我再陪你們一起去洛水市。”
楊白衣一看姥姥的神情，就知道她這又是在想自己的女兒了，想要去女兒工作和生活的城市去看一看。
“行，那咱們說好了，大外孫你一定要帶我在洛水市好好轉一轉。”
女兒已經不在了，暮雪現在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大外孫和外孫女，有時間了看一下女兒生活過的地方。
這趟車沒有遇到上次的糟心事，直到火車停靠在蘇城，三號車廂都沒有坐人。
“蘇城，我又回來了。”
蕭青陽站在蘇城的站前廣場，心中感慨萬千。
闊彆蘇城八年之久，火車站依然是熟悉的火車站，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大外孫，謝謝你！”
雖然大外孫不止一次說過，自己早晚有平反的那一天，但是因為大外孫於國家有大功，時間點提前了很多。
“姥爺，您又說這個，您是不是不打算讓我好好當衙內了？
到了蘇城，就是您的地盤了，您可要好好的罩著我。”
楊白衣沒正形的說道。
“好，姥爺罩著你，隻要你不背叛國家，在蘇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姥爺在，沒人能管的了你。”
蕭青陽距離重新上任，隻差辦理手續而已，自然有說這種話的底氣。
組織上已經通知了他，當年牽頭陷害他的人，已經被羈押了，現在的蘇城，暫時由一位副省長坐鎮。